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姐,他回来了。”老赵匆匆忙忙地推开门,神色慌张。
他?
金姐噌的一下从沙发上坐起来,精致妆容下掩盖的脸看不清是何表情。
不是已经走了吗,为什么会突然回来?
“金姐?”老赵见她有些失神,轻声喊了句。
“让他进来吧。”金姐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一本正经地坐在沙发上。
老赵领命走了出去,毕恭毕敬地站在花子皓面前。
毕竟是曾经的主子,还是要留有几分薄面的。
“先生,金姐请您进去。”老赵冲花子皓点头,说道。
花子皓淡淡地瞥了老赵一眼,没再说什么,径自走在前头,根本不需要老赵的带领。
这个地方他熟得很,最初的第一笔启动资金还是出自他手。后来,他旗下的产业越来越多,便将这里拨给金姐管理。金姐经营的如云得水,也省了他不少心思。
只是时过境迁,以往他来这里没人敢拦他,现在,他想见金姐都要获得允许。老赵不愧是跟了金姐十多年的人,到底对金姐比对他衷心。
“子皓,你怎么回来了?”金姐扯着嘴角,却是皮笑肉不笑。
“我需要你帮我解决一个人。”花子皓在金姐对面坐下,直接开门见山的说道。
他知道金姐当年为什么执意跟着他,一边当他的保姆,照顾他的生活起居。一边暗中帮他积攒力量,重镇父亲当年的雄风。按理说,作为正妻的儿子,他对金姐不应该有好感。但是这么多年风雨与共,多少还是有点感情的。
他父亲戎马半生,能得到两个女人无怨无悔的爱也算是不枉此生。更难难得的是,金姐为了他父亲终生未嫁,对他也是尽心尽力。这也是为什么,他离开之后将大部分的产业交给金姐的原因。
“你说,不管是谁,我都会帮你解决掉。”金姐水眸上抬,镇定自若的说道。
“周朗。”
“为什么是他?”金姐几乎是脱口而出。
“你认识他?”花子皓仔细打量着金姐的脸,不肯放过任何一个表情。
他把酒吧交给金姐后,很少让她跟着自己工作。主要是为了保护金姐安全,报答她这么多年不离不弃的恩德。同时,他也需要一个得力助手帮他解决企业上的问题。
按理说,金姐不应该认识周朗,可是她刚才的表情完全出卖了她。他阅人无数,什么人在说谎,什么样的表情是刻意隐瞒,他一眼就能看出来。
“他是我们酒吧的常客,偶尔见过几次。”金姐避重就轻的回答道。
她知道自己瞒不过花子皓,索性大方的承认,以免他更加怀疑。
“他派人在苏忘的食物里动了手脚,以至于苏忘砷中毒住院。我不犯人人却犯我,我不能再容他。”说到周朗,花子皓目露凶光。
原本海南纯净的天,碧蓝的海,已经将他浑身的戾气慢慢淡化。可是周朗的所作所为又重新激起了他内心的愤怒,他从来就不是个善类,血液里流淌的更不是善良的血。
“他为什么要对付苏忘?”金姐眉头紧皱,疑惑地问道。
周朗是她刚刚争取过来的合作伙伴,就这么失去岂不是太可惜了。再说周朗还有他存在的价值,不应该在这个时候消失。
“他的养父曾经挨了我一枪,只是大难不死。现在儿子要为养父报仇,杀不了我,就让人在我女儿身上动手脚。我让你解决他,还要做的干干净净,不留一点痕迹。”花子皓五个手指头嘎嘎作响,恨得咬牙切齿。
金姐心下有些疑虑,但为了不让花子皓起疑,只好答应下来。
若是周朗真的与花子皓为敌,那么这个人确实留不得。毕竟她陪在花子皓身边十几年,早就有了感情。花子皓虽然不是她的儿子,却是他唯一的骨肉。
一开始,她接近花子皓只是为了培养他,为父报仇。可人是有感情的动物,十几年朝夕相处,没有孩子的她把所有的母性都用在了花子皓身上。花子皓的孩子,她自然也是喜欢的。
“子皓,你放心好了,我会做得漂漂亮亮,绝对不拖泥带水。”
“金姐,我把大部分人力物力留给你不是让你用来报仇的。当初我离开的时候说得清清楚楚,若是有人继续对付迟安泽,我不会对他手下留情。你跟在我身边十几年,应该知道我的做事风格。”花子皓话锋突转。他说话时,眼神非常犀利,仿佛能透过一切外在现象看穿人内心最真实的想法。
