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高晨偕同乔薇慈买了水果篮驱车来到了八十里外的张家庄,一路打听着找到了老张的家。
当他们站在那所房子前时几乎不敢相信这是老张的家,房子带着岁月的印记,已经破落不堪,在周围红砖绿瓦的小楼中讪讪地立着。
“咳咳咳……”屋里传出一连串的咳嗽声,随即一个驼背的老太太打开了房门,见门外立着两个陌生人吃了一惊,浑浊的眼睛使劲眨了一下。
“请问大娘,这是张升跃的家吗?”高晨微微弯下腰儿,对着老太太说。
“噢,是是,”老太太连声说,一口浓重的乡音,转过头冲着屋内颤巍巍地喊“大跃,有人找。”
张升跃胡乱披着一件衣衫走了出来,一边揉着惺忪的睡眼,看清两位来客时,不由一怔。
“薇慈,你怎来了?”他独撇了高晨,对乔薇慈微微笑着。
“高部长特意找您来了。”乔薇慈把水果篮子递给他,张升跃接过,勉强对高晨点个头,“进来吧!”
屋内的摆设简单又简陋,乔薇慈环视了一圈,唯一可以找到有现代气息的便是那台电视机了。
“破庙一个,没啥可看的。”张升跃点着了一支烟,喷出一口烟雾,那边老太太又咳嗽起来,他急忙掐灭了烟头,上前去给她捶着背儿,老太太半天方止住了咳嗽,呼哧哧犹自气喘着,乔薇慈急忙递了杯水上去。
“这是我七十岁的老妈,肺气肿,还有一个老爹后屋床上躺着呢,脑血栓后遗症瘫了,我赚来的钱除了生活开销外都给了医院,所以,”他看了看四周,面上浮起一丝苦笑,“所以家徒四壁。”
乔薇慈听着眼眶里窝着一汪泪就要滴下来,再看旁边的高晨也抿紧了双唇。
“老张,昨天是……我的不对,不该冲你发火。”高晨用手掩了一下嘴巴,语气不太顺畅。
老张斜眼看了一下高晨,“看到我家这般情形一定知道这份工作于我的意义,我比别人更珍惜我的工作,不是自夸的说,我也一直尽心尽力来着。那天喝酒是因为老爹的身子底下生了大片的压疮心情烦闷,以致头脑发癫做了越俎代庖的事情。”他对高晨伸出手来,“高部长,对不起了!是我的不对,我张升跃是敢作敢当之人,超支的钱我来出。”
高晨抓着了张升跃的手摇了摇,“老张啊,你是个血气的汉子!超支部分用不着你来出,我这点权利还是有的,只是以后上班的时候别喝酒就是了!”
张升跃跟着笑了一下,把手抽回来,又去拿了一支烟,放在鼻子上嗅了嗅却不点火,
“恐怕没有以后了,梁部长。以前我妈还可以照顾我爸,现在她身体也差了,恩德农庄离这八十多里,我实在难以兼顾。我考虑了很久,决定还是辞去工作,就近找份工作。”
“这个,”高晨沉吟了一下,“这个我没有决定权,老张要知道你是农庄的元老,庄主一向很敬重你,这事须通过他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