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企划书交上去以后,乔薇慈仍惴惴不安,不知道自己的第一份工作答卷会有怎样的得分。
两天后的上午,乔薇慈正在花房里修剪花卉,手机响了。高晨言简意赅——“庄主找你,快去!”没等乔薇慈回应就收了线。
乔薇慈垂着脑袋一时发蒙,疑心自己听错了,来农庄一个多月的时间,庄主是神龙一个,不见其首也不见其尾,这会怎突然召见?
“企划书?”这三个字一窜到脑中,乔薇慈就一个激灵,想应该是因为它了。当下不敢怠慢,问了一位老员工总裁办的地址,扯下防护服开着员工专用电动车就跑。路上乔薇慈心情冰火两重天,不知道面对的是福是祸。
十分钟后,乔薇慈站在了十楼“总裁办公室”的门前,看着门牌上那五个闪闪发光的金字,想他喜欢别人称他“庄主”干吗不索性印上“庄主府邸”?不过样一来又似乎很滑稽,乔薇慈的嘴角忍不住翘起来。只一秒就回归原位,暗骂自己这可是衣食父母者的地盘怎这样放肆?正正表情,乔薇慈用最合适的力度敲了三下门。
“进来!”屋里响起一个声音。
乔薇慈轻轻推开门,宽大的办公桌后是一张空空的真皮椅。眼波流转,发现左侧的落地窗前一个黑衣男人背对着她,一手攀爬在百叶窗上,头向前微伸似乎向外盯视着什么。听见乔薇慈进来,头都不回,那只背负在身后的手稍稍抬起挥了下,“稍等”他说。
办公桌前空着一把椅子,乔薇慈没敢冒然坐下,低眉垂眼地立在那儿。半天冷寂,乔薇慈禁不住抬眼偷瞄一下窗前的男人:身姿挺拔,肩宽腰细。“搁言情小说里,这样的身材必属于男神一样的主。”乔薇慈思绪开始游离。
“乔薇慈?”似乎有人叫她,而且是疑问句。
“是!”乔薇慈急速回神,挺了挺胸,看向问话者。
男人此时已端坐在真皮椅上,眼神灼灼盯着她。视线相接的0。5秒,乔薇慈脑中窜出《诗经》里的句子-----“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今天算是有幸见到现代版的“匪君”了。
男人无从理会乔薇慈心中的小浪花,他把一叠资料“啪”地扔在桌上,乔薇慈瞄了一眼封面,认出正是自己吐血而成的企划书。果然!乔薇慈下意识地绷紧了神经。
男人用指尖敲打着桌面,眉头微拧,似乎在酝酿情绪,半天终于开口:“以你企划书所说,林林总总50条罪状,我都怀疑这个农庄还有继续经营下去的必要?”他语气似疑问,又似责难。
“罪状?”乔薇慈暗自重复了一句,想这个帽子扣大了,嘴巴迅速辩解:“我只不过在陈诉我眼睛看到的事实。”
“你的眼睛?就是现在用来盯视着我的这双吗?”男人有些嘲弄地说,“刚出校门的菜鸟,只会纸上谈兵,脑子里装的都是理想化的构思,不知道实践起来难于上青天。”
乔薇慈只觉得一股热气从耳后冒上来,整个脸皮微微发烫,虽然她来时路上做足了挨批的准备,可真正来临时还是觉得难堪。
暗吸口气,她为自己争辩,“我知道有些可能是不成熟的想法,也明白理想与现实的距离,但我用心去做的企划书总比交一张白卷好,在我能力范围内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取决权在于庄主您。”
“你的潜台词是埋怨我以权压人打击员工的积极性?”男人的眼睛眯缝了一下。
“不敢。”乔薇慈垂下眼帘,睫毛在眼睑处投下一排阴影,掩盖了她此时内心的委屈。
“呵,”男人忽然间轻笑一声,“初生牛犊不怕虎,有意思!我的话没错,事实验证了新鲜血液的确要比老古董激进敏锐,而你就是事实之一,并且是突出的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