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林城三万常驻军队,几乎是在一夜之间就集结完毕的。第二天破晓,这只军队便出现在梅林城中,奥洛作为统帅,自然行走于军队最前方,此时的他已经换上了崭新的银色铠甲,但依旧是云里雾里。本以为凭着在厄拉底镇的那份功劳,好歹能混个伍长之类的低阶军官再回战场。可却没想到事情一波三折,进了王宫,险些被厌恶巫师的国王关进监考,但又突然峰回路转,没来由的被封了这个梅林大将军,倏忽间就成了境内权柄滔天的大人物,这让奥洛不禁感叹人生如戏。
“咦,这是怎么了?”围观的人群中突然有人这样问到。
“你还不知道啊?要打仗啦!我弟弟就在军队里呢,说是峡谷兽人已经打到边境的厄拉底镇了。”一名中年妇女立刻回答道。
“峡谷兽人?原来这么多年不声不响的都在琢磨着这档子事儿啊!”有人感叹道。
“咦,乔安娜,快看,那不是你们家奥洛吗?”一名父母拉着另一名中年妇女使劲挤到了人群前方。
被称作乔安娜的妇女凝眸眺望,当她看到身披银甲的奥洛时,立刻变得无比激动。她正是奥洛的母亲,自从奥洛离家出走后,她便日夜担忧着这个从小体弱多病的儿子,怕他在外边吃苦,怕他被人欺凌,他在信上说要去南方参军,她便又开始担忧他会死在战场。
“我说怎么好长时间不见你们奥洛,原来参军了呀,不过还真厉害,才多久,就当将军了!”身旁的妇女用羡慕的眼神看着乔安娜。
“奥洛!奥洛!”乔安娜则再也忍不住了,她拨开了人群,朝奥洛冲去,却被卫兵给拦了下来。
“母亲!”奥洛听到了熟悉的呼唤,心里咯噔一声,回过头看到那张渐渐苍老的脸,他才想起自己这一趟几乎是进城便又离城,甚至遗忘了城市角落里的那个家。他转过身,向着给了自己生命的女人,单膝跪地,深深行了个礼,然后起身不再回望。
梅林城的军队终于启程了!
雪域边关厄拉底镇外,兽人先锋军将领贺拉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夜袭失败后,他果真就带着残余部下停驻在厄拉底镇外五十里处两座雪山间的洼地里,等待着拉里尔和他的大部队。一天,两天,又一个日出日落,先锋军几乎吃完了所有干粮,士兵们面色蜡黄,整只军队死气沉沉。
“将军将军,大王的部队来了!,来了!”哨兵一路狂奔而来,或许是过于激动,路上还摔了个大马趴。
“终于来了!”贺拉斯站起身来,感觉一阵头晕目眩,尽管强霸了士兵们的口粮,他还是感觉腹中空空如也,四肢无力。
“还有多远!”贺拉斯一把拽起了仍趴在雪地里的哨兵问道。
“还,还有两个山头。”
“很好,大家排好队,准备迎接大王!想活命就记住我教过你们的话!”贺拉斯对着病殃殃的士兵们大声喊着,士兵们便都强撑着,从地上爬了起来,排成一支歪歪扭扭的队伍。
拉里尔的兽人大军在太阳完全沉没前出现在贺拉斯的视线里。虽然提前做好了应付的准备,但临到阵前,他还是虚了。
“贺拉斯,边城打下来了?”拉里尔一见面边如是问道。
“没,没有。”贺拉斯提心吊胆的回答道。
“没有?”正如贺拉斯所预料的,拉里尔没有给他什么好脸色。
“禀告大王,雪域人一早就做好了防备,那小镇里驻扎了不下一万军队,小的和他们前后打了三场,实在是对方人数众多……”
“是吗?”拉里尔没等贺拉斯说完便打断了他,语气里充满了怀疑。
“是的,大王!”贺拉斯心惊胆战。
“那,现在就带我去会一会城里的守军吧!”拉里尔显然还是不相信贺拉斯的话。
“现在?不待明日天明吗?”贺拉斯这样说只是为了拖延时间。
“怎么了,贺拉斯将军,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啊?”拉里尔身旁另一名将领落井下石的挖苦到,拉里尔也随之投去了玩味的眼神。
“去就去,吃了瘪别怪我没提醒!”贺拉斯故作镇定,理直气壮的说到。他可以容忍拉里尔的谴责,因为毕竟对方是王,但他无法容忍旁人的冷嘲热讽。
就这样,剩余一千多人的先锋军,甚至没来得及向大部队讨要一口军粮,便又被赶鸭子上架,推向了战场。他们死气沉沉的走在队伍的最前方,大部队紧跟其后。
五十几路程队于动辄辗转千里行军打战而言,无异于沧海一粟。不知不觉间,兽人大军便已经能望见厄拉底镇的城门了。
“贺拉斯将军,我看此处可不像你所说的那样啊!”望着厄拉底镇并不算高的城墙,拉里尔有些恼怒,虽然他一开始便不怎么相信贺拉斯的话,什么城内有上万守军之类的,充其量就是掩饰失败的说辞罢了,但当他看到厄拉底镇真容后积压的怒气便瞬间爆发。
事实上,这也是贺拉斯第一次看到厄拉底镇的庐山真面目,别说拉里尔了,他自己也大吃一惊,不知该怎么把谎圆下去,一时间哑口无言。
“让我看看你这几日来都是怎么和雪域人战斗的吧!”见贺拉斯不再说话,拉里尔沉声说道。
贺拉斯眼珠直转,仔细思量着该怎样叫阵才能不输气势。须臾之后,他大踏步走出了队列,一步步走向了厄拉底镇城门。
贺拉斯走到了离城门不到十丈地方,停下脚步,然后扯开嗓子大声喊到:“城里的人听着,你们爷爷我又回来了!快出来受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