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国某市。
六月骄阳似火。
顶着37度的桑拿天儿,乔薇慈呼哧呼哧地拖着行李箱走在一条尘土飞扬的道路上。不是她想体验一把“汗滴禾下土”的劳动人民情怀,实在是那个欠抽的出租车司机在看到这条生了麻疹一般的土路时出尔反尔,死活不愿再继续前行了,说他这可是刚到手的新车来着万一蹭刮了就得不偿失了!任凭乔薇慈撒娇卖萌外加威逼利诱,他仍像个革命战士一样立场坚定。
四周静悄悄的,连个鬼影子也不见,偶尔有风袭来也卷着热浪,路边田野里的庄稼也无精打采地低垂着脑袋。
“嘎——”一只鸟忽地飞过,叫声煞是怪异。
乔薇慈不禁头皮发麻,身子颤了一颤,她加快了步子,想尽快离开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盘。
突然觉得行李箱重了许多——原来是万向轮不转了!“屋漏偏逢连夜雨啊!”她哀叹一声,只好生拉硬拽着它前行。远行无轻担,行李箱越来越重,衣服可以拧出水来,带来的两瓶矿泉水早喝完了,看着脚下没有尽头坑洼的路面乔薇慈心浮气躁,觉得自己快中暑了。
“呜呜……”什么声音?乔薇慈支起耳朵,别传脑袋,仔细捕捉着声音的来源。终于一个汽车的轮廓在漫天灰尘中渐渐清晰。乔薇慈立刻像是被注入了兴奋剂一般,她扯下遮阳帽,拼命地挥动着。
汽车慢慢地停下来,车窗随即摇下,露出一张男人的脸庞,嘴角紧闭面无表情,加上心灵的窗口藏在墨镜之后,十足一个“杀手”的形象,乔薇慈不禁后退一步,有些后悔自己的鲁莽。
男人迅速从头到脚扫视了她一遍:灰头土脸,唇干舌燥,几乎湿透的衬衫隐隐露出内衣的痕迹,一双运动鞋污浊不堪,再看一眼她身边那个硕大的行李箱,简直就是一个劫后余生逃难的女人!
男人开口:“去哪里?”
声音里没有一丝热情,像是刚被冷藏过,乔薇慈几乎想立刻放弃这次蹭车了,可手搭凉棚望望比他热情的太阳,咬咬牙:“恩德农庄。”
男人浓眉一挑,少顷,示意她上车。
乔薇慈一坐进冷气十足的车内不禁舒服地长叹一口气,车子很高档的样子,甚是宽敞。
男人无声地递过一瓶矿泉水,乔薇慈立马“咕咚咕咚”全灌了下去,几秒种后她又活了过来。一双眼睛开始滴流乱转,360度扫视着车内及驾驶位上的那个男人。
男人却不再理他,专心地开着车。乔薇慈注意到他右手臂有道疤痕,目测约二十公分,如一条蜈蚣蜿蜒爬浮着,带着一丝狰狞。“杀手”这个词再度跳到她脑中,有些懊悔刚才喝了他的水了。乔薇慈开始用心感觉自己身上有没什么异常症状出现。
恩德农庄就在乔薇慈的疑神疑鬼中到了,男人把她扔下车,没听完她的“谢谢”就扬长而去。
“怪男人一枚!”乔薇慈皱皱鼻子,啧啧了两声。不过很快她就被夹道欢迎的人们簇拥住了,无暇去想这次路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