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男人擦身而过时,不着痕迹地将此药粉洒在他身上,乐云羡温柔的问了一句:“骨头痛不痛?”
男人不得已的松了手,身下的乞丐大口喘气倒在地上,男人愤怒的瞪着乐云羡,无奈动一下骨头就痛得仿佛碎了一样。
“你这妖女给我下了什么东西?”
“妖女?”乐云羡装模作样地左顾右盼,“妖女在哪里?我怎么没看到?”
“快把解药给我!”
“哦,原来你要的是解药啊,早说不就得了吗?害得我一直在找妖女!”撇撇嘴,乐云羡转而笑的好生灿烂,仿佛春花开了遍地,“其实也不是多大的事儿,你身上沾上的就是点三日夺命散。不过没有我的解药,三天后你就会因为骨头痛而痛死!”
“你这小丫头年纪轻轻怎如此恶毒?”想提起大刀砍过来,无奈骨头痛的他连举刀的力气都没有了。
“我怎么恶毒了我?我说不给你解药了吗?”无辜的眨了眨眼睛,指了指身后的牌子,“明天到这家客栈来找我,我给你解药。现在么,你可以滚了!”
“诶,别怪我没提醒你啊,千万不要派人杀我,解药只有我会配!”会配个鬼啊,吓唬吓唬他罢了。
男人一副欲杀人而不得的痛恨表情,就差来一句台词:我感谢你祖宗八辈子,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这厢,乐云羡笑的云淡风轻,目送着他痛苦而艰难的远去。这男人强抢别人的东西,还想勒死别人,栽在她手里算他走运了!不过,救人是假,图谋这块价值连城的玉佩倒是真的!
“喂,小兄弟,你叫什么名字?”带着狼外婆的假笑,乐云羡凑近了瑟缩在地上的乞丐。
乞丐的脸上脏兮兮的,头发脏的辨不出色泽,像是黑色的,又不是那种纯粹的黑色,上面粘满了泥土和灰尘,像是很久没有洗过一样。身高倒是比自己的两个师兄更甚,身材比例也非常的好,无奈啊,这乞丐的破烂衣服实在是遮不住什么身材。由于脸上脏兮兮的,五官只能隐约看出好看的远山眉,略显纤瘦的挺直的鼻梁,纤薄好看的唇,和完美的脸型。
洗干净了也许不比两个师兄差,不过,乐云羡关心的只有玉佩。
“我不知道。”晶莹剔透的美目眨啊眨的,勾人心魄的无辜回答。
乐云羡没由来的吞了一口口水,丫的这眼神太勾人了,实在不应该当乞丐而应该去青楼,准会在一群女人中脱颖而出,成为头牌啊。
前提条件是他男扮女装……
“你连自己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不会是孤儿吧?可是当乞丐久了也得有个随便点的名字啊,猫儿狗儿什么的,至少师兄是这样说的。
“我忘记了,几年前我从水里爬上来,以前的事情全忘记了……”
真可怜……不过不关我的事!乐云羡拿起他身前的玉佩,轻轻的诱哄道:“刚才我救了你一命,你是不是该知恩图报呢?”
“是的,听说书先生说被救了就要以身相许的,你要了我吧。”
清润若薄荷叶的嗓音,无辜的眼神配上嘴角醉人的笑意,眼前的男子诱惑的好似醇香的美酒,又清纯的像是清晨的梨花,乐云羡的心没由来的噗通了一下!
在自己的脑袋上敲了一记,不行,不能再看着他了,没想到这小小乞丐竟然有那么大的杀伤力,看来师兄们说得对,江湖上果然是藏龙卧虎啊!
“呃,我不要你以身相许,说书先生说的以身相许都是女子的行为。”
“那好,我要你吧。”又是倾国倾城的一笑,眼前的男子虽然脸上脏兮兮的,可照样抵挡不住绝世的风华。
脸没由来的红了一下,师兄啊,江湖果然险恶,你小师妹现在才发现,原来自己段数这么低!
“我的意思是,你看吧,我怎么忍心你那么委屈跟着我呢?这样吧,你把玉佩给我好不好?”
“唔……”乞丐微微犹豫了一下,看的乐云羡有些急了。
“玉佩可以给你,可是拿不下来……”睁大水汪汪的眼睛,乞丐无辜的说。
“没事,我有办法。”松了口气,乐云羡转身跑进客栈借了把剪刀。
可是整条绳子像是仙家之物一般,没有绳结,也剪不开。
在尝试了十几把剪刀之后,乐云羡愤怒了,取出火折子就开始烧,烧了小半个时辰也不见绳子断掉,倒是乞丐男子被她一番折腾弄的睡着了。
……
太阳终于下山了,黄昏的天空布满了翻滚的火烧云,像是谁在宣纸上打翻了水彩,繁华热闹的悠云镇上古典的褐色建筑被阳光变成了橙灰色,多了一股温暖的味道。
夕阳下,客栈前,龇牙咧嘴的少女终于十八般武艺全部用尽,瘫坐在地上,一脚将乞丐踹翻,没好气的回了客栈!
闯荡江湖的第一天,还真是晦气啊!
回到客栈的时候,却想起,明天把解药给了那男人后,那男人怀恨在心找人打她怎么办?不行,此地实在是太危险了。
跟客栈老板退了房,让老板把解药转交给那男人,乐云羡回到房间背起包袱就跑了。
殊不知,在她退房的时候,鹿皮小袋子里掉下一块分量不小的金子,金子在地上滴溜溜的闪着光,黄昏下的光泽诱人无比,一个男人乘大家还没注意到的时候立刻走了过去,将金子踩在脚底下,小心的捡起,然后望着乐云羡消失的方向露出一抹诡异的笑容。
初春的天气还有些微微寒冷,料峭的夜风吹起嫩绿的衣角,刚刚下过几场春雨,虽然昨日出了一天的大太阳,但是泥土仍有些微微湿润,和着清新的草木香味,这一带的春天湿润而缠绵,如同刚刚拍开封泥的陈年的竹叶青酒,散发出清冽绵长的香味,令人心旷神怡。
不知何时,半豪春水一池花的昆州,烟雨暗千家了。
蒙蒙的细雨像是蚕丝一样,柔软冰凉的落了下来,悄然滋润着含苞待放的花朵与轻缓抽丝的嫩芽。行了大半夜,悠云镇的繁华之处已经远了,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只有一个破庙,乐云羡后悔死了,今天干吗要贪便宜得罪那个男人,现在好了,屋漏偏逢连夜雨,还得睡破庙,要是让两个师兄知道了,可不得笑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