回去的路上,乔薇慈有些低气压,最终席儒德还是拒绝了展育扬的建议。细想他的话也不无道理,可不知为什么心里总有个东西硌着她,至于那东西是什么又说不清道不明。
席儒德看了她一眼,“不要怪我固执,事隔多年各自散开的人没必要再纠缠在一起!”顿了顿,手指在方向盘上敲打了几下,“更何况恩生极有可能不是石康泽的儿子。”
“什么叫极有可能?”乔薇慈迅速扭回头,瞪大了眼睛迷惑不解。
“上大学时我与石康泽杨恩竹三人曾多次一起去献血,知道恩竹的血型是AB型,石康泽的是O型,而恩生的血型是AB型,我咨询了专业医生,医生说AB型与O型父母的孩子血型可能是A型或者B型,不会是AB型。”
“会不会是化验错了?”
“我找了三家医院给恩生化验都是AB型,我想不会每家医院的仪器都是摆设吧?”
“不是还有什么基因变异吗?”
“我也问了,医生说血型是人体的一种遗传性状,轻易不会改变,但目前世界上也有个别报道出现血型变异的例子所以也不能完全根据血型遗传规律百分百判断孩子是否亲生,最为有效的就是做DNA亲子鉴定。”
“哎,好复杂!”乔薇慈挠头,“你告诉石康泽这些了吗?”
“嗯,但石康泽认为我在骗他!”席儒德冷笑了一声,“他说我对恩竹旧情未断才故意这样说罢了,又说我在污蔑恩竹。”
“我相信你。”乔薇慈拍了拍他的手背,“不过……为什么这么多年你甘心照顾着杨恩竹呢?”
席儒德静默半晌,缓缓吐出两字——
“移情。”
“移情?”
席儒德默然,他把车子打转路边停下,打开车窗点了一支烟,“我曾有个妹妹叫雅恩,是全家的宠儿,她热情活波,热爱户外运动,八年前的暑假她约了驴友去野外探险,结果遇到山洪被冲走失踪,后来搜救队在下游河床找到了雅恩的……遗体……你能想象白发人送黑发人的哀痛吗?若不是我努力支撑着父母,或许他们也可能不在了……”席儒德的手指颤抖着把烟送到唇边,狠狠吸了一口喷出,缭绕的烟雾里有多少心痛在弥散?乔薇慈的眼睛一阵酸涩,她用双手拢起他悬垂一侧的左手,轻轻地握住。
席儒德感激地一瞥,用力回握着她,情绪慢慢安定下来,
“雅恩跟恩竹同龄,两人的长相也有几分相似,所以——”
“我懂了!”乔薇慈心疼地看着眼前的男人,抬手抚上他的眉间,想抹去盘踞那里的苦楚与怅然。
席儒德掐灭了烟头,捉住她的手送至唇边,“现在,我有了你,希望不要离开好吗?”
温热的唇瓣印在乔薇慈微凉的手背,灯光在他深沉的眼眸里幻化出朵朵火花升腾,她很想给他一个承诺,轻轻出口的却是心底的犹疑——
“可是尤依柔……”
席儒德的喉结滚动了一下,别传了视线,“于她,我从未爱过,唯有感激与亏欠……你要给我时间,好吗?”他苦笑了一下,“尤依柔是个聪明的女人,但某种程度上来说,她跟我一样的偏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