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是你的?”魏晓兰明白了。
“大哥!”常慧也是一惊,“是这样么?”
谭骁痛苦的闭上了眼睛。
方静看了他一眼,眼中似乎要喷出火来,“谭骁,谭骁!我当初真是瞎了眼了,竟然信了你!”
谭骁低下了头,“是我的,明哥,您开开恩,先帮我们把孩子救了,至于我,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我为什么要杀你?”薛建明看他一眼。
“方静一直是喜欢你的,可是我一直很喜欢她,要不是我早结婚了,我一定会娶她的”,他苦笑,“是我勾引了她,她跟我好了也就两个来月,心里想的一直都是你,我真的是特别嫉妒你,真的。没想到,等我们分开之后才发现她怀孕了,后来孩子生下来之后,我就让老二抱了回去,说是过继来的……我这也是没办法,您知道我老婆她爸那人……我不敢公开认孩子呀……”
“你够了!”方静很激动,“别说了,别再说了!”
薛建明看看魏晓兰,“你们娘俩扶她回房,常慧你也上去,剩下的事,我们谈。”
方静哭了。
魏晓兰扶她起来,“薛婧,搀着你小姨,常慧,走吧,这事让男人们来商量吧,咱们女人在这不合适。”
常慧回过神来,“呃……好……好!”
她们上楼之后,客厅里只剩下我们三个男人了,谭骁颤抖着滑下沙发,噗通一声又给薛建明跪下了。
“明哥,我刚才没敢直说,是怕您生气,不是想蒙混过去”,他声音都不太正常了,“我知道您身边这位小兄弟是个高手,什么都看得出来,我……只掺了这点水,实在是害怕呀。现在也说开了,您要我的命,我也不敢说什么,可是谭伟的事,您不能不管哪,他怎么说也是您的外甥啊!”
“你过来”,薛建明淡淡的说。
谭骁一惊,“明哥……”
“过来!”
谭骁无奈,跪着走了过来,“明哥,您这是?”
“当年有一个男同学,总是约方静看电影,还经常从香港给她带衣服过来”,薛建明看着他,“她那会不过二十来岁,怎么会认识这样的同学?”
“您说得对,那不是他同学,那……那是我”,他低下头。
“那年我哥去当兵,我妈做了一桌子菜,请我方伯伯一家来吃饭。说好的一起来,可最后唯独少了方静”,他说,“我妈问方悦,你妹妹怎么没来呀?方悦说,本来是一起来的,后来接到一个男同学的电话,说给她买了衣服,顺便请她看电影,她就跟那人走了。”
谭骁汗如雨下。
“我爸和方伯伯是一个战壕里滚出来的兄弟,当年在朝鲜打仗的时候曾经说过,将来有机会一定要做儿女亲家”,他看着谭骁,“我哥跟方家的两个女孩年纪相差有点大,所以方伯伯就看中了我,希望我娶她方悦或方静中的一个。我妈本来很喜欢方静,觉得她活泼懂事,原是有意想让我娶她过门的。因为那次你请她看电影的事,我妈对她的印象急转直下,觉得这姑娘不够庄重,所以转而选择了方悦。其实她老人家不知道,我和方悦早就在谈恋爱,只是不敢让家里知道罢了。”
“呃……这不是挺好的么?”谭骁心虚的笑了笑。
“原本是挺好的,可我们订婚之后,方静不干了,她哭着跑到我们家去问我爸妈,为什么给她姐下聘,为什么不是她?”他闭上眼睛,“我妈没办法,就指着她身上那件衣服说,你这样的姑娘,我不敢让你进我们薛家的门。”
听到这我明白了,感情是方静误会了,觉得老太太说的是她的身材,实际上人家说的是那身衣服……这误会也太低级了吧,还是她自己想歪了?
“明哥……这……这可不怪我……送衣服的时候我也没想那么多啊……”谭骁无奈的说。
“那个事之后,方静和她姐姐大吵了一架,从此心里这疙瘩就结下了”,他继续说,“薛婧出生之后,她主动要求来照顾孩子,拦都拦不住。我开始很纳闷,后来谭骏带谭伟来我家玩,我就明白了。开始我们不太放心,不过你爸爸说,薛婧要想平安长大,必须交给方静来照顾,所以我们才让她照顾了薛婧二十多年。”
“我不瞒着您,是我跟我爸说的,请他帮忙留下方静”,谭骁迟疑了一下,“明哥,对不起,我实在是喜欢她!”
“是啊,方静住在这里,你们幽会什么的也方便,然后我们还欠着她的情,你们还能光明正大的算计我,何乐而不为啊”,明叔冷冷的说。
“明哥!我们可没怎么幽会啊!”谭骁赶紧解释,“我和她真的只好了不到两个月,后来就再也没有过了。是,她经常和我见面,吃饭什么的,可她总说心里只有您,我们一直都是清白的呀!”
