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心不发一语,慢慢走过去扶起靠在桌子上的玉噷,毫不意外的感受到了身后怒视着她的视线,醋意还是这么大。唯心暗想。
“我要给他疗伤。”无奈解释一下,不想却引来更激烈的反驳。
“我也能给他疗伤,你走开。”
“……好吧。我还有事先走了。”
默浅诧异得看了她一眼,有些讶异唯心居然会这么早就自觉走掉,但还是点头答应了。
一出门口,唯心就急忙离开,终于在驭空飞行的时候支持不住从空中掉落下地,从口中吐出为数不少的殷红的血液。
“哈,生命力还真是顽强啊,”她自嘲,“怎么还不死掉啊……哈哈哈!咳咳咳——”由疯狂的大笑变为压抑的连续不断的咳嗽。
原来她在地府被地狱业火灼伤之后,竟阴差阳错地感应到默浅的发病时间就急匆匆地从魔界赶了过来,不慎遭遇到了天帝柳觞打了一架,由于烧伤的拖累还是受了伤,情况还越来越严重了。
唯心的意识越来越模糊了,在最后她眼帘完全闭上之前,只依稀看到那一袭绿色的衣诀飞扬如画,随之是一片黑暗。唯心其实不怕黑暗,但是她怕一个人。她怕一个人走这些路太寂寞,她怕的……从来不是黑。
犹记当初,一袍蓝衣衬得她温文尔雅、人如冠玉,绝代妖娆的脸上嵌着一抹与她外貌极不相符的淡笑,魔族少主便是其人。
她稍侧过头看着面前的类似于战俘跪在地上满脸不服的男子,懒懒抬了抬眼皮子看了看笑得一脸掐媚的魔物,轻启薄唇:“怎么了?来邀功?”
“不不不,怎么会呢!少主!这是小的专程来献给您的,小的对您的忠心日月可鉴呐!”面相尚未化形成熟的魔物跪下,以表忠诚。
“……所以?”唯心突然的来了兴趣,继续问了下去。
“所以……额…所以……”那魔物好像是说不出什么话了,结结巴巴的。
“啧,因为你跟随的魔是二哥,所以你想杀了我,让二哥取而代之?”唯心把前因后果自顾自的补齐说了起来。
“没没没——!没有!”
唯心却是不想再听,不过是衣袖稍稍挥动,面前的魔物便湮灭于天地间,踪迹全无。
只是经年之后,唯心不止一次想过,如果那个时候把那魔物直接杀了说不定……还算是便宜它了。毕竟,它带来的是自己一辈子的劫数啊。
她想不起来之后发生什么了,那段记忆就好像被自己或他人刻意隐藏一样消失不见。一回想,总是痛的彻骨。
那是发自灵魂深处的痛,撕心裂肺。她从没想过追寻,但她的心里总有一种声音告诉她——若是知道了,或许能得到一些重要的东西,或许……
她颤了颤眼睑,如蝶翼般的睫毛缓缓打开,在触及到刺眼的阳光时瞳孔微缩,却不舍得闭眼。
我还……活着……?
心底泛起喜悦,随之而来居然是巨大的恐惧与懊糟。
还是……没死掉……
在这漫长的生命里,无所求是不可能的。可是自己最珍视的最重要之人和她走的不是一条路啊!
她闭上红眸再睁开,深红的颜色变成极艳的红。有的时候,还是要做一个魔啊。红眸眯起打量这个房间,在看清摆设之后嘲讽的笑了。原来,是你。
“凌淡羽。”沙哑的嗓子似磨砂一般苦涩疼痛。
“醒了?”身着绿衣的男子并未否认只是撇过头淡淡的看着她,黑色的瞳孔没有一丝光彩,如同一潭死水。
“呵,真没想到真的是你。”明明是一句惊讶的话,却没有一点点的诧异,好像是早已料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