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晴很尴尬,“当然不是去送死了,你别激动,我们好好想想,一定会有办法的……”
我无奈的叹了口气,虽说我不怕死,可不代表我不珍惜生命。这按九宫四维布局建造的地库,实际就是一个立体迷宫,常规办法去办这个事,那肯定就是死路一条。我还没活够,叶欢和薛婧还没给我生儿子呢,我可不想就这么稀里糊涂的在宝室里陪那九曲如意度过余生。
“要不然,我们挖一条密道?”她说,“从宝室里面出去的密道,那样行么?”
“你这不是开玩笑么?”我说,“先不说挖密道需要耗费很多时间,就是你真的挖成了,那地气肯定会被破坏。如果太极无相位的气场露了,那靠什么来封印九曲如意?”
“那你说怎么办?”她看着我,“难道真的在里面等死吗?”
“简单,不去不就行了?”
她不高兴了,“喂,你这是什么态度?这可是关系到我家族生死存亡的大事,可以开玩笑的吗?”
我一笑,“你看我像开玩笑的样子么?”
“我不管,反正你要想出办法来”,她说,“如果没有一些挑战的话,我何必请你来?”
我看她一眼,“沈晴,你说实话吧,请我的时候,是不是就没想过和我一起进宝室?”
“这……”,她怔了怔,“我没想那么多,因为这事情本来不也是应该你去做,我不能参与的吗?”
“谁说你不能参与?”我看着她,“地库的结构,你是最了解的,你怎么会不参与?”
“我的意思是……用阵法封印九曲如意,这个应该不需要我吧?”
“那你就让我一个人去送死吗?”我冷笑,“沈小姐,六千万美金买我的命,是不是太便宜些了?”
她摆摆手,“不不不,你真的误会了,我没有那个意思。好,既然你说需要我,那没关系,我和你一起,这样OK了吗?”
“这不是气话”,我舒了口气,“这事的确离不开你的参与,而且,只能我们两个下去,我的助手都不能跟着。”
“为什么?”她一皱眉。
“没有为什么”,我说,“人越少越好,水平越高越好。我的助手论术数修为远不如你,所以咱俩去办是最合适的。”
“那你为什么还带着他们?”她不解。
“多新鲜哪”,我讪笑,“你要是早把这张图拿出来,我还干脆不接这事呢!”
“好,我听你的!”她点点头,“那你想到什么办法没有?”
“唯一的办法,就是防守反击,围点打援”,我一指那图,“打开九宫穹顶,放那些鬼怪出来,用你做诱饵,来一个消灭一个,直到把地库中的鬼怪清空!”
她愣了一下,“我做诱饵?为什么?”
“因为这些鬼怪恨沈家人”,我说,“所以它们出来后肯定要来杀你,到时候我们只需设好埋伏就行了。”
“可这跟进密室布阵有关系么?”她不解。
“当然有关系了,如果鬼怪们不清空,那我们就必须层层布阵。但如果鬼怪们都被消灭了,我们就可以像一百多年前你曾祖父那样,从宝室开始,一边布阵一边往上走,这样等阵法全部布置好之后,咱们也就离开地库,安全带出来了。”
她犹豫了一番,“可是放出鬼怪的话,一旦有跑掉的,我的家族就危险了。林卓,你真有十足的把握不会出现漏网之鱼吗?”
“确切的说,没有”,我坦然的看着她,“但我会尽力保证,将它们全部消灭在地库密道之外。”
“这太冒险了”,她为难的看着那张图,额头上冒出了细汗,“祖父说过,那些鬼怪很难对付,当初那个高人为了制约它们才将自己和徒弟们封在了密室里。就算你修为再高,一下子放出那么多来,你能不能应付得了?”
“我说了,尽力保证”,我顿了顿,“你也是懂行的人,应该明白这个道理,话说太满容易出变数,所以你想要的那个保证,我没法给你。我不是美国人,不喜欢你们那种办事风格,什么事都故作轻松,说的跟打哈哈似的,这是去办事,压的是你们沈家全族的性命和运气,我没法跟你嘻哈!”
她一皱眉,“我说了让你嘻哈了?我只是问你能有多大的把握!”
我无奈的一耸肩,“得了,难怪你同学说你,骨子里就是一美国妞,你们这种什么都得定性定量的思维,咱没法合作!总之一句话吧,你信得过我,这事我就办,你要是信不过,没关系,你的钱我分文未动,马上可以还给你,明天一早,我带着我的人回北京!”
她一把拉住我,“你要去哪?”
