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方茜打记事以来第二次进医院了,而这次的原因就是她再昏迷之前感觉到小腹突然的一阵绞痛,刚醒来的方茜想到这里,心头猛的一跳,她的孩子不会……
“放心吧,经过急救,你肚子里的孩子已经没事了。”一位中年男性妇科医生一边在旁边记着什么,“不过要是再晚一会吧,这孩子可能就没了!你不要以为现在还感觉不到孩子的存在就可以无视他,前三个月对于保胎很重要,你本来就很瘦,要多吃营养的东西给你和孩子都补补,女孩子不要总想着减肥啊什么的,也不要熬夜注意睡眠。”
自动过滤了后面医生的唠叨,方茜心有余悸的抚了抚自己的小腹,谢谢你还在。
医生收起笔记板背过双手看了看病床的周围,忍不住疑惑的问道:“你丈夫呢?怎么到现在他还没来看你?”
方茜抚摸平坦小腹的手顿了一下,并没有回答他。
医生见状,顿时了然的暗暗叹了口气,这种事他也见过不少了,可惜了这么好的姑娘,未婚先孕不说对方恐怕不想负责吧,想到此,医生忍不住想到了一个可能:“这位病人,你不会是想流掉这个孩子吧?”
比之前有些高调的声音引起了病房里其他几床孕妇及家属的注意,都向此时看起来很瘦弱憔悴又在忧伤中的方茜投来有些同情目光,不过这同情之后更多的还是鄙视。
看他那认真的模样,方茜忍不住一翻白眼道:“医生,您应该还有很多病人要照顾吧?”
意识到自己多管闲事的医生立刻被噎也回去,方茜又问那医生自己什么时候能出院,现在已经是第二天早上,她还想赶紧回去看看奶奶,但医生却坚持让她再输完一瓶营养液才能出去,而后便留下一句好好休息就走了。
“如今这小姑娘也太不自重了。”
“是啊,这么作践自己也是活该。”
和方茜同病房的两床孕妇,肚子已经大到了一定的规模,看来是要生了,两人一边吃着水果一边小声交谈着。
所以说这刚刚好能让她听到的程度到底是想不想让她听到啊!
那边两孕妇一边偷偷看着方茜一边窃窃私语,却见方茜突然掏出手机随便按了几下就笑的甚为甜蜜,娇羞道:“喂,老公啊……没事没事…你忙你的……恩,我这边已经没事了,我和孩子都挺好的,你放心吧…哎呦你就不用过来了啊,你要管公司几百号人,恩恩…我待会自己回家就可以了呢,好的老公再见。”
方茜说完就“挂”了电话,得意的看向那两个孕妇,她最近诸事不顺,现在连路人都要来数落她了,怎么忍得了。
那两名孕妇一听方茜的“老公”管公司的几百号人,立刻羡慕的不得了,转而又上下瞧了瞧方茜这干净又普通的打扮,那孕妇立刻不屑的道:“切,我要是有个管理几百号人的老公怎么会住这里,早就去住豪华病房了!”
那孕妇瞟了一眼方茜,好像在说,你就吹吧,反正牛皮那么厚也吹不破。
“就是啊,天天挤在这小破病房,真是把人烦死了,我要是有个管几百号人的老公说不定正在家被私人医生照顾呢。”另一孕妇也搭着腔。
擦!这俩人懂不懂什么叫适可而止啊,挑衅她是吧,好,她非扇她们两耳光不可!
方茜打开通讯录,看到通信人一栏里的言彦,一边看着那俩人一边狠狠的戳了拨号键,顺便开了免提。
“喂?”电话通了之后,方茜先试探的问了一下,这个时候言彦应该下班了吧,先小小的利用他一下下,回头再和他解释。
但手机却迟迟没有传来回复,病房一阵寂静,俩孕妇也好奇的向她这边观望,正当方茜以为是言彦只是不小心按到接听键的,有些失望的正要挂掉的时候,那边便传来了一个简洁的,“喂。”
声音轻轻淡淡的却落地有声,带着点砂砾似的磁性和平时的不大一样,似乎是通过手机的缘故吧,终于等到回复的方茜也没多注意,面上又恢复了之前的幸福甜蜜,娇声道:“喂,老公对不起啊,刚挂了电话就来打扰你了,实在是我太想你了啦,你是不是又要加班啦?”
方茜问完就有些紧张的等着他的回复,这么说的话彦哥应该会意识到什么吧。
然后电话那头又是一阵沉默。
这下方茜就察觉到有些不对劲了,忍不住又问了下:“喂?你在听么?”
“嘟嘟嘟——”
一阵挂断的声音从手机里传出,方茜不禁愣了,怎么突然就挂电话了,难不成是出了什么事么?
想到此,不顾那边那俩孕妇投来的无情嘲笑的目光,方茜又要去拨通那号码,这么一看忍不住风中凌乱了,她她她竟然拨错了号码!
今天早上去QG的路上,言彦把秦如墨的手机号传给了她,她不好拒绝就存了下来,又不知道该给他存个什么名字,为了以后防止以后经常能看到他,她就随手存了个彦哥2,然后就悲剧了,这俩联系人是挨着的啊,而她戳了第二个啊!
想起刚刚她说的那些话,方茜放弃的直接倒回了床上,装死的看着天花板,上帝呀,她刚才都说了些什么啊!他一定以为是神经病吧!
哎不对,他应该没听出她的声音,而且刚刚那个明显像是打错了的,所以他才不声不响的就挂了电话,恩,肯定是这样。
这么合理的一想,方茜又宽了心,只是那边那两个准妈妈却幸灾乐祸正笑的欢,这么一来她也没心思陪她们俩完了,之前也太累了,闭上眼睛就睡过去了。
在梦里她又梦到了那个擅自闯进她生活的男人,把她的生活搅成一团乱麻的男人,方茜抱着他伸过来的胳膊气愤的一口咬了下去。
但这真实的触感,齿间溢出的血腥……吓得方茜立刻从梦里醒了过来。
秦如墨那张冷沉的想要杀人一般的脸毫无预兆的映入眼帘,感觉到嘴里正用力咬着的东西,方茜立刻就松开了他的胳膊,蹭蹭的向后蠕动了几步,“那个…我只是做梦梦到了鸡鸡鸡…腿——”从秦如墨更加黑沉的脸来看,显然这个随口想出来的理由并不能说服他。
秦如墨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胳膊,伤口并不深,最多破了点皮,又想起之前她给他打的那个电话,沉吟了一瞬便指着床头缩成一团的方茜,对着来换吊瓶的护士问道:“她为什么在妇产科,不是应该在精神科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