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咣当”门迅速在身后合拢。
一片漆黑。
乔薇慈以为自己忘了睁眼,使劲眨了两下眼睛,视野里仍是浓重的黑色,鼻端盈满了沉闷的味道。
席儒德松开了她的手走开了,耳边传来“啪”的一声,屋内亮起了微弱的光线。乔薇慈得以环顾四周,屋内空空荡荡,唯一角落处一盏老式台灯,正散发着幽暗的光芒。
席儒德伸手在墙上某处按了一下,“哗啦啦”一阵轻响,墙上出现了一道暗门,瞬间里面传来阵阵阴冷的风,乔薇慈不由得打了个轻颤。
“来,”席儒德对着她再次伸出手,低头看着她晶晶亮的眸子,沉声说道,“不要怕,相信我!”
乔薇慈点头,席儒德用力握了握她的手,关了那盏台灯,随即开了手机照明,在乔薇慈的耳边低声叮嘱了一句小心,牵着她跨入那扇暗门。
顺势而下就着手机的光线走了三十个台阶左右,面前又出现了一道门,里面传出阵阵厮打声,女人的哭泣声,声音嘶哑,伴着含糊不清的低语。
席儒德猛然推开了门,明亮的光线刺得乔薇慈闭了下眼睛,待睁开眼,她已站在屋子的中央。
这俨然是个三室一厅,室内设施齐全且布局精巧,室温暖如春天。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血腥的味道,一道粉紫的帷幔遮住了视线,厮打声哭泣声不断从帷幔后面传来。
“快来,席儒德!”一个男声焦躁地叫,席儒德一把扯开帷幔,眼前的景象令乔薇慈目瞪口呆。
面前是一对纠缠在一处的男女。
吸住乔薇慈视线的是那个半坐在地上的女人,她披头散发,身上的白衣散布着点点片片的猩红,女人不断挣扎着身体,口里发出细碎的呢喃。一个男人奋力地钳制着她,乔薇慈认出男人正是席儒德的那个医生朋友——展育扬。他手里握着一团纱布死死按在她的左腕处,鲜血浸满了纱布,随着女人的挣扎不断滴落到地面上,不远处扔着一把带血的剪刀,旁边还有一个敞开的药箱。
席儒德疾步上前长臂一伸,一把箍住了女人的身子,把她的头揽在怀中,“恩竹,恩竹,是我,是我!”他轻唤着女人,声调温柔,“听话啊,恩竹,别动……”他低声安慰着女人,一手拨开她脸上的乱发,露出一张惨白的脸庞和一双狂乱的眼睛。
女人置若罔闻仍不停扭动着身体,忽然一张口向席儒德的胳膊咬去,席儒德皱了下眉,冲着乔薇慈大叫,“乔薇慈,还愣在那做什么?”
乔薇慈回过神来,急忙上前,三人合力把她抬到床上,展育扬给她用了一支镇静针,很快女人安静下来,昏昏睡去。
展育扬又压迫伤口一大会儿直到不再出血,他打了一支局麻针后开始消毒缝合创面。
席儒德坐在床头,一脸肃穆地看着双目紧闭的女人,偶尔伸出手理理她的头发。乔薇慈站在展育扬的身边,给他递着消毒缝合用物,视线一旦触及那血肉模糊的伤口,乔薇慈就急急挪开。浓浓的消毒水味道掩盖了空气中的血腥气,三人均默不作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