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烧杀抢掠,贩卖鸦片人口古物者,却能以传播文明自居,被人蹂躏屠杀的一方,只能如死人一样默然,任由对方给自己戴上“黄*祸”“落后”“野蛮”“专制”等面具,成为其本该被蹂躏屠杀之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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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嘛了你!”岳冬不停挣扎,又不停捶打周大贵,周大贵则死死的抱着岳冬的腿。岳冬见远处的日军正往这边赶来,更是怒不可遏,用脚狠狠地猛踹周大贵的头。但哪怕周大贵被踹得头破血流,双手仍是死死不放,还龇牙咧嘴的喊:“有人逃跑呀!有人逃跑呀!……”
“竟然够胆逃跑?!”赶到的日兵二话不说,拿起枪支,手拿枪头,用那沉重的枪柄往岳冬的头砸去。
岳冬“呀”的一声,登时眼角爆裂,倒在地上,头上的回回白帽也沾了鲜血。然后三个日兵就是以枪柄往岳冬不停地砸,嘴里骂骂咧咧的,哪怕胖子佟来求情也毫不理会,而这时喘着气的满脸鲜血的周大贵也退了下来。
未几一怒极的日兵揪起了岳冬,翻转枪支,以刺刀对着他:“你以为我就不敢杀你吗?!”但一人马上恢复理智,阻止道:“今早才杀了一个,现在还要在祝捷会前清理完毕,不宜再杀!”另一人则说:“对!林少尉说,他这条命是他应得的……”
听见同袍这么说,那拿着刺刀的日兵慢慢地冷静下来,收起刺刀,背上枪支。正当大伙以为这就告一段落,谁知他还突然拔出匕首,揪住岳冬的右耳,活生生的割了下来!
“不让你受点苦怎么行?!”
岳冬嘶声惨叫,倒在雪地上。那日兵还踩着岳冬的头,踩着那伤口,目露凶光,探下身以汉语跟他说:“就让你多活几天,看我祝捷会后怎么收拾你!”
岳冬一呼一吸的,鲜血流过鼻子,流过眼睛,流过嘴巴,再流到雪地上。心中感受到的,与其说是愤怒,不如说那强烈的血腥味所燃起的更强烈的求生意志。因为,在那出神的目光中,那是,左府的一角,还有,上面那随风飘扬的──红十字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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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冬的惨叫声惊动了左府里的人。一洋人依旧爬上了屋顶,以望远镜观看,只见岳冬在血迹斑斑的雪地上缓缓爬起,然后被胖子佟扶着离开。那洋人当然不认识胖子佟,但来了旅顺数年,一直跟随司大夫的他自然认得岳冬,此刻虽然不过是一撇,但真的觉得很像,尤其是他那顶回回白帽,从前每逢看见岳冬他都戴上的。
“怎么了?”“有人被杀了?”“死人了?”十几个人围着刚下来的洋人。那洋人满脸疑惑,因为他也知道,岳冬早已随左宝贵在平壤阵亡,久久没有说话的他只好盯着远处也看着自己的心兰,而四周的人此时也顺着其目光往心兰看去。
那洋人上前,脸色极为难看,好像正告诉别人自己见鬼一样:“我……好像看见了……岳冬。”
心兰以为自己听错,一时间反应不过来,愣着的看着洋人。
“谁是岳冬?”身边不知道的人在问。
“真的很像……他头戴着白帽子的!”
“瞎说!他在平壤死了!这里回民多的是!”心兰冷静地回答。
“原来是她丈夫……”身边的人开始在窃窃私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