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在好长一段时间里,把自己的国门关闭起来,同世界隔绝。对于中国人来说,中国以外的人都是野蛮人,或者用中国人的话来说,是“洋鬼子”。中国人觉得所有的“洋鬼子”都是没有文化的人,因此也不想同外国人有任何往来。白色的皮肤、浅色的头发、深陷的眼眶,这些西方人的特征在中国人看来,都很难看。而黄色的皮肤、黑色的头发、平坦的眼眶,才是最漂亮的。
大约100年前,中国南部的一个城市——广州,打开了它的大门,允许外国人进入,也允许中国人出海。广州在珠江上。在英语中,如果我说一个地方在某条江“上”,我指的是这个地方在这条江的江边。可是对于广州而言,大约有30万人确确实实是住在珠江江面上的——他们住在船里。对于这些人而言,船就是他们一辈子落脚的家。他们中间确实有很多人在船上出生,在船上长大,最后也死在船上。这些人一辈子很少上过岸,孩子们甚至在还没有学会走路之前就先学会了游泳。当然,广州这个城市是建在陆地上没错,可是房子和房子之间挤得实在太紧,几乎就没有留出什么像样的街道。整个城市就是由盘曲蜿蜒的巷子组成的。巷子里的房子不规则地排列着,哪儿有空间,房子就向哪儿伸展开。如果一个外国人不小心走进了这样一个街区,要是没有当地人带领他,他一定会在里面迷路,再也走不出这个地方。在广州打开大门之后,很多穷人想办法去了美国谋生。
当我还是小孩子的时候,美国的每个城市里几乎都有来自广州的中国人。这些中国人做的几乎都是洗衣、熨衣的工作。而现在,人们已经全部使用自动洗衣机了,所以在美国的中国人大都转而开中餐馆。他们做各种中式美食,提供鸡肉、米饭以及其他菜品。还有的中国人开杂货铺,卖中国出产的东西。现在,美国开始实行严格的移民政策,不再让大量的中国人进入美国。可是,白人,既有美国人,也有欧洲人,却强迫中国打开它的全部口岸。而且,有不少国家还强迫中国割地给她们,这些国家的人在中国生活和工作的地方成了他们自己的财产。生活在中国的白人有一些是购进中国出产的东西,然后卖到国外去;另一些则把本国的东西进口到中国来卖。还有一些是传教士,在中国传教,希望把中国人变成基督教徒。
在中国,外国人最多的城市,叫上海。有时候人们把上海叫作中国的纽约。上海处在长江的入海口。长江正如其名,是一条非常长的河。如果它在美国,它会贯穿整个美国,从大西洋一直通达太平洋。
在中国地图上还有另一条大河,像一条盘曲的蛇一样拐了好几个弯。这条河在长江以北,叫作黄河。黄河是世界上少有的会经常改道的河流。它就像一条真的蛇不停扭动身体一样,过一段时间就会改变一次河道。每当这时候,就得重新画一张地图。可是,重新画地图的麻烦还好,改道给居住在河流附近的人们带来的是巨大的灾难。每次黄河改道,都会有人被洪水淹死,人们的房屋和农田也会被湮没。
顾名思义,黄河的颜色是黄的,这是因为黄河的水里有大量的泥沙。黄河入海的地方,会把蓝色的海水都染黄好几英里。在近海航行的船一看水的颜色就知道,黄河的入海口就在眼前了。而中国人用“金沙”来形容黄河泥沙的颜色。
在黄河和长江之间,有一条大运河把这两条河连接起来。这条运河是世界上最长的运河之一。在中国很多地方,都能看到运河。运河在相当长的一段时期,就是中国的“铁路”。中国是在20世纪初期才有了真正的铁路的。在此之前,人们都是靠航行在运河上的大船运输货物。这种大船有很高的桅杆,船头还画着两只眼睛——好像这样船就能看到前面的路了。
中国的很多街道都很窄。这些只不过比人行道宽一点点的街,几乎很难通得过一辆卡车。标准宽度的道路要占用更多的土地,人们更愿意把这些土地用来耕种粮食。因此,在中国的街上,最普遍的运输工具是独轮车。人们或者推着或者拉着这样的独轮车在街上来往。这种独轮车在中间有一个大轮子,当装上货物或者坐上人的时候,必须在车子的两边放置同样的重量,这样才能保持平衡。在大城市,现在慢慢地修建了宽阔的马路,因为白人带来了汽车。在中国的西北,人们也用骆驼驮东西,中国的骆驼几乎都是双峰驼。
中国曾经的首都是一个叫南京的城市,它字面上的意思是“南边的京城”。后来人们把首都搬到了现在的北平(北平为今北京——译者注),也就是北边的京城。北平,同全中国所有的城市一样,被城墙环绕着,一重重的城墙把敌人抵御在墙外面。在北平有一个城中城,这就是紫禁城,它是皇帝居住和办公的地方。直到20世纪20年代,紫禁城还一直不允许白人入内,违者论斩。
一般来讲,地图上只标示出自然形成的东西,比如山川、河流。因为人造的东西实在太小,没法在地图上画出来——即使是城市,在地图上也只是一个点而已。可是在中国地图上,有两样人造的东西确实被画出来了的。一个是我前面提到的大运河,另一个就是长城了。长城横卧在中国北方,也被称为世界第八大奇迹。中国人修建长城的时间,早于耶稣诞生。那时候,中国人为了防御北方的游牧民族,就修建了这道长城,把这些人拦在外面。那个时代,人们打仗用的武器还只是弓箭,长城是非常有效的防御敌人的办法。长城在东边起始于海中的一块大石头,然后一路向西,顺着山势绵延起伏,差不多2000英里长。长城的高度差不多是30英尺,顶部有一条路那么宽。每隔几百英尺,就有一座瞭望台,约有两万个瞭望台。中国历朝历代都曾经建筑或维修过长城,可惜的是,今天的长城已经有很多地方垮塌掉变成了废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