他说过放下一切,自然也代表放下跟迟安泽的恩怨。只是金姐的执念太深,或许不能像他这么轻易地放下。
当时他也考虑过这些,不想给金姐留下什么。可是这些年来,金姐跟在他身边,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他是要给金姐一些物质补偿。再加上他们树敌不少,难保有人不会趁机对付金姐。权衡之下,他才疏散了一部分人,给金姐留了一小部分。
“我一向很听你的话,你让我不要做的事情我绝对不会做的。”金姐微笑着拍拍花子皓的肩膀,说道。
“那就好。”花子皓点头,随即离开了“沧海”酒吧。
在他走后,老赵迅速地来到金姐面前,神情严肃。
“老赵,我们对付迟安泽的事情一定不能让他知道。”金姐面露担忧之色。
青盟是花子皓一手创立起来的,虽然她暗中出了不少力,但青盟稍微有些资历的人都是只认花子皓,不认她。当初花子皓明明白白的说过,要他们放下跟迟安泽、跟环球集团的恩怨。倘若她现在做的事情被发现,肯定会越来越麻烦。
“我知道,我会让手下人小心行事,只是周先生?”老赵欲言又止。
“周朗。”金姐咬着下唇,面露难色,“派人给他点教训,必要时就解决了吧。”她长长的吐了一口气,有些可惜。
还没开始合作就中途夭折,看来,周朗终究没办法成为她的棋子。
“我知道了。”老赵点点头,恭敬地退了出去。
屋子里只剩下金姐一人,她抬头看着悬挂在橱窗里古剑,想要为他报仇的心又坚定了一心。这是支撑她活下来的力量,任凭什么人都没办法改变。
“我今天收到一封从美国寄来的邮件。”车上,迟安泽突然开口说道。
“哦,是谁写的啊?”张晓曦明显没什么兴趣。她现在脑子一团乱,哪还有心思管那么多。
“你不想看看吗?”迟安泽掏出手机递到她面前。
她狐疑地看了迟安泽一眼,这才打开邮件。
原来是克丽丝从美国发来的邮件,信中除了表达对她的感谢,还跟她好好地秀了一把恩爱。说什么跟学长感情甚笃,密不可分,也不知道从哪里学来这些文绉绉的成语。
“克丽丝的中文水平这么好,不如让她来中国当老师,教外国人说汉语。”张晓曦将手机还给迟安泽,说道。
“那你要有本事把陆羽辰请来才行。”
“你说得对,现在除了学长,没人能请得动她。”张晓曦哈哈大笑,沉重的心情一下子轻松不少。
迟安泽望着她,嘴角不自觉上扬。“终于笑了,你刚才的苦瓜脸我都看腻了。”
“你要是看腻了我就走开好了,省得让你烦心。”她故意跟迟安泽对着干,现在斗嘴都成了他们之间的乐趣了。
“你走了我还看谁啊?”迟安泽腾出一只手捏她的脸蛋,眼睛里满是宠溺。
“好好开车。”
“嘶……”张晓曦话音刚落,马路上突然冲出来一个女人。好在迟安泽车速不快,一个急刹车将车停了下来。
“快下去看看。”她惊慌的解开安全带,下车查看女人的情况。
于馨儿被突发状况吓得瘫软在地,好在车子离她还有半米的距离,并没有撞到她,她也只是被擦伤了。
“小姐,你没事吧?”张晓曦俯身,打算去扶于馨儿。
于馨儿抬头,正对上张晓曦的目光:“真是冤家路窄,在哪里都能遇到你。”
这个女人让她一而再再而三的丢脸,现在还差点把她撞倒,真是个丧门星。
“既然人没事,我们走吧。”迟安泽冷冷地扫视于馨儿一眼,拉着她就往车里走。
她一见到于馨儿,再想起她在小柔面前趾高气昂的样子,也是气不打一处来,连管都不想管她。就像迟安泽说得,既然人没事,她还愣在这里干嘛。
“下回最好别让我碰见你。”于馨儿咒骂一声,赶忙从地上爬起来,急匆匆的穿过马路,向前跑去。
“她干嘛跑得这么急?”张晓曦透过车窗看着于馨儿慌忙逃窜的身影,秀眉微微蹙起。
“最近全市稍微有些名头的未婚富二代都收到了于夫人的邀请,于夫人公开为女儿相亲,恐怕当事人未必愿意。”迟安泽嘴角露出一抹嘲讽的笑。
“她这么着急是去找周朗?”
“应该是吧。”
“周朗那种人渣有什么好的,不过她也不是什么好人,就让他们两个窝里斗吧。”张晓曦恨恨地注视着于馨儿越走越远的身影,虽然嘴上这么说,但心里想的却是,又一个要被周朗抛弃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