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咩……”主人主人,出去玩嘛,去玩嘛……
国宝趴着苏琬手臂,毛茸茸的下巴一蹭一蹭,悬空的爪子跟荡秋千似的晃悠。
“小姐,新出炉的荷花糕,您尝尝。”
小天星眼角抽搐,尽量不去看吊在那里装可爱的国宝,心里不住念叨:它不是镇山灵兽,它不是灵兽竹熊,它不是号令全城灵兽引发兽乱的兽王,不是,绝对不是,因为兽王竹熊一定不会跟羊羔一样咩咩叫!
“吼!”
国宝龇牙咧嘴的威胁,不许小天星靠近,飞扑过去,抢过荷叶碗,落在桌上,抱着花糕摇摇晃晃的蹭到苏琬手边,举起前爪。
“咪呜……”主人吃糕糕,吃完出去玩。
小天星嘟了嘟嘴,自从国宝醒来,他端茶倒水喂点心的活全被抢走,国宝把苏琬当成自己的地盘,维护得很严密,他打又打不赢,骂又不能骂,偏偏苏琬笑言旁观,也不帮他,害他这几天想尽办法都没接近过三步之内,只能一跺脚,气呼呼的到一旁喂鸟去。
苏琬停下刻符,将新做好的玉符挂在腰间,把迷你国宝往肩上一放,抓了把荷花糕就往外走。
国宝死死扒着苏琬衣襟,放风筝似的飘飘荡荡。
“咩……”主人,我们去哪?
苏琬含着荷花糕一笑,眼中波光流转,“你不是闲不住要出去玩吗?主人我自然是要满足你的愿望。”
国宝乐了:“吼吼!”冲啊杀啊啊!
苏琬耳朵顿时嗡鸣,一巴掌扇飞国宝,“想去就闭嘴,吵得人头疼。”
国宝翻身爬了起来,屁颠屁颠的跟上,抱住苏琬的腿不放。
“咪呜……”要去要去,就闭嘴就闭嘴!
他现在浑身的力不知道往哪使,自信心膨胀,感觉就是妖王来了他也敢冲上去扒拉几爪子,迫不及待想要试试升级后的能力了。
“小姐,你去哪,等等我。”
小天星抱着鹦鹉,呼哧呼哧的追过来。
苏琬脚尖轻点,跃上墙头,头也不回的挥挥手,道:“你跟着派不上用场,还碍事,留下,把乙木真经抄一百遍,回来我检查。”
声音飘来,人影已消失不见,小天星追过墙头,发现找不到苏琬踪迹,只能哭哭啼啼的抹眼泪往院子里走。虽然他知道自己很弱,但直接说派不上用场?!碍事?!呜呜……小姐也太打击人了。
“嘎!羞!羞羞嘎!没用的天星!天星没用嘎嘎!”鹦鹉扑棱着翅膀打趣。
小天星使劲擦脸,寻树枝追着鹦鹉打。
“你才没用!你最没用!除了多嘴什么也不会的傻鸟!滚滚滚!”
“恼羞成怒嘎嘎!没用天星嘎嘎嘎!”鹦鹉越说越欢乐,一时悲剧,忘记尾毛被扒了不少去做羽毛笔,飞行时难以保持平衡,一头栽了下来,落到荷花缸里,变成落汤鸟。
“嘎嘎嘎!救命!嘎!要鸟命了嘎!快救鸟!嘎嘎!咕噜……”
小天星捂着肚子乐,但还是上前把它捞起来,用布巾给它擦拭羽毛,嘴里嘀咕:“我再也不养你了,让你天天被娘亲她们的脂粉熏。”
“不回去!嘎!就不回去!嘎嘎嘎!自由!有翅膀就要飞嘎嘎!”
“呸!你还自由,就凭你的惹祸嘴,连好脾气的小姐都受不了,出去一定会被人拔毛炖汤!”
鹦鹉焉了,用翅膀捂住嘴,抽抽嗒嗒。
苏琬跟天重子打声招呼,让他这些日子一定要保持警惕,不要为了方便而关闭大阵,也不要舍不得浪费灵焱石,比起性命,灵石仙晶根本不算什么,她留下一箱子备用的灵焱石,声称去炎山派看看,然后挂上仅剩唯一的隐身符,悄悄离去。
国宝非常激动,主人上次大发神威竟然没叫它,让它很是失望,但现在主人说去炎山派,途中得经过五林原,要是不走大道,抄近路,沿途挡道的妖兽一定没有一百也有八十,足够让它打个过瘾,顺便让主人看看:堂堂竹熊!决不贪生怕死!
不过,这条路不对啊?
迷你状的国宝小脑袋左转右转,半晌,忍不住出声:“咪呜……”主人,你走错路了,往五林原要走北门,这是去南门的路……
‘噤声!’
苏琬心内呵斥,抬手堵住国宝的嘴,身影一晃,停在树梢,眼珠转动,扫视一圈,瞧见左前有两个负剑的归元宗弟子来,虽然有隐身符在手,但还是忍不住心跳加快。
“师兄,刚刚好像听见野猫叫了?”
“我也听见了,祢师姐曾说想养只灵猫,去那边看看。”
两人说着,朝苏琬停留的大树走近,苏琬瞧瞧附近的阵势,微风拂过,她本欲随风飘向剑塔,但听到两人口中的谈话,又硬生生停下来。
“师兄,外面说琅邪仙子有能吸收雷劫的雷符,是不是真的?”
