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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永恒之城"的毁灭(4)

一夜之间,教皇的演说传遍了欧洲大陆,民众参战的热情之高涨出乎他本人意料。人们失去了理智。农夫放下了锄头;牧人丢弃了羊群;负债累累的穷汉也想通过参军而“获得永恒的报偿”。就落败的十字军士兵这样,一下子聚集了30万的“穷人十字军”,他们由半疯癫的隐士彼得和穷汉华尔托率领,向圣地前进。

所谓前进,只是跟着上面的指挥棒上路,因为大部分农夫们都不知道圣地在哪个地方。由于队伍没有任何补给,他们便开始沿途抢劫,屠杀莱茵河沿岸的犹太人,在匈牙利和拜占廷烧杀抢夺。拜占廷不得不与穷人十字军达成妥协:只要他们不再抢劫,拜占廷方面就负责为他们提供补给。

没有统一的指挥,没有具体的作战计划,只是怀着对“异教徒”的仇恨,穷人十字军就咆哮着向土耳其人的重镇尼西亚扑去。仅仅经过两场战斗,他们就被打得全军覆没了,只剩不足3000人的幸存者,由拜占廷皇帝亚历克修一世安排返回欧洲。虽然亚历克修一切都做得小心翼翼,但十字军认为既然神与他们同在,他们就不可能失败,一定是拜占廷人背信弃义,从中作梗才导致这次的惨败。因此,他们对拜占廷疑心重重,也为日后双方的冲突埋下了伏笔。

这次失败使教会得到教训:单凭热情是不行的,组织与志愿一样重要。一年之后,由教皇组织的法国、意大利、德国的4支十字军,其中不乏王公贵族、骑士及严格训练的士兵,共有骑兵4000人,步兵25000人,于1096年8月从欧洲出发,不久就攻陷尼西亚。1097年10月20日,十字军到达重镇安条克(今土耳其亚尔瓦齐附近)。这座城镇的设防非常坚固,有十多公里的城墙,城墙两侧有450座塔楼,以及延伸出城外400多米的城堡形成的要塞。十字军因没有攻城的武器而陷人困境。安条克的居民抵挡十字军长达7个月之久,大马士革的穆斯林军队也多次试图为他们解围。而这时的十字军由于缺乏粮草,疲惫不堪,甚至冒险跑到100公里外去寻找粮草。1098年6月27日,城内军民得到情报,让他们再坚持两天,其援军就可到来。但由于叛徒出卖,这一消息被十字军获悉。6月29日,该城被十字军攻下。两天之后赶来的援军也被十字军击溃。

1099年,十字军包围了耶路撒冷。当他们见到这座太阳下闪闪发光的城市,兴奋得不知所措。他们以为既然奉上帝的旨意而来,上帝也会帮助他们推倒城墙,因此竞没有准备攻城的梯子等器械,结果攻城自然失败了。于是,主教和教士们便决定按照《圣经》中记载的以色列人围攻耶利哥的先例,先是祈祷和斋戒,然后让士兵们列队,由教士率领,赤脚绕行耶路撒冷城墙一周,希望以这种方式使城墙轰然倒塌。当看到城墙依然不倒时,不少人“感到非常惊愕和恐慌”。7月10日,他们不得不使用武力攻城。15日,十字军越过城墙,占领了耶路撒冷。

破城之后,他们对穆斯林教徒及犹太人实行了惨无人道的大屠杀。3天之内,守城的人几乎全部死在十字军剑下。因城内死人太多,他们就干脆把死人堆积起来,放火焚烧。有些幸存的犹太人则被当做奴隶卖掉。由于这次大洗劫,许多穷光蛋骑士一夜之间变成了富翁。

十字军的野蛮行径在伊斯兰教各族人民心中,都留下了不可磨灭的记忆和永远的历史伤痛。可悲的是,这样的大屠杀对十字军来说,他们却以为是自己神圣的使命,是为救世主报仇,在整个耶路撒冷几乎无人幸存时,他们却泪流满面地去了圣墓。

十字军东侵,实质上是罗马天主教会和西欧封建主打着从穆斯林手中收复基督教“圣地”耶路撒冷的宗教旗帜,向东地中海沿岸各国发动的一场侵略战争,它严重地破坏了西亚和拜占廷帝国的社会生产和文化,给东西方人民带来了深重的灾难。

身着绣着细长红色十字的白色大氅的十字军骑士,是许多小说、诗歌、影视和文学作品中经常见到的形象。他们大都出身于贵族,其中最有名的是那些在教会组织下的僧侣骑士团。圣殿骑士闭主要由法国骑士组成,因以所罗门圣殿为安身之处,所以得名。医护骑士团为收容贫病朝圣者而得名,又叫圣约翰骑士团,成员多为意大利人。条顿骑士团由德国人组成。这几个僧侣骑士团是一种宗教性的军事组织,直属于教皇,成员须严守安贫、守贞和听命三大戒律,在保卫圣地的斗争中扮演着重要的角色。

他宽容地一视同仁地对待基督徒和伊斯兰教徒,在东方和西方都获得了侠士的称号,他是穆斯林的救星和基督徒的保护人,是圣地的真正

领袖……

萨拉丁的反击

——第二次十字军东征

十字军在胜利中结束了第一次东征:基督徒收复了耶路撒冷,君士坦丁堡不再受到土耳其人的威胁,还在夺得的土地上建立了耶路撒冷王国及安条克、埃德萨和特利波利三个小公国。第一任统治者是骑士戈弗雷,他不敢以国王自居,而自称是“圣墓的守护者”。戈弗雷去世后,他的兄弟鲍德温在伯利恒加冕为王。这时的十字军除少数获得封地的留了下来,其余大多凯旋而归。鲍德温手下只剩下200名骑士和1000名步兵。