啪的一声脆响,薛建明狠狠的给了谭骁一个大嘴巴,打的谭骁身子一歪,噗通一声摔倒在地摊上。
“明哥……您别生气……”他爬起来,苦苦哀求。
“方静口口声声为我守身如玉,用这个来绑架我,想让我觉得欠她的”,薛建明咬牙切齿的说,“我为了女儿,忍了她二十二年,二十二年哪!你们可倒好,把我薛建明当成一个傻子,一边坑我的钱,一边让我老婆背黑锅,一边还用我女儿做幌子一家团圆,你们可真对得起我啊!”
“明哥我……”谭骁吓的脸都白了。
“到现在了你们还在我这演戏,什么只好了两个月?”他冷笑,“我妈她老人家会看体相,她早就跟我说,方静的体型不像姑娘,早就经过男人了,那人不是你是谁?这二十年间,方静偷偷的做过两次流产,那人不是你是谁?就你现在坐的这个沙发下面,我秘书收拾的时候,曾经在底下翻出过避孕套,那人不是你是谁?”
谭骁傻了,瘫软在地上,“你……你既然早就知道了……为什么……为什么一直不露?”
薛建明脸色阴沉,冷冷一笑,“我为什么不露,你不明白么?方静来住,你们说是为我女儿,不让我们夫妇经常跟孩子一起住,你们也说是为我女儿,逼着我答应女儿你儿子谈恋爱,还是说为我女儿!薛婧是我的心头肉,可你们把她当什么?我薛建明混了半辈子了,你见谁敢这么耍过我?”
“明哥……明哥……我……我……”,谭骁话都说不出来了。
“小姨子二十多年来,跟你勾勾搭搭,给你生孩子,却说什么为我守身如玉,想让我内疚;我念着你家的恩情,处处照顾你,明知道你故意坑我,我都隐忍不发;你们逼着我女儿跟亲表哥处对象,我是打断了胳膊往袖子里藏啊,我也忍了”,薛建明眼睛都红了,“可是这一切闹了半天不过是谭老算计我们家的一个局,兄弟,这笔账,我想一笔勾销,可它太大了,勾不掉了!”
“明哥,您留下我儿子,我的命不要了,我家的财产不要了,行吗?”谭骁哭了,“我们对不起您,我们不敢求您了,可谭伟是您亲外甥啊!”
薛建明沉默了很久,“这是我们最后一次共事,你要是再敢说一句谎话,知道代价。”
“谢谢明哥,谢谢明哥!”谭骁赶紧磕头,“我在石家庄有三处房产,银行还有两千多万的存款,我都不要了,都送给婧婧!”
薛建明轻蔑的看了他一眼,“婧婧缺你这点财产么?”
“婧婧当然不缺,这是我的一片心意”,谭骁惶恐的说,“再说,这本来也都是薛家的钱。”
“咱们之间的账,以后再算”,薛建明说,“你起来吧,听林卓说说,下一步该怎么做。”
我终于松了口气,该我上场了。
“好,谢谢明哥”,谭骁战战兢兢的坐下,“小兄弟,该怎么办,你吩咐。”
我清了清是嗓子,“呃……修符的话需要您和方阿姨的血,但是在取血之前,你们得做点事。”
“什么事你说”,他看着我。
“先吵一架”,我平静的说,“恕我直言,您现在满心惊恐,她现在一腔怨气,这样的血是没法用的。你们先吵一架,把彼此的事情说清楚,以后该怎么办也归置好,然后这心才能踏实下来。天亮之前,你们各自点上七根红蜡烛,坐在里面摒弃杂念,一心只想着谭伟,不管听到什么声音都不要答应,看到什么景象都不要乱动,什么时候坐到身上发热,满身出透了汗,头都晕了,那时候才能出来。”
“呃……好,我记住了!”他点点头,“之后呢?就抽血么?”
我摇头,“这血不能抽,只能你们咬破指尖,让它滴出来。您今天晚上就把方阿姨带走,不要回家,要找一个朋友家借宿。晚上先吵架,等平静下来就按我说的做。明天天黑之前回来这里,到时候我再选时辰,让你们取血。”
“好,你放心,我们一定努力办好!”他嘴上挺痛快的,脸上却是一副为难的神色,“明哥,这个事恐怕还得麻烦您。方静虽然跟我在一起,可她心里总是念着您,这些年瞒着您,也是怕影响在您心里的印象。这事解铃还须系铃人,我跟她是说不通的,除非您跟她谈谈,不然的话,她伤了面子了,自己下不来台,这事肯定会办砸的……”
薛建明沉思片刻,“好吧,她苦心经营了这么多年,也该给她个交待了。”说着他站起来看看我,“林卓,先带薛婧走吧,我不想让孩子再受刺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