“或许,前阵子东林城兽乱时,五行宗一位长老被琅邪仙子用雷符布阵困住,后来桃渧长老说,那雷符带有元婴劫雷的气息。”
“啧啧,清云门不知是讨好了那路仙灵,好运连连,不但莫名其妙的多了个老仙君做靠山,连火云洞里都出现了仙兽,而且还听说琅邪仙子才筑基几个月就结了金丹,比我们宗里的锦绣天龙还厉害。据说,她手上有寻宝鼠……”
“闭嘴吧你,少说些闲话,今早名师叔还传话,说不出三天,下火云洞的众位高手就要回来了,这回可是连掌门真人都来了。”
“我只跟师兄你说,又没传出去,师兄你总不会去名师叔那告我的状吧。再说了,那个琅邪仙子是很奇怪啊,简直跟传说中的仙人转世重修似的,进境那么快,法宝那么多,打赏灵丹都是按瓶算,穿着套仙甲站着让人砍都砍不动,而且还能驭兽,有着大堆灵符,随便丢几张就把灵兽的化丹劫雷给吸收了,要不是亲眼看见,我还以为是他们说得太夸张呢……难怪桃渧长老这么想收她做弟子,我这样的根本不能比。”
“何必比较,有这时间,还不如多多修炼,早日结成金丹。真是奇怪,明明听到猫叫,怎么就是找不到灵猫的踪迹?附近的阵势也没被撞动啊?”
“也许听错了也不一定。”
“或许吧,但总觉得有些不对劲,东林城主府里的惨案才过去几天,那些人的尸首都还没人来领,万一那个红衣妖人偷溜进了剑阁就不好了。”
“师兄你又来了,明明他们府里的人说,杀人的是琅邪仙子,不是什么红衣妖人,再说,我们归元宗又不是清云门那样的小派,就算是仙人也不会乱闯的。”
“只有像你的人才会信,那些尸身里有分神期的高手,就算琅邪仙子神通再玄妙,也不可能赢过高出数阶的强者,而且那些人明显死于同一种攻击下,识海被毁身亡,就凭琅邪仙子的金丹期修为,怎么可能?他们就算要为内门小姐脸上贴光,也该说得靠谱点。”
“哼,我就相信,也许琅邪仙子是谪仙呢,你有没亲眼看见,怎么知道有假……”
声音渐行渐远,两人里的那个师弟明显对苏琬有着个人崇拜,说话中不自觉地带着憧憬之色,而那个师兄则很是不以为然。
这才闭关多久,世界就大变样,连主人也收小弟了!
国宝探头探脑,在心底叽咕。
苏琬把国宝揉成团,塞进袖子里,让它跟寻宝鼠作伴,心底威胁:‘毛团你最好安静点,否则进五行虚空镯关禁闭,给我养花种草,刚好里面太空了,需要移植些花草树木进去!’
脚尖一点,树梢轻摇,整个人化成一缕微风,在林间飘来荡去,避过那些一步踏错便幻境重重的阵势,一点点,一点点,靠近剑塔。
“主人要干嘛?不是去炎山派吗?”国宝满头雾水,戳戳一旁的寻宝鼠。
寻宝鼠太胖,被戳得打了个滚儿,肚皮朝天,怒道一声:“粗鲁莽夫!”翻过身来,抽抽鼻头,透过丝缎朝外望,这才解释:“明摆着着的事,何必多问,塔顶那颗五行仙晶算得上宝物。”
国宝一惊,紧紧咬住自己的爪子,将到嘴边的吼声又塞回去,心底惊喊道:“主……主人你竟然要去偷东西?!”
苏琬脚下一歪,差点撞上旁边的禁制,连忙稳了稳身子,揪紧衣袖使劲晃了几下,一面沿着踩着靛青琉璃瓦朝上跃去。
“什么叫偷东西?我是捡!要怪,就怪他们没把东西收紧,摆外面被人捡了很正常!而且宝物向来是有缘者得知,五行仙晶跟姑娘我有缘,那上面又没刻名字,谁拿了就是谁的,非常合理。”
国宝在袖子里上下左右翻滚,不时跟寻宝鼠撞成一团,听得苏琬的回答,捂着脑袋心中腹诽:明明闯进别人家里,躲过阵势,破坏禁制,抢了东西就跑,还能说成是捡……什么时候,主人也会睁着眼睛说瞎话了?
苏琬站在塔顶,望着高耸的石剑,硕大的明珠伸手可触,不由咽咽口水,暗道要不要把这些珠子也一起撬走?谁让他们不懂得财不露白,放在外面惹眼丢了活该,算是当买个教训的学费!
不过,苏琬只能这样想想,成百上千的明珠想一下子全部撬下来等于做梦,她的目标,还是在最顶上的那棵五行仙晶。足足西瓜大的五彩晶石,虽然不够纯粹,但用麒麟火烧几天,提炼出一颗拳头大的纯净仙晶肯定没问题。
即使在白日里,五行仙晶的光芒也耀得人刺眼,周遭围绕的禁制阵法更是流光溢彩,美丽得好似梦境。
苏琬深呼吸,灵杖无声的滑到掌心,猛地抬手一挥,整个人如同离弦之箭,射向顶端的那颗仙晶。
“咯……咯吱……格格吱……啪!”
随着咯吱咯吱的声音,剑塔晃动起来,围绕剑塔的禁制猛地碎裂,肉眼望去,可看见透明屏障化作片片晶莹冰镜,随风而逝。天空忽然一暗,惊慌逃出剑塔的众人抬头望去,塔尖的五行仙晶已经消失无踪,顿时尖叫声四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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