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澈独白
其实她跟他的相遇要比想象的早很多。
十七岁,母后仙去了,南山上下,全以为我这个太子也做不长久了,毕竟,我并不得父王喜爱。我与父王,更像臣子和君王,从九岁开始,我便入了军营,从一个小小的骑尉做起,我十六岁那年,便已是军功赫赫,只是,这些军功从来没有加冕到我头上。我南山有一个传奇将军,不过十四,便已是战袍加身,封为少将军,少将军虽属将军末等,但十四岁的将军,实属百年难见。满朝不是称赞,百姓也是敬仰爱戴。那人不是别人,是我的异母弟弟,却已是加封亲王的公子。只是,他所有的战功全是我打下来的,所有的苦也是我吃着的,所有的血也是我流着的。而我,还只是个校尉。
可是那又怎样,纵是他受尽宠爱,他的母妃使出浑身解数,万般讨好。这个帝国最后的掌权人一定是我。因为,我的父亲离不开我。南山尚文,我那个弟弟也是风流倜傥,才华横溢。可是,这是乱世,南山是从乱世中挣扎出来的新起国家,根基不稳,地小势微。乱世不需要所谓的温润如玉,风雅骚情。要的是血性,是野心,是雄霸天下的磅礴气势。可是,南山很多人不懂这个道理,军事之才凤毛麟角,而我,便是那凤毛麟角中的一个,还是鹤立鸡群的那一个。
十七岁,南山和大秦的战争进入了关键时期。
那时我血气方刚,摩拳擦掌。大秦算什么?就算是强盛的东篱,它也奈何不了我。终有一天,全天下都会是我南山的子民,所有人都会匍匐在我脚下,俯首称臣,皇图霸业,不过谈笑间。佛渡不了天下,由我来渡!
父王又下令让我的好弟弟浩王爷一同前去。
他被封大将军,我被任命为少将军,这个迟来的将军位,是我赢得的,也是应得的。虽然他要同去,不过,就他这么胸无大志的,也无所谓。
就是这份无所谓,却酿成了我的大祸。这个蠢货,竟水土不服,受不了荒凉的风沙。蠢货,边关民不聊生,何来给你舒服享受。边关苦不堪言,将士们饱尝风霜,我何来脸面伺候你这个爷。他哭闹着要走,却又胆小如鼠,既害怕我,又生怕逃亡之时,碰到敌军,那日,布下天罗地网,龈曲谷,所有的一切万事俱备只欠东风,我只是命人带兵在龈曲谷外守候,却不知,他竟非要跟着前来,原因是我倾巢出动,他很怕。夜幕降临,时机到了,只要过了龈曲谷,我南山必胜,我带兵深入,敌国的将军少褐是我敬重之人,颇有胆识,只是,他怎么也不会想到,也不敢想,我胆子大到可以倾全力,自信到准备一击得胜。只是,让我万万没想到,那个蠢货,我的好弟弟,半夜中竟卷走我大军数万人陪他回宫,父王愚蠢,竟赐给他玉龙指,可号南山半数兵马的玉龙指,他手持玉龙指,军中将士无人敢不从,我身处龈曲谷深处,远水解不了近火,我很想下令快马送去军营,将在外军令不受,我敢不从,可是我是太子,可功过相抵,但,他们不可以,他们是我血浓于水的兄弟,我不能连累他们。我讨厌这种无奈之感,他浩浩荡荡的离开,若是可以,我只想一刀了断他的生命。只是,一刀下去痛快,我的兄弟们就要遭殃了,不是没想过造反,可是,那个老男人是我母后一生倾爱···而且,他从来不信我,兵权宁愿给个书生,也从未给我···我也是他的儿子,可是为什么他是如此偏倚?
幼时,我可能会伤心,只是,这么多年来,对他,我也只是顾忌着母亲那一点点的情面。从我十岁进军营,他便已经不是我的父亲。他所需要做的,只是未来将皇位给我。
计谋失败,我吃了亏,只是,心却更加坚定,更加冷酷。
撤退之时,我望见敌国那年轻将军马上还有一个骨碌碌的小脑袋,头发未曾打理,在风中狂舞。坐在马背上,身处战场中,她没有胆怯,却是兴奋地大叫。这个小女孩,便走入了我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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