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儒德从外面把“听荷阁”的大门锁上,乔薇慈跟在他身后出了那道栅栏防护门,不远处停着席儒德的车子。
东方的天际刚泛出点鱼肚白,正是拂晓时分,山林中的鸟儿还未开始歌唱,恩德农庄在朦胧的光线中静谧安详,这是乔薇慈熟悉的晨景,无数这样的时刻早起的她已经开始晨跑。
有风吹来,挟裹着湿冷之气,“阿嚏——”乔薇慈打了个喷嚏,揉揉发酸的鼻子,使劲晃晃晕乎乎的脑袋裹紧了衣衫,回头望着刚刚走出的“听荷阁”,昨夜的一切恍若梦魇。
身体骤然间被一股温暖包围,席儒德把他的大衣披在她身上,鼻端又传来熟悉的青藤气息,乔薇慈拢拢大衣,忍不住把脖子又向衣服里面缩了缩,只露出小半个脑袋,一双眼睛悄然打量着大衣的主人。
“我知道此时你的好奇心爆表,”席儒德的声音微微干涩,他伸手耙了下微乱的头发,总是不动声色的脸庞浮现着一丝疲惫,“但现在我还不想多说什么!你还记得我曾经对你说过的那句话吗?——你是个懂得适可而止的女孩子,所以我相信你才把你带来这里帮忙的!请你不要把昨夜看到的告诉别人,任何一个人,可以吗?你能做到吗?”
自己怎可能辜负庄主的信任呢?!乔薇慈心想,咬着唇,她郑重地点了下头。
席儒德轻呼了口气,揉揉眉心,从口袋里掏出一件东西递到她面前来。
“这个给你!”他摊开手心,里面躺着两把古铜色的钥匙,“我有时会不在农庄,你拿着以备不时之需……但没有我的允许,你还是不要独自来这里,知道吗?……我不希望你受伤。”
乔薇慈默默地接过钥匙,手指相碰,才发现自己的如此冰凉。忽然间手滑进一个温暖的大掌里,被轻轻握住,“乔薇慈,谢谢你!”他低低地说,凝视着她低垂的有些苍白的脸庞,“真心的谢谢你!”他又重复了一句,加重了语气也加重了手上的力道,另一只手覆上来,把乔薇慈的整个拢住。乔薇慈觉得自己的手都被握疼了,抬头迎向他的目光,那黝黑的眼眸深处似乎蛰伏着一股磁力,牵引着她本安静的心扉忽上忽下地跳动,砰砰乱响,撞得她胸腔发痛。
“其实人家……也没做什么的啦!”话一出口,乔薇慈真想扭断自己的脖子,这声音是出自自己的嘴巴么?怎带着这么一股娇嗲味儿?她清了清嗓子,恢复正常的音频,“哦,我是说没什么,庄主您太客气了!”
“嗯。”席儒德松开手,重新插回裤兜里,挺直身体,把目光移向远处,那里团团薄雾萦绕黛色的山峰,宛若缥缈的丝绸迁延不断。
此时晨曦显露,光线渐明,树上的鸟儿鸣啾啾,视线可及处已经有早起的游客活动的身影。
“上车吧,回去好好睡一觉!”席儒德转身走向不远处的车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