“回去洗澡睡觉”,我平静的说,“既然信不过我,那多说无益。”
她低头沉思片刻,站起来轻轻舒了口气,“OK,我道歉,对不起。我信任你,这事情就按你的方案办,我会努力配合。”
“不怕冒险了?”我看着她。
她故作轻松的一笑,“相比之下,我还不想去密室里送死。”
我缓和了一下语气,“我还是那句话,我会尽力,但不能给你做百分百的保证。而且还有一点,到了那里之后,一切听我的指挥,包括你的人,能做到吗?”
她一副理所当然的神情,“没问题!”
“那就这样吧,我回去休息了”,我说,“明天几点出发?”
她想了想,“如果你想在太阳落山之前看看那里的风光,那我想天亮之后我们就得出发了。”
“好,就这么定了”,我看她一眼,“姑娘,这是中国,既然讲汉语,就不要用美语的语序习惯,不然我听着会很累的。”
她无奈的耸耸肩,“OK!Goodnight!”
离开她的房间之后,我不由得笑了,第一步,女王开始臣服,这事有希望了。两个术数高手一起共事,最怕的就是决策权的混淆。沈晴的出身加上她的修为,让她本能的成为了一个强势的人。我就是要让她明白,既然请我来,那办事就得听我的!
这时我不由得想起了当初在传媒圈时经历的一件事,那时候我们公司跟某省台合作了一个节目,我以制作部副总监的身份兼职代理了俩月的制片人。在拍摄宣传片的阶段,我们选中了以一位小有名气的大学教授,要给他拍一个片段作为节目素材。
这位教授上过几次电视,但那都是数年前的事了。听说我们要去拍他,他满口答应,前期一直特别配合。但等我真的带着编导们赶去他家进行拍摄的时候,他就开始找事了。不断地指挥我们的编导,不是说灯光位置不对,就说稿子需要修改,反正就是鸡蛋里挑骨头。
杜小雨耐心的跟他解释,说这个素材很重要,请他配合,越说他越来劲,非要求杜小雨修改文稿中的一句话,不然就没法录。我一下子被惹火了,走过去拿过文稿,直接把那一句用笔划掉了,然后递给他,说,“能录了么?不能录的话那我们先回去,您想好了再说。”
教授一看我火了,顿时态度就不一样了,直到拍摄完成,再也没整任何幺蛾子。
我管你什么大学教授,什么千金小姐,只要不是我爹妈,不是我师父,不是我女人,我他妈惯得着你们!做风水师的就得有这风骨,就得有这脾气,不然的话,迟早会变成趋炎附势的软骨头,变成混吃混喝的江湖骗子。
我不想做什么骗子,我只想实心实意的做人,办事,所以这脾气,估计这辈子也改不了了。
那一晚我睡得很好,至于沈晴嘛,估计她失眠了。
第二天天不亮,王小婵来了。
“怎么这么早?”我打着哈欠问。
王小婵一脸不安的看着我,“哥,真不好意思,我家里有点事,我必须回去一趟,不能跟你去办事了……”
我一愣,“家里怎么了?”
“我外婆病了,挺危险的,我得回去看看”,她小声地说。
我打量她一阵,“丫头,你外婆在你小时候就去世了,你跟我扯这个谎有意思么?”
“啊?你看出来啦?”她吃惊的看着我,“还真瞒不了你!”
我无奈的一笑,“丫头,我就是吃这碗饭的,这点事都看不出来,还混什么呀?得了,先进来到客厅等我,我去洗把脸。”
“哦,那好吧”,她低下了头。
我洗了把脸,清醒了一下头脑,然后来到客厅。王小婵刚从桌子上的果盘里拿起一根香蕉,一看我来了,赶紧又放下了。
“拿着吃吧,甭客气”,我在她对面坐下。
她嘿嘿一笑,拿起香蕉,剥开皮慢慢的吃了起来。
“丫头,你到底是有什么事,跟我说实话”,我看着她。
“呃……”她迟疑了一下,“其实我是想回北京一趟,我有个闺蜜出事了,她现在身边需要人,我一想我在您身边也没什么用,就是跟着混吃混喝而已,所以我……”
“你哪来的闺蜜?”我盯着她,“继续编,我看你能编出什么来。”
她一脸尴尬,手里的香蕉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哥,您明知道我是编的,那就别为难我了呗。反正我是有事,你别问了行不行?”
“那不行,你现在是我的人,我必须问清楚”,我说,“不然你万一出点什么事,我怎么跟驴哥交代?”
她没办法了,放下香蕉,深深的吸了口气,“好,那我说实话,这是驴哥的安排,是他让我走的,不关我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