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百年一遇的大雪
这些天彭磊和姬爻谈过,那香玉是他从身山中的一个洞穴里采来的。至于混沌虫,他却没有看见,姬爻只是在碎石堆里捡到几块带着淡香味的软玉而已。还是广成子知道的多,姬爻捡到的碎玉,其实是混沌虫飞升之后留下的。如果那虫子已经飞升很久了,这香玉的颜色会变成黄色。
一般而言,混沌虫需要天地灵气来滋养,所以很少生活在不见天日的山洞里。而且,那虫子虽然极罕见,但是它却喜欢群居。有了一个,说不定旁边就会有第二、第三个。
雪,如飞舞的精灵,在天宇间轻曼地挥舞着激情。
两天两夜,不间断地积累,将姬爻家的那片废墟完完全全地掩埋在了三尺之下,把所有还坚持着的关注都封冻在了风里。或许连谢无双都失去了信心!今天一整天,彭磊在乾坤界的外面就没有触摸到一道灵识。
又是那句话,天助我也!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午夜,在纷飞的大雪中,一个黑影冲破厚厚的雪,从废墟上腾空而起,飞向西北面连绵的群山。
“主人,这天好冷啊!”白风一边飞,一边还在感慨。从温暖如春的乾坤界里,突然冲入这零下不知道多少度的风雪中,他这个修行了800年的老妖精也有点吃不消。
“废话!不过,你这妖精还怕冷吗?”
“我倒是不怕,不过我担心主人。我背上的风太大,我都有点受不了,主人穿得这么单薄,万一着了凉……”白风没话找话,顺便猛拍马屁。
“看不出来,你倒是很有心的。不过你放心,我穿的是宇宙联盟最新式的防护服,带空调的,自动加温、制冷、换气,就是在绝对零度下也能正常工作,别说这点小雪了。哈哈哈,比你这身扁毛可强多了。”彭磊笑道。
“是、是强!”白风讪讪地点着头,“主人,他们人类可真是了不起。我和小黑、老魇去看过那艘大船,那武器,真是太吓人了。”
“是我们人类!”想不到可恶的外星人还能给自己带来这么让人自豪的荣誉,心里不免有点哭笑不得的感觉,“人类是万物之灵,智慧又岂是你们这些兽类能比的。知道为什么吗?因为我们有手,有灵巧无比的十指。人类所有的奇迹,都是由这双手创造出来的。”
“主人说得真好!其实在上古奇兽中,有许多的种类是极聪明的,智慧并不低于人类。但是,它们没有灵巧的双手,不能创造,所以即便是身体比人类强壮也没有用。它们没有未来,到现在已经所剩无几了。唉!不能创造的种族是没有希望的!”
一人一鸟,竟然在风雪中讨论这么高深的哲学问题,无语!
“喂,老白,别分心。看着点,是不是飞过头了?”还是彭磊先回到残酷的现实世界!他们飞行在云层的上层,身下是厚厚的雨云,即便是老白的鹰眼也看不透,方位和目标只能靠灵识来搜索。虽然彭磊的气旋好像比老白的灵识还要灵敏一点,但是这找路又不是什么高科技的活,所以彭磊是乐得偷懒。靠在鸟的身上,什么也不做!
白风和彭磊研究着哲学问题,还真是有点走神了。被彭磊提醒,赶紧重新集中注意力。一个转身冲向高空,有点尴尬地说道:“主人,好像真是过头了。”
姬爻只是一个普通的猎户,活动半径不会超过羌城四周一百里。这么点距离,如果白风全力而为,扇两下翅膀就过了。刚才冲出羌城时,白风确实是尽力的,后来虽然放松了下来,但是这一阵投入地研究哲学,翅膀下已经过了数百里了。
“你看看,这就是不专心的结果。唉!人若是不专心,什么事情也做不好。”鸟人感慨着,说着风凉话。不过,倒是没有责怪的意思,反正路不是他走的。
“主人,这风雪太大了,好像几百年没见过这么大的雪。也是奇怪啊,本来这里的冬天很暖和的。”
“那叫拉妮娜现象,和你说也是白说,你也不可能懂。”什么叫拉妮娜,鸟人自己也是一知半解。只知道那年全国大雪,神州大地冻得一片雪白,据说是百年一遇。后来就有专家出来解释,说那叫拉妮娜。
“是,主人学识渊博,岂是我能比的。主人,姬爻说的那个山谷在哪里呢?这么大的雪,山都变成一个模样了。”认真地开始认路之后,老白不禁有点傻眼。这样大的雪,山沟都被填平了,世界是一片茫茫的白。就算他是800岁的老鸟,也没法确定自己的方位。
在以前,这样的天气,老鸟是绝对不会出家门的。冬天搜寻食物很不容易,而且老魇和小黑两个在这种大冷天里,活力都要打折扣,所以三兄弟都是在夏秋季才开食,冬天就全身心地闭关修炼。说来惭愧,八百多年里,这么大的雪,他老白还是第一次见着。而且,他们老鹰一族辨别方位的能力并不是很强,根本就没法和大雁、野鸭之类的候鸟相比。虽然也有鹰族在冬天飞往南方的,但是它们都是投机份子,它们只是追随迁徙的猎物,自己并不辨认方向……
白风虽然是鹰类中的异种,但也还是鹰,造物之神赋于它们的能力是不会太变态的。不然的话,叫它们的猎物怎么活?对着身下的群山,白风一时也不知所措起来:“主人,要不要把姬爻唤出来?”
