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氏如梦初醒,便道:“那个连芳洲嘴巴太能扯了,我一时不留神就上了她的当!要不,我再回去说说去?”
“还去个屁呀!”二夫人气道:“你回都回了,还怎么去!人家肯搭理你才怪!”
说着又将齐氏骂了一顿,齐氏气恼不已,忍不住把气撒在周氏身上,回了自己院子嘀咕着:“惯会献殷勤,腿脚倒快……”
三月十六,取名北京烤鸭店的十二家店铺集体开张了。除了主卖烤鸭,还卖烧鹅和烧鸡、盐焗鸡。
十二家店铺分布在京城四个城区,铺面不大不小,青砖砌就的墙面刷得雪白,后院除了一间小账房,是堆放柴火、初步处理原料以及建着库房堆放一些杂七杂八东西的地方。
至于宰杀,则每个城区另外单独设有一处,斩杀清洗干净,一处处送到门店。
外头便是对外售卖的铺面,楼上还有通铺和隔出来的两个小房间,供值夜的伙计住下。
铺面布局如同熟食店的样式,砌着半人高的台面,一样样摆放在上边。她一狠心全都用玻璃做了隔断,每日擦拭得干净透亮,客人购买的时候可以看得清清楚楚。
只不过玻璃稀罕金贵,为了防止晚间凌晨被人砸坏,这售卖的台子是砌在屋里的,晚间外头的通排门窗一关上,便可稳稳当当。
旁边连芳洲还特意叫人做了个烤炉,四周用玻璃围住,透过玻璃,客人可以清清楚楚的看见里头挂着的被烤得黄澄澄的冒着油诱人无比的烤鸭和那炉膛里红彤彤的火苗,权当博人眼球,看个新鲜稀罕。
至于烧鹅和烤鸡,则在后院制作。
整个建筑粉墙黑瓦,双层门檐高高翘起,正中间悬挂着红木框黑底金字的长方形匾额,上书“北京烤鸭”四个大字。
门窗屋檐梁柱等一切凡是需用上木头的地方,全部都是原木色,一层又一层的刷了八层清澄的桐油,木头本身的花纹便是最好的装饰,看上去别具一格。
廊下,两边各悬挂着四个缀着流苏的八角彩灯,檐上,则高高的挑着大红色金线绣字的招牌旗,迎风飒飒。
这是标准店的样式,今后无论在全国各地哪一处再建分店,都必须做到如出一辙。
如此用不了几年,众人只要一看见这般模样的门楼,便知是这么一个店了。
这座重新装修过的建筑物甚是惹眼,也不知道惹了过往行人多少眼球和议论纷纷,只是一直落着大锁,谁也不知道是用来做什么的。
直到三月十六这天早上,随着一阵震耳欲聋的鞭炮声,招牌挂上,门店大开,众人方知。
碧桃和春杏、红玉领了连芳洲的命令,分别各在一家门店附近停下马车,从车窗观察。
见到鞭炮声后越来越多的人上前围观进店,心中亦不由欢喜。
京城中还没有哪一家店铺如此大手笔的舍得用玻璃,还有那燃着火的烤鸭炉,众人就是看热闹也得去看啊!
也是杏花村糕点铺子赚了钱,连芳洲才舍得下这样大的本钱。
杏花村糕点铺开业之后,每家店每个月流水都有三四千银子,过年那个月最少的也有六千五,多的近万,先前投进去本钱基本上都回来了!她正琢磨着将柜台也全部改成玻璃的呢!
当烤鸭店中再闻到那飘来的一股股香味,众人忍不住吸着鼻子垂涎欲滴,看那烤的金黄的鸭子,黄里透着红的烧鹅,亮堂堂的盐焗鸡,越发勾起了馋虫。
店中今日开业,掌柜的笑眯眯命人当场切开鸡鸭鹅各三只免费品尝,众人尝过之后,更是叫绝。
“这真的是鸭子吗?原来鸭子还有这种味道!”
“这皮又脆又酥,肉香嫩鲜美,唉,先前听说烤鸭,我还觉着不就是烤鸭嘛,往火堆上一架,谁不会烤也,没想到竟是这样的!”
“说的是说的是!难为这想头,亏怎么想出来的!”
“平日我不太爱吃鹅肉,嫌粗糙,这鹅肉也细嫩,香!”
“我觉得还是这什么盐焗鸡好吃,看起来不咋样,吃着那叫一个鲜!”
“……”
听着众人七嘴八舌的议论,掌柜的和伙计们都眉眼眼笑。
掌柜的便高声叫道:“各位哥嫂叔伯婶娘们,今儿店铺开张,东家说了今日购买一律八折!连续三天!每天只供应烤鸭、烧鹅、烧鸡和盐焗鸡各一百只,先到先得,大家喜欢吃的就赶紧买了哦!要不,就请明儿赶早啦!”
众人便七嘴八舌的问起价格来,听到烤鸭烧鹅没打折之前是五钱银子一斤,烧鸡盐焗鸡都是四钱一斤,不少人都犹豫起来。
要知道,一只活鸭才五十文一斤,活鸡也差不多的价钱,这一只烤鸭不知道能买多少只呢!
好些人打起了退堂鼓。
但京城百姓小康之家多,还是许多人都去买了。
再得知可以不用买一整只,买半斤也行,先前准备走的人“呼啦”一下子一大半又去排队了。
春杏等看着这副热闹样,心中有了数,陆续的回了府。
等到周氏回自己屋里,连芳洲躺靠在东次间的软榻上,三人才七嘴八舌说笑着向连芳洲禀明了今日所见。
连芳洲听着嘴角不觉露出了笑容,笑叹道:“可惜了,没能亲眼见着!”
春杏等知道为了这新店开张,连芳洲花费了多少工夫,春杏便笑着劝慰道:“这有什么好遗憾的,这店铺横竖是夫人的,等夫人生下小少爷,出了月子,哪里去不得!”
碧桃、红玉都笑着说是。
连芳洲叫她们说得也笑了,道:“说的也是,倒是我太心急了!三日后还有十几家糕点铺子开张呢,春杏、红玉你们俩辛苦一些,到时候往宛平、武清几个京郊的县城里去转一转看看情况,碧桃你还是往城里看看去!”
三人一起都答应了。
到了那日,果然分头都去了。
周氏这日过来陪她,见尽是青禾、麦香几个小丫头并仆妇在伺候着,忍不住笑道:“又差遣春杏她们办事去了?我说你也太操心了些!有什么事情交代外院钱管家去安排还不是一样?非得让她们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