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过一段时间的观察,我发现这个民族的学术非常贫乏,只有历史、诗歌和数学这几个方面。但是他们在这几个方面的成就却非常高。他们的数学完全应用到有助于生活的事情上,比如用来改良农业以及机械技术。
这个国家一共有二十二个字母,而他们的法律条文没有一条超过这个数目。他们的法律是用最明白简单的文字写成的,这里的人民也没有那么狡诈,能在法律上找出几种解释。没有一个人敢对法律条文进行评论,因为那是死罪。至于民事诉讼和刑事审判,由于他们的判例太少,并没有什么可以值得宣扬的技巧。…
同中国人一样,他们在很久很久以前就有了印刷术,可是他们的图书馆却很小。国王的图书馆是被认为最大的了,但藏书也不过一千卷。我可以在那儿借阅任何我喜欢的图书。
木匠在格兰姆达尔克立契的房间里制造了一种二十五英尺高的木机械,就像一架直立的梯子,每一层的踏板有五十英尺长,实际这是一架可以搬动的梯子。我把想要看的书靠在墙壁上,然后爬到梯子上面的一块踏板上,脸朝着书,从书的头上开始,根据一行行不同的长度,向右或者向左来回走大约八到十步,一直看到下面我看不清楚的地方,再慢慢地一级一级往下走,直到最底层。然后我再重新爬上梯子,用同样的方法阅读另一页。读完了,就将那一张翻过去。……
他们的文章清晰、流畅,可是不华丽,因为他们不喜欢使用不必要的词语或者使用各种花样不同的表达方式。我仔细读过他们许多关于历史和道德的书籍。其他方面的书,我最喜欢看一直摆在格兰姆达尔克立契卧室里的一本比较旧的小书。这本书是她的女教师的,这位太太喜欢阅读关于道德和宗教方面的著作。
至于他们的军事,他们夸口说国王的大军有步兵十七万六千,骑兵三十二万。这支军队由城市里的手艺人和乡下的农民组成,担任指挥官的是贵族和乡绅,他们不领军饷,也不接受赏赐,所以不知道能不能管这样的大军叫军队。他们的操练非常震撼,纪律也非常严明,不过我倒看不出有什么了不起的地方来,因为每一个农民都由他的地主指挥,每一个市民都由他所在城市的大人物统领,而这些人又都像威尼斯那样,是经投票选出来的。
我常常看到这里的士兵,拉到城郊一块二十平方英里的空地上去操练。他们的总数不会超过两万五千名步兵和六千名骑兵,不过他们所占地方很大,我无法算出准确的数字来。一名骑在一匹战马上的骑兵大约有一百英尺高。我曾见过一队骑兵,一声令下,同时抽出剑来在空中挥舞,看上去仿佛是万道闪电在天空中从四面八方同时耀射。…
既然没有任何一个国家可以来到这个国家,这让我觉得很奇怪,很想知道国王是怎么会想到组建军队,还要让他的百姓进行军事训练。但是不久,我通过与他们交谈和阅读他们的历史知道了其中的道理。原来,很多年以来,他们也犯了所有政府所犯的一个通病:贵族争权夺利,人民争取自由,国王则要绝对的专制。无论法律把这三方面协调得多么好,总有一方会出来破坏法律的,这样就爆发了多次内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