琅轩、飞霄、锦绣天龙。
一个清云门掌门独子,一个是归元宗掌门独子,一个是修真界公认的年轻一辈第一人。
琅轩,因为清云门所处的位置,百年一次的兽乱,让每一个清云门的人最擅长的都是杀戮,而他自然也继承了这一特色,手中之剑一旦出鞘,敌人非死即伤。
飞霄,资质说不上极好但也不差,加上命好有对那样的父母,在灵丹仙药里泡着长大,从小环绕在他耳边的除了恭维就是奉承,想要什么几乎没有得不到的,若不是后来锦绣天龙出现,天资第一的名号说不定会落到他头上。
锦绣天龙,骄傲与实力并存,虽然他天资第一的排名已经被苏琬替代,但这不能否认他数十年修行生涯里被抬得高高的追捧,鲜花掌声和或妒或羡的目光早已融入了他骨髓里。
手段狠辣的琅轩,幸运投得好胎的飞霄,傲气冲天的锦绣天龙,出了修真十派,放眼整个修真界,这三个人都当得上一方高手,甚至开宗立派当个掌教都不成问题。
但这回,三个人同时栽了个跟头,一个很莫名其妙并毫无预兆的大跟头。
从雪山往东南走,脚下的绿色越来越多,山林绿莽苍苍,离炎山还有数万里时,周遭已不时能看到妖兽的踪迹,三人按下云头,落到地上,各施神通,步行赶路。这本是谨慎的做法,因为空中目标太大,等于活靶子,并且御剑飞行时实力会打折扣,不好反击,在地面可以灵活驭使仙剑,妖兽还未近身,直接遥遥斩杀。
可是,三人谁也没料到最妥当的赶路方式反而出了意外。
十夜喜欢炼丹,也喜欢炼器。
遗憾的是,这两者,事业都没有天赋。
炼丹八成会炸炉,没炸炉炼出来的也只会是毒药,如果一开始要炼毒药,出来的肯定又是各种稀奇古怪药效的麻药、迷.药、春.药等等不致命的非毒药。这还不算什么,最麻烦的是,哪怕药圣重生,也无法依靠她那些丹药的气味颜色形状而分析出药效,所以试药必不可免,导致九幽宫上下深受祸害,不得不将她‘驱逐’出蛮荒森林,改去祸害修真界。
同理,她炼出来法宝也是这般不同寻常,侥幸炼制出来的成品就算当时没坏,到要用的时候也一定会炸,性能之不稳定,与其用来护身,不如用来当炸药……
比如现在。
“轰!”
四五件灵器级法宝同时爆炸的声音却是很大,哪怕远隔千里也听得到。
浅浅从睡梦中醒来,揉揉眼睛,诧异的看着十夜眼前正在运行当中的丹炉,眨眨眼,感叹道:“原来是做梦啊,夜夜,刚刚我又梦到你丹炉炸了。”
话音刚落,十夜跟前的丹炉就“轰”的一声炸上了天。
“不说话不会把你当哑巴!”
十夜浑身冒烟的从坑底爬出来,抖抖黑袍,望着远处的群山,眼睛一亮:“刚刚的声音好像是从埋法宝那里传来的,难道是有猎物进陷阱了?!”
十夜黑袍一张,好似蝙蝠的羽翼,她拎着浅浅冲向爆炸的中心点。
“哈哈!哈哈哈!一个,两个,三个,竟然有三个人,而且是都结元婴了!这么结实身体,肯定耐用能试好多种药……”十夜挖出三具焦黑的‘尸体’,这里戳戳,那里摸摸,拿出个小本子,舔舔毛笔,一一记录症状。
“灵力混乱,意识昏沉……嗯,灵力乱是冲击太大造成的,昏迷是陷阱里下的丹药导致,我放的是什么药?好像是蓝色还是红色的?记不清了。嗯,丹药是个严肃的事,不能大意,下次重试,嘿嘿,又出现一种强效迷药,九宫主一定喜欢,迷倒了大宫主,然后嘿嘿嘿……我一定要把这三个培养成药人……”
“哈啊……”浅浅打了个哈欠,睡眼朦胧,随口拆台说:“要先给陛下挑过了才能归你。”
“不说话不会把你当哑巴!”
十夜瞪了眼浅浅,这才想起她们出现在这里就是为了几个月后的万灵血祭捉人,炎山的大部队不好惊动,躲在一旁偷袭驰援的零散修士。她对任务不是很上心,随便埋几个陷阱就玩自己的丹炉去了,没想到随便埋的陷阱都狩猎了三个高手,对方可真倒霉。
她垮下了脸,戳戳地上的人,抱怨道:“这么好的货色可不是想捉就能捉到的,真不想把人交出去!说起来,陛下最近越来越神秘了,连血池都弄了出来,搞的宫里跟魔域似的阴森森惨兮兮,现在又要到处捉人做什么万灵血祭,难道要召唤大魔王灭世吗……”眼珠一转,想起了什么,喜上眉梢:“差点忘了,血祭要七月半才做,还有好几个月呢,这段时间刚好可以用来试药,加上遗忘谷里的那些,数量可真不少呢!”
“收工收工!回去回去!”
