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抹去了最后一缕残阳,夜幕就像剧场里的绒幕,慢慢落下来了。
深夜,月黑风高,乌云遮脸,不见光芒。
黑沉沉的夜,仿佛无边的浓墨重重地涂抹在天际。
沉寂了许久的天空,看不见早晨那般白蓝,也无那般的明亮。
就像是被什么人抹掉了一样,一丝光芒都不曾见到,远处的宅府都歇息了,远处的人们也都进入了甘甜的梦境。
一股风刮过,乌云微露月亮的脸,金色的月透着淡淡的凄凉,像是刚透气,又缓过气来一般,它的光芒由弱到亮,微亮。
清幽的光芒照射出来,如同轻纱一般,朦朦胧胧地照射在一座宅院里。
本来气派的让人惊呼的院子此时此刻充满了死寂,这只是整个宅子的朦胧一角,放眼望去,这里的一举一动都显得格外微不足道。
然而,就是在这里,谁都不知道的情况下,上演了一场夺命的演出。
月下,这座辉煌宅院的主人——夜桷,他穿着华丽的长袍,要上满是鲜血。
在过往,无论是经商或是从政,他就是狩猎者,年过不惑却依旧英武的脸上,此刻却带着扭曲的恐惧。
现在,他不再是猎人。
而是任人宰割的猎物。
而猎杀他的……
“啪嗒”,一滴鲜血滴在地上,炸出鲜艳的花。
一把长剑在月光下闪闪发光,上面沾满了血液,红色的一片,滑落,在地。
“啪嗒……”又是一声清脆的声音,他的眼中更是恐惧万分,惊恐的说不出话来,只是惊恐万状的不断的趴着往后倒退。
完全没有平日里威风凛凛的夜家当家的风范,平日里呼风唤雨的光芒,此刻,被黑夜笼罩。
他的眼里,除了恐惧,深深印着一个人。
一个女人。
不知该如何形容她的美貌,哪怕是把天上的明月与她相比,也是相形见绌,这个女人,美得倾国倾城,胜过罂粟。
一见就令人咂舌。
然后这样的绝色的脸,却在夜桷眼里,如同魔鬼。
夺命的魔鬼。
女子身量窈窕,隐隐透出一股柔弱的气质,但是却被她的杀气深藏,她的举止之间满是高贵和傲气,对夜桷,她的眼神,像是在看一只必死无疑的走兽。
不,是蝼蚁。
她嘴角挂着一抹神秘莫测的笑容,若不是眼里毫无笑意,这样的笑容,确实让人惊艳。
她一步一步靠近,绝对的俯视着狼狈不堪地回退的夜桷。
唇角的笑容,格外讽刺。
也格外渗人。
深夜已过,晨曦即来。
乌云微微的渗透出朦胧的光。
“要日出了……”她开口说话,眯了眯眼,尽态极妍。
“不!不要过来!”夜桷闻言,更为惊恐,他大叫着闪躲那走来的女子。
女子没有回复他一句话,只是冷冷的勾唇,将双手握住剑柄,笑着,温柔的笑着。
更是吓得魂飞魄散,夜桷恐怖的目光一直待在女子的身上,仿佛看见了什么恶魔,他张大嘴巴,身上的华袍早已被他蹭得满是灰尘,鲜血染红了的地面拖出一道血的印记。
此时此刻,他已不再是什么财产万贯的夜家之主。
而是她的囊中之物。
也即将是剑下之魂。
女子不语,不由分说的将剑放在他的脖子上,冰凉的剑擦着灼热的肌肤。
夜桷看着眼前的女魔般的人,恶狠狠地说:“你要是敢杀了我,我就……”话还没有说完,锋利的尖物擦过肌肤的声音响过,鲜血四溅,男人看着那剑划过自己的脖径,毫无反驳之力。
他倒下,血蔓延。
女子妖娆一笑,将剑缓缓放至唇边,伸出温润的舌头缓缓一舔红色的血,淡漠地说:
“只要你不做,就不会死。”
即使一个人死在她的剑下。
她那淡然自若的神情也不曾改变。
当若只是踩死了一只虫。
月光下,照耀出她耀眼的银白色发丝,在月光与阳光的交杂出,映得她的银发泛着温柔的红色,和那朝霞一模一样的色彩,温柔暖人心。
然后就在这温柔的阳光中,她的长发渐渐地变得乌黑,不再刺眼。
如同常人无异。
让人不得不怀疑,这与刚才的银发女子,可是一人?
然而她满身的鲜血和手持的长剑,却让人不得不认清事实。
日光照着她,她眯了眯双眼,感受着阳光的温暖。
心却是无比的寒冷。
终于,结束了吗。
不,还没有结束。
她缓缓转过了身,露出了倾世之容,然而,却满布冰霜。
步伐轻如燕。
步步生莲。
她手中的长剑,在阳光中,反射着亮眼的光。
而她就在这光中,转瞬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