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算了吧!我也没什么事……别跟他争辩了……”那青年在地上爬起来说。
苏明亮也劝心兰道:“他也这样说了,我看就这样子算了……”但见心兰瞪着自己,像是在怪责自己不帮她据理力争之余还劝她息事宁人,苏明亮也只好作罢。
心兰凝视着身后的乞丐。看他们面黄肌瘦、衣衫破烂、既脏又臭,连草鞋都没有,头发散乱,眼神里尽是迷茫与恐惧。回头再看看眼前的餐厅,奢华的装饰、庄严的壁画、高雅的雕像,里边的洋人个个打扮高贵,衣冠楚楚,连看门的眼神也是充满傲慢和自信,心兰只感到无限的悲愤,但最令其愤怒的并不是这强烈的反差,也不是后者对前者的鄙视与欺压,而是前者也觉得,这种鄙视与欺压是理所当然!
此时心兰心生一计,向身边的勇兵低声说:“你们马上回去找我父亲,找不到就找袁管家,说我在这儿碰上点麻烦,需二百两应急!”相比洋人,那两勇兵似乎更怕自家小姐,应了声便马上离去。
“你这又何必?”苏明亮又说一句。
“你不帮我就别劝我!”心兰不满的瞟了苏明亮一眼,又转身对经理说:“规矩是人定的,你们不就是开门做生意吧!我出三倍的价钱,请他们进去吃饭,如何?”
众人很是愕然。地上那母亲和那青年也连连道:“不用了!真不用了!”但见心兰扭头怒目而视,而自己又着实肚饿,便不敢再说。
看门的洋人和经理对话后说:“我们有我们的规矩,不让衣冠不整者进去不是钱的问题,而是不想影响我们餐厅的情调和我们尊贵客人用餐的心情。”
心兰听见“尊贵”两字气更难消,又说:“四十两!如何?”
经过翻译,只见那经理摇摇头。
“八十两!”
从来没有看见心兰如此愤怒的苏明亮默默地看着她,既敬佩她的倔强,也开始后悔当初只是一味的劝她息事宁人。
那经理没有立刻回话,只是低头的想着,但眼睛骨碌骨碌的,就像等待着心兰喊更高的价钱。
“一百两!不行我们立刻走!”这次喊价的不是心兰,而是苏明亮。心兰见苏明亮终于帮手,很是欣慰,靠近苏明亮说:“我有二百两。”
苏明亮则说:“这些人,不值得你花二百两。”
听见“一百两”,连那看门的洋人的双眼也发亮了。那经理知道是“一百两”后,终于点头,表面上还一脸高傲和冷峻,但人们都记得刚才他可说过这不是钱的问题。
经理做手势示意心兰他们可以进去,然而心兰却寸步不移,正欲说话,苏明亮已抢先一步,仰着头对那看门的说:“要我们用一百两吃几份西餐也可以,但你先得向他们道歉!”
那看门的听见气得直瞪眼。心兰见苏明亮竟然知道自己的意思,很是高兴。
“你可不要害得你的老板丢了一百两银子啊!”苏明亮盯着那看门的。
那经理不知何事,只是看着他们又再纠缠。见自己的上司皱着眉头看着自己,那看门的没辙,半晌终于对着心兰和苏明亮不情不愿地说了声“对不起”,但声音甚小。
“不是对我说,是对他们说呢!”心兰道。
那看门的又是气愤又是无奈,大声地对这那三母子喊:“对不起!行了没有?!”
那三母子则面面相觑,也不知如何反应,最后只是随意地点了点头。
心兰见状终于怒气全消,挺起胸膛和苏明亮带着身后的三母子迈步进去。
三母子边走边好奇地四处张望,但沿途的西方食客则纷纷报以歧视的目光,有的甚至捏着鼻子。但心兰都不屑一顾,相反苏明亮则甚是尴尬,低着头一直走着。那三母子最后被安排坐在餐厅的一角落,心兰和苏明亮则坐在他们的不远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