“找不着方向了?老白,你这几百年是怎么活的?一点用也没有。”彭磊的埋怨是脱口而出,不过,当他自己将灵识释放出去之后,也是傻了。
“算了!老白,看下面有没有能避风雪的山洞,我们下去歇一会儿。这种鬼天气,姬爻他又没有灵识,在风雪中他看不出百米远。唤他出来也没有用,还是让他在里面陪老婆吧。老白,你说我是不是很有人情味?像我这样的人,世上真个是不多的。”说着说着,忍不住就自吹自擂起来。
“主人当然是世上少有的贤人君子,我们三兄弟能伺候主人,真是八百年修来的好福气。这些天老魇虽然已经不臭了,但是他还是坚持泡澡,也不敢吃东西,只是希望主人能早日用到他;小黑也希望主人不要讨厌他,他已经立下誓言,如果不是主人的命令,他将终身不现出蛇的本体。主人,他们两个真的很羡慕我的。”白风趁机猛拍马屁,同时为兄弟求情。
彭磊有必要解释一下了!搞好与下属的关系,这也是一个领导最起码的素质,这样人家才肯全心全意地为你卖命。笑道:“嘿嘿嘿,我也不是讨厌他们,是暂时还用不上他们。小黑也不用发什么誓,我也是随口说说的。对蛇我没有成见,相反,我认为,蛇是一种很神奇的生物。”
“主人,若是小黑和老魇听到主人这么说,一定非常高兴。”老白兴奋得猛拍翅膀,这一来,差一点就回到了羌城。
“老白,你能不能成熟一点?这有什么好高兴的?你们也不想想,我若是讨厌他们,会将他们两个收下吗?直接杀了多爽快。还特意在乾坤界里建火山和温泉,这犯得着吗?”彭磊有点哭笑不得,有时候真的会怀疑,自己的年龄是不是真的只有27岁。在这个世界里,他的思想、推理,简直就像是拥有了72岁的人生经验。这古代的人太单纯了,连古代的妖精也单纯得有点可爱。
“是,主人,是我们很傻!”老白赶紧往回飞。虽然结结巴巴,但是心里的兴奋通过翅膀的小动作表现了出来,让鸟人有幸感受了一下花样飞翔的乐趣。如果此刻他是人的身体,绝对是手舞足蹈的疯样。
“主人,下面有个大山洞,我现在就下去。”这次白风虽然得意,却再也不敢大意了。留神之下,很快就在群山中找到了休息的地方。
山洞很大,却不是很深,更像是几块巨石垒起来后搭成的。不过里面碎石很多,清理出一个避风的地方没有问题。洞里的地面相当的平整,白风巡视了一圈之后,把一块巨石铲平,做成一张很舒服的石床,又用乱石在四周围成墙,山洞里竟然就被他搞出了一间很不错的小石屋。白风自己倒是蹲在洞口守护,害得彭磊有点不好意思。在潜意识里,彭磊一直当白风是人,毕竟是刚刚接触到妖精这一种族。
“老白,这种天气,你还怕有野兽过来吗?”
“主人,小心一点总是好的!”
“那你也不用站在风口里啊?到里边来吧。要不,你先回乾坤界里去,怎么样?这里很冷的,我有防护服护着,你那身鸟毛可不太保暖。”彭磊关心道。
“不用!主人,这里气温虽然很低,但是我还不怕,毕竟我也修炼了数百年了。若是被这点风雪就洞坏了,肯定会被人笑话的,也没脸做妖了。”老白很要面子,不过嘴上虽然这么说,身体还是移到了里面。
“看样子大雪一时半会儿也不会停,我们干脆在这里练功。”
这种天气根本就不可能找到那个有香脂虫的山洞。姬爻说过,那山洞很隐秘,是在一处乱石堆垒的山坡上,被乱石堵着。姬爻能发现洞口也是偶然!那次他在乱石丛中找到一株很罕见的鬼脸草,在挖鬼脸草的根时,才将被乱石遮掩得严严实实的洞口翻出来的。那洞口所在的坡不陡,这样的大雪下,不知道上面堆了多厚的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