十夜用绳子把三人串起来,然后拿出一个兽皮做的灵符一撕,清光一闪,回到了九幽宫。
无边无际的蛮荒森林深处,被推平好几座山形成的巨大传送阵里青光闪闪,人影、巨兽、半人、半兽,各种奇形怪状的****闪现,广场上热闹极了。
十夜拖着三个俘虏冲向遗忘谷,那里是存储万灵血祭原料的地方,飞禽走兽鱼虫人类都有,只等七月半一到,一起推上祭台灭了。
浅浅抓着十夜的腰带,打着哈气道:“啊哈……回宫符就是好用,可惜太少,要是随身戴上十块八块,就不用担心迷路了。”
十夜一爆栗敲过去,“笨蛋,回宫符要陛下亲手做,能分下来一两块已经不错了,还想要的话,除非去抢!大獠牙,我带活人来了,看看能不能用,不能用我拿回去养成药人!”
空中探出一个巨大的兽头,有几分像狗,只是长着三只眼和两根长长的獠牙,只见它中间的眼睛红光一闪,然后声若雷鸣的道:“咦,这几个还真不错,你怎么猎到的?”
十夜手往袖子里掏,蠢蠢欲动:“你问这个,是不是想试试?”
三眼兽忙摇头:“别,千万别,老子一点也不想试你的药!小三小四,把他们弄进去!”
两个狗头人身的妖精跑出来,扛着三人往谷内走。
十夜脚尖一点,飞身追上去:“我也要进谷去,新出了八种药没试过呢。”
“休想!没有陛下的令牌谁也不许进!里面的禁神阵,神进去都得变成凡人,你要敢溜进去药死了一个,万灵血祭那天拿你充数!”三眼兽一声大吼,狂风将十夜吹得倒飞出老远。
十夜扁扁嘴,眼珠一转,“有令牌就能进?我这就跟九宫主要去!”
苏琬悠悠醒转,睁开了干涩的眼睛。
……天好蓝哦。
……床好晃哦。
……手脚好疼,身上好痒,屁股好重,脑袋好胀,浑身好不舒服哦!
被动通过空间嫌隙的苏琬还有些迷糊,记忆混乱,弄不清现在的状况。
“吱吱?”为什么会这样涅?
“吱……”为什么说话会变成吱吱涅?
“……”为什么浑身是毛,有好几条重的要死的大尾巴,手脚,哦,爪子被绑起来倒挂在钓竿上涅?
苏琬眼睛瞪得溜圆,彻底醒了,使劲挣扎起来,可惜钓竿结实,钓线更结实,不但晃来晃去脑袋越加晕晕胀胀的厉害,爪子上的结也更紧了。
“死狐狸臭狐狸黑炭狐狸!你好残忍好冷酷好无情!我可是天底下唯二的九尾天狐,你就这么对待狐生还未成年的弱小同族?!”
扛着钓竿的黑狐狸停下步伐,将苏琬拎到前边,银色的眸子微眯,声音不带丝毫感情,“醒的倒挺快。”
苏琬怎么翻也翻了身,眼泪哗哗的淌:“呜呜……你不要酱紫嘛,人家知道错了,好痒痒,呜呜,受不了了啦……”
妖王的神经比大号钢筋还粗,撒娇发嗲无法撼动分毫。
妖王问:“除了废话,你还有什么想说?”
苏琬彻底没脾气了,爪子上的痛还好说,不知道黑炭狐狸是不是捉了万八千只虱子放她身上,痒的受不了,虽然可以用尾巴挠,但尾巴重得跟石头似的,使不起力气,动一下都累得不行,根本无法解痒。
好女不吃眼前亏,苏琬抽泣着认输:“呜呜,我不是故意的,金凰跟小麒麟有仇,我拦也拦不住,它们一打,山就塌了。我跟火云洞下面的麒麟兽有约定,要帮它找孩子的说。做人,做妖要言而有信一诺千金,我只是不想失信。您是老前辈,我才活了二十几年,说不定您还是我不知道多少辈的祖宗,就大妖不计小妖过,妖王肚里能装山,放过小的我吧……”
妖王问:“知道错了?”
苏琬乖乖答:“知道了。”下次再行动一定要事先策划好。
妖王再问:“以后还敢不敢?”
苏琬使劲摇头:“再也不敢了。”再不敢大意,免得跟这回一样功败垂成不说,还落得个敌为刀俎我为鱼肉的地步。
“你真心真意也罢,有口无心也罢,下次再被吾捉到了,可不止这点小惩罚。”妖王轻笑弹指,火狐狸从钓竿上落了下来。
苏琬活动活动四肢,身上是轻快些了,但为什么痒痒没有消失,她泪汪汪瞅着妖王:“能不能把痒痒也给去掉?不能去换成痛也行……不可以也没关系,你别用眼神丢刀子嘛,我胆子小,好怕怕。”
苏琬是个顺着杆儿往上爬的!给点颜色就敢开染坊,才获得自由,就吱吱咕咕的得寸进尺起来。
妖王气也不是笑也不是,冷哼一声,尾巴一甩,缠上苏琬脖子,放开时苏琬脖颈间多了个黑黝黝的项圈铃铛。
苏琬小爪子拨了拨铃铛,“叮铃”的声音清脆好听,但她的心却越来越下沉,耳朵尾巴都耷拉下来,泪眼汪汪满是希翼的问:“这这这应该不是传说中牵心铃吧?!”
“你倒是见多识广,不错,正是牵心铃。”
苏琬被妖王的话彻底打入冰窖,往后一倒,四肢朝天,晕菜。
【谢谢︶ㄣ紫ぃ菱兒、镜夜无月归、乌龙铁观音的粉红票,轩辕落羽的平安符~~~(悲催的加班,终于到家了,真怕赶不上明天要补三倍,九千字会死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