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门哪!接亲哪!”苏明亮隐隐觉得不妥,使劲地敲门。
片刻终于听到脚步声,苏明亮眯起眼从门缝中看见杨大妈正往大门这里赶来,稍微安心,从怀中拿出红包。
但不知为什么,杨大妈到了就是站在门口,不做声,也不开门。
苏明亮奇怪,把红包往门里塞:“快开门吧杨大妈!是我!我来接兰儿啊!”
只听得杨大妈为难地嗫嚅说道:“苏公子……很抱歉呀……你还是先回去吧!左军门稍后会找你的了……”
“什么事了?”果然出了事,苏明亮大为紧张。
“你还是先回去吧……”
“你先开门再说吧?外边的人都看着我哪!”
“抱歉呀苏公子,我真的不能开门哪!”
苏明亮睁大双目,眼珠子往下左摇右摆,也没理会身后众人的反应,马上带上迎亲队中的一人,往左府的后门跑去。
苏明亮叫那人助自己翻过墙,见后院没有人,偷偷地走到心兰的房间,还是没有人,便四处寻找。此时隐约听见一下一下的声音,仿佛是铁链发出的声音。
穿过洞门,苏明亮看见左府的下人都围在柴房一窗外,声音就是从那边传来,此时还听到女人的哭声。苏明亮一步一步上前,走到人们的身后,见人们都透过窗缝往里边看,苏明亮也探身下去看。
此时身边的人发现是苏明亮,还要是穿着新郎服,无不打了个寒噤,但无一敢阻止他。
只见岳冬赤*裸*上身,双手被铁链锁在墙上,左宝贵则一鞭一鞭,毫不留情地抽在他身上。
此时岳冬已经被鞭的皮开肉烂,身上鲜血淋漓。
“爹……不关他的事的……”心兰坐在地上,双手双脚被绑,声音已哭得嘶嗄。
这时左宝贵已没用多少力气,放下鞭,喘着气,拔剑指着岳冬的咽喉,怒喊道:“你以为我就不敢杀你吗?”眼睛里布满血丝。
岳冬无话可说,只是闭上眼睛。他不知道昨晚自己的决定究竟是对是错,他只知道,事情已经没有回头了,也甘愿接受任何惩罚。
“爹!”心兰见岳冬的脖子已经被割破流血,发疯似的喊:“你杀了他……我马上一头撞墙死去!”心兰身子往身边的墙挪动一下,凤眼圆睁的看着父亲。
左宝贵凝视着女儿,心痛欲绝,但又无计可施,未几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哔啷一声,剑掉到地上去。
“爹……”心兰愣着。
“老爷!”下人们也一窝蜂地冲进去扶着左宝贵。
“你……你这是……报仇吗?……”左宝贵捂着胸口,鼻孔流血,口齿不清地说着,呼吸很是艰难,但眼还是往上盯着墙上的岳冬。
苏明亮面无表情地愣着。他已猜到发生了什么事了,脚步跄踉地往后退了几步,退到旁边的一面墙上。
仰头看着穹苍,乘着凉风,苏明亮拿起身后长长的辫子,从上往下轻轻地捋着。一节、两节、三节、四节……一节一节的发髻,见证着自己在中国的每一个年头、每一点经历、每一点辛酸……然而,就是再没什么东西值得自己留下了。
捋完了,苏明亮从怀里拿出匕首,毫不犹豫地把辫子割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