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有一天晚上发现,自己衣衫不整地睡在一个陌生的地方,旁边躺着另一个衣衫不整的人,你会怎么办?
很简单,先把那人踹下床再说。
严暮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
不过当她突然发现自己踹的是江念时,很没骨气地在内心喊了一句:老天,要不要这么玩我?!
江念带着朦胧的睡意和满脸的怒气从冰凉的地板上爬起来,没错,是爬,因为某人死没良心地踹到了他的……嗯,男性特征。“啊啊啊,死严暮小爷我跟你拼了——”
“我才是受害者诶,你叫个毛线!”
“受个屁的害!你……别告诉我你不知道你自己干了什么!”
严暮甩了甩脑袋,企图让自己清醒一点,然后盘腿而坐,一脸郁闷:“我怎么晓得?还要问你呢!白天我们到底做了什么?我怎么会……会跟你睡在这?这儿是哪?”
“姑奶奶啊您饶了小的吧,那么多问题我怎么回答?你可别给我装傻,明明是你白天莫名其妙地叫我出来喝酒,说了一些莫名其妙的话,还吃我豆腐!你可要对我负责啊。”江念趴在床边,一幅受气小媳妇的样儿。
“扯淡吧。起来起来,我要下去了……”严暮翻了个白眼,扯开被单正欲下床,无意间瞥见几点殷红。“我……你……怎么回事……”白皙的小脸红得似是能滴出水来,支支吾吾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江念一脸挫败:“暮姐,我很好奇,你这么笨是怎么活到今天的?拜托你摸摸自己的嘴巴,是你强吻我的时候咬破了嘴、自己蹭上去的好么!”
一听到自己白天的荒唐举动,严暮面子上挂不住了:“得得得,闭嘴,我说不过你……”说完伸手就要捂住江念的嘴巴,却不想双腿一麻,直接摔倒到他的怀里。
“哇啊啊,死严暮你要压死我啊!”
“我脚麻了。”严暮自知理亏。
“……笨死了……呃,要不,我帮你揉揉?”
“嘿嘿,真乖,果然没白养你。”
“别说的跟你是我妈一样,去死吧!”
“矮油,小念娇羞了……”
“……”
严暮窝在江念怀里,闭上眼享受着,丝毫不觉得怪异。而江念低头望着怀里的人儿,魔怔似的吻了上去。
屋里顿时一片暧昧。
这时,房门被打开了,走进来两个高大俊朗的男子。
“你们在干什么——”其中一人生气地问道。
严暮只觉得嘴上痒痒的,睁眼一看被吓到了,立刻推开江念,狼狈地摔坐在地上。而江念似笑非笑地望着她,故作轻松的样子:“哥,你来做什么?”
哥哥?这人是江念的哥哥?
朝门口看去,倏地对上一双凌厉的眼神,严暮惊住了。他……白慕言怎么会在这里?还没待她看清那双眸子里的意味,右手便被人扼住了——“你接近我弟弟有什么目的?”是个跟江念有七八分相似的男子,只不过看上去更有成熟男子的味道。
“松手。”严暮瞥了一眼那人,不悦道。
江烨正欲开口,被人一把拉开。
“哥,你最好别给我乱动!”江念把严暮护在身后,瞪着自家哥哥。敢碰他的人?管他是谁,命不想要了?
房间里的气压顿时上升了几度。
“慕,你说,怎么处理这个女人?”江烨直接无视某人,对倚在门边的人问道。
白慕言黑着一张脸,傻子都看出来他此刻心情不好。
“给我。”语毕,拉着旁若无人的严暮径直走出房间,示意江烨拦住正咬牙切齿的江念。严暮朝江念比划了个“放心”的手势,和白慕言一起消失在屋子里。
江烨别有意味望着二人离开的方向,又看看自家弟弟失落的模样,露出一抹耐人寻味且迷倒众生的微笑。
有意思,这群人,有故事。
3、另一边,严暮被白慕言扔进一间屋子里,重重地摔在地上。
有些不满地揉了揉双腿和手臂,开始打量四周。这是一间男子的卧室,主调黑白,看起来很整洁干净,却不像有人长住。恩……要是没有门口那个满身戾气的男人,或许看起来更好。
严暮懒得爬起来,索性坐着,极力忍住涌上来的情绪:“带我来这干嘛?”
白慕言迈开修长的腿走到她面前,一下子扼住她的下巴,逼迫她对上自己的眼睛:“三年不见,有出息了,学会勾搭男人了,还是江氏的二少,不错嘛。”
严暮胸口一闷,别过头去:“你不是不希望我出现么?我当然不能死守一个人,所以……”
话还没说完,换来的是下巴上更重的力道。
“啧,昨天还口口声声说忘不了我,变得可真快。”
“那不是正好?如你所愿,从此不见。”
“严暮,别让我觉得你下贱。”
“……你说什么?”
“我说,别、让、我、觉、得、你、下、贱。”白慕言一字一顿道,没有错过女人眼中类似于受伤的情绪。
严暮脑子放空,一片空白。她下贱?
呵呵,没错,看上他的确是她下贱了。
“白慕言,你以为你是谁?我严暮又不是傻子,可以让你召之即来挥之即去!为了救你那所谓的青梅,我被你骗了整整七年,还差点死在医院里!怎么,现在反倒说我下贱?你凭什么!”
“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白慕言这个人了,我不叫白慕言,你貌似忘了。”白慕言松开手,冷冷地望着,脸上没有一丝一毫的感情。
这个男人就是这样,完美到无懈可击,永远不会让自己的情绪在脸上泄露。
严暮自嘲一声,低下头去,豆大的泪珠隐匿在黑暗中消失不见。起身,向门外走去。
许久,低沉的嗓音在沉闷中响起:
“白凉。”
这是他的名字么?白凉?我管你白什么,白白吧!
只是,为什么胸口在疼,眼泪在掉?严暮不知道。
这世上,有些人的确下贱,明知道对方根本不在乎,还死缠烂打,妄想有一天能与他执手相依。
很不幸,她就是这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