但是,土耳其人不会就此罢休。十字军所占地区与周围穆斯林的冲突不断发生,耶路撒冷仍然危机四伏。十字军东征之前,连接西方和东方的路上就有让朝圣者居住的招待所和用来照料患者的医疗所。为保卫圣地,十字军从每年来朝圣的人潮中补充大量兵源。因此“圣殿骑士团”和“医院骑士团”应运而生。

1144年,摩苏尔总督、塞尔柱突厥人赞吉统一了叙利亚所有的非基督教公国,形成了一支强大的穆斯林武装力量。随后他征服了十字军建立的埃德萨公国。虽然赞吉1146年被人暗杀,但他的儿子、勇悍善战的努尔丁继任王位,继续对其他十字军国家构成严重的威胁。

大敌当前,西欧组织了第二次十字军东征。这次鼓吹十字军东征的不是罗马教皇,而是西多会的修道院长圣伯纳。而组织军队的则是法国国王路易七世和德意志皇帝康拉德三世。这两位国王分别带领自己的军队向圣地进军。两支队伍出发时大约共25000人,但行动较早的德意志十字军在穿越小亚细亚时被土耳其人击溃,法国人则在沿海地带屡屡受到骚扰。等他们1148年春天到达叙利亚时,只剩下5000人。安条克君主雷蒙向路易七世建议直接讲军阿莱普,打击城中的努尔丁,收复奥龙特河以外失去的要塞。但路易七世没有听从他的建议,却继续前往耶路撒冷。

1148年7月,努尔丁在大马士革打败了德国十字军。9月,康拉德三世率领部下回国,法军成了孤军。6个月后路易七世也回国去了,这次东征毫无收获。事后人们分析,第二次十字军东征的失败,大半要归咎于路易七世。因为他组织十字军不是为被占领的埃德萨公国复仇,也不是为了解除十字军国家受到的威胁,而是因为他曾与香槟区伯爵打仗使维特里教堂毁于战火,又反对拉沙特尔的彼得当布尔日主教,以致教皇英诺森三世禁止他从事宗教活动,这两件事他都想赎罪,他是以朝圣者而非统帅的身份来行动的。另一方面,他也嫉妒他的妻子达吉坦与安条克君主雷蒙的亲密关系,所以不愿去攻打阿莱普以解安条克之围,而做出了不可理解的军事行动。于是,第二次十字军东征的失败就不可避免了。

十字军东侵中的战争场面

东方穆斯林世界的力量也不断在加强并日趋统一。1171年,埃及军事长官萨拉丁·优素福·伊本·阿尤布很快成为埃及与叙利亚人公认的领袖。萨拉丁是库尔德人。他为人勇敢正直、温文尔雅,是那个时代最坚强的人物和伟大的军事统帅。自1174至1185年,他花了’12年的时间统一了西亚、北非之交的一大片领土,并组建了一支强大的穆斯林军队。1185年,萨拉丁被授予埃及、叙利亚、摩洛哥、突尼斯、阿尔及利亚和也门苏丹的称号。

从1181年起,卜字军将领、外约旦领主雷诺几度违约抢劫穆斯林的商队,此举令萨拉丁极为恼火,他趁机向耶路撒冷的十字军王国宣战。经过几次战斗,萨拉丁极大地削弱了这几个十字军小国的力量。1183年,萨拉丁摧毁了雷诺的军队,仅雷诺本人逃走。1187年7月,在哈廷之战中,萨拉丁消灭了耶路撒冷十字军的主力,他释放了全部战俘,仅杀死雷诺一人。1187年9月20日,萨拉丁乘胜率领大军围攻耶路撒冷。

城里的十字军抵抗一段时间后,见无法解围,就派人通知萨拉丁:如果不让他们活命,他们将把城内所有的法兰克人和伊斯兰教徒全部杀死。萨拉丁当即让步,表示不对他们进行报复。10月2日,萨拉丁率军进入耶路撒冷。他果然采取了十分宽容的态度。下令只要男子每人交10个金币,女子每人交5个金币,7000个穷人合交10000个金币,就可以获准自由地离开。萨拉丁和他的兄弟还为许多基督徒付出赎金。由于许多穷苦的居民拿不出钱来,萨拉丁挑选了1000名居民,请求苏丹赐给他本人,然后把这些人全部放走。他又派人到街上去告诉民众,所有老年人不用出钱也都可以自由地离开。听到这个消息,全城为之感动。萨拉丁这种仁慈高尚的行为赢得了敌人和盟友双方的尊重和钦佩,被东、西方赞誉为侠士风度的典范。

萨拉丁占领耶路撒冷的消息,使西欧大为震动,教皇乌尔班三世惊惧而死。萨拉丁重新占领了圣地,十字军的远征并没有收到更多的成果,所以,以后又出现了第三、第四次,直至第七次十字军东征。十字军东征给欧洲和西亚人民带来不断的灾难,数十万人死于非命,耗费资财不可胜数。

白糖传入西方就是在十字军东征时代。一次一队十字军骑士袭击了一支阿拉伯人的商队,在杀光了所有的人之后,惊奇地发现,这支商队穿越沙漠,长途跋涉,历尽艰辛所运载的居然是成袋的“白色的沙子”。失望之余,准备全部倾倒掉这些无用的货物。这时一个十字军战士突发奇想,尝了尝这些“沙子”,却发现是甜的。从此在东方的十字军也知道食用白糖,并把这一习惯带回了欧洲。

他们前赴后继、英勇抗敌,为后代留下了不畏强暴,坚持真理这一精神。没有人能强迫他们改变自己的信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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