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象中,我觉得上古巫灵应该是身穿黑衣才对,可眼前的这个为什么却成了一身红衣?我吃力的喘息着,挣扎着想爬起来,可是身上一点力气都用不出来,仿佛刚才的红光,将我的骨头都震碎了。
那女子的衣服越来越红,红的发紫,紫的透黑,她的脸也开始逐渐清晰起来,先是轮廓,接着是鼻子,然后是嘴唇……等她的眼睛再清晰了,那她就彻底苏醒了。
这个重生过程好像与凌老师说的不太一样,如果这不是幻觉,那就是我被心魔控制了?我顾不得多想,因为她正慢慢的飘向叶欢,不管她是真的还是仅仅是咒体,为了重生,她都要吞噬叶欢的元神。
我拼命的努力,试图翻转身体,喉咙里发出了一种野兽般的声音,身体慢慢的能动了。那女子看都不看我一眼,缓慢而坚定的直奔叶欢而去。
情急之下,我一声大吼,身体的潜能被激发了出来,一跃而起,扑到了叶欢身上。如果我无力阻止这一切的发生,那就让我先魂飞魄散,为她延续一刻生的希望吧。
叶欢早就晕了,在我身下一点反应都没有,我感觉到后背一紧,那女子的手已经快碰到我了。这时我反而没什么好担心的了,死都不怕了,还有什么可怕的,就当是天劫提前来了吧!
这么一想,心顿时就静了,接着后背仿佛被冰刀刺入,疼的我瞬间屏住了呼吸。那股冰冷不是静止的,它再扩散,迅速的扩散,我不能就这么等死,只要还活着我就要努力,因为我还得保护叶欢!
叶欢的身子似乎热了一下,接着这股热气进入了我的体内,它们灵巧而迅速的护住了我的心脉,顶住了那股冰冷的侵袭。
我脑子里空白了,心念仿佛不受控制,本能的调动起了六相咒。后背的刺痛消失了,代之而来的是一股炙热,我感觉到了朱雀身上的烈焰,它和玄武同时出来了,一个扑向了咒体,一个护住了我们。
我终于踏实点了,可定睛一看,周围的一切越来越模糊,身下的叶欢也越来越模糊。我不由得一阵苦笑,不会又是要被困入幻境了吧?接着耳边传来一阵异样的巨响,眼前一阵刺痛,瞬间失去了意识。
“林卓,林卓,醒醒!”姐夫轻拍我的脸,“睁开眼睛,别睡了,快醒醒!”
我吃力的睁开眼睛,眼前姐夫的脸慢慢清晰了,“姐夫……我这是……怎么了?”
姐夫松了口气,“谢天谢地,你可算睁开眼了。你用六相咒的时候伤了经脉了,差点成废人,幸亏我和小雅赶来的及时。”
“哦……那……叶欢呢?”我猛然想起来。
“她被思思抱到楼上去了,她身体太虚弱,得休息几天才能醒过来,放心吧”,姐夫感慨的看着我,“你真让我担心坏了,幸亏是没事,要不然我以后怎么见你姐姐呀!”
我拉着他的手,吃力的坐起来,喘息了几口,呼吸均匀了些,“姐夫,我是不是废了?”
“哪那么容易就废了?”他扶着我站起来,“能走路么?”
“能!”我咬着牙说。
“能走路就说明没大碍”,他说,“不过你这伤不轻,得马上去疗伤,这几天不能闹情绪,不能激动,否则你可能会真气逆行,经络尽毁,比你姐姐还要严重。”
我点点头,“姐夫放心,只要叶欢没事,我就没什么可激动的。我能不能……先去看看她?”
“可以,我扶你去”,姐夫说着看看门口,“老驴,别在那杵着了,过来帮忙!”
在姐夫和驴哥的搀扶下,我走出地下室,来到客厅,乘电梯来到二楼思思的卧室里。叶欢躺在床上,脸色已经恢复了正常,但看上去非常虚弱,思思正在给她号脉。
“她怎么样?”我问。
思思看我一眼,“命是保住了,不过你用的劲太猛了,把她也误伤了。”
“那会怎么样?”我一怔。
“养个三五年的,能好起来”,思思站起来,“可是她这身体,恐怕一辈子也不能生孩子了。”
我腿一软,差点没滑到地上,姐夫和驴哥赶紧抱住我,“林卓,坚强点。”
我木然的看着叶欢,眼睛一热,泪水顺颊而下。我已经做好了准备,知道我的第一个孩子应该不是她生的,可是在我心底还是存着一份希望,希望有一天她还可以再给我生一个。孩子是林家的希望,也是我们的希望,可现在……随着思思的一声判决,这希望瞬间被击了个粉碎。
“让我陪陪她吧”,我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让我们单独待一会,行吗?”
姐夫刚要说话,谢予进来了,“七哥,茅山方真人来了,就在门外,她还带了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说要见你和小林爷。”
“林卓现在不方便,我先去见她吧”,姐夫说。
“七哥!”谢予神情复杂的看了我一眼,“那男人好像是隐居香港多年的南派风水大师,叶诚谦……”
“叶欢的父亲?”我一愣,“他怎么来了?”
姐夫顿时明白了,“老驴,咱哥俩去会会他们。”
“姐夫,我也去!”我拉住他的胳膊。
他一皱眉,“你知道自己什么身体么?这场合你不能出现,万一情绪激动起来,你就废了!”
“他们点名要见我,我能躲着么?”我说,“这两个人,一个是叶欢的师父,一个是叶欢的父亲,我怎么能不见?”
“兄弟,好汉不吃眼前亏”,驴哥看着我,“他们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时候来,看来不是什么好事。你听曾爷的,在这陪叶欢,我们哥俩下去给你摆平。”
我苦涩的一笑,“驴哥,你们不能保护我一辈子,该自己面对的,还得自己来。没关系,我知道他们想做什么,让我自己去跟他们说吧。”
叶诚谦长的很精神,细看之下,眉眼之间,的确和叶欢有些神似。可这么一个温文尔雅的人,说起话来却不容置疑,“我要带叶欢走,小七爷,林卓,你们什么也别说了,因为说什么也没用。”
没等我说话,他就给我拍这了。
“叶前辈,方真人,这事要是照你们这种办法,合适么?”姐夫很平静,“林卓为了叶欢,付出了这么多,现在刚刚解开封印,叶欢她还没醒过来,你们就要带走她,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吧?”
叶诚谦面带愧色,但却丝毫没有改变自己的主意,“是有些对不住林卓,可没办法,我必须这么做。”
“为什么?”姐夫问。
“因为再这样下去,叶欢会被他害死”,方若梅冷冷的说,“事到如今,也没必要瞒着了,叶欢从小是我带大的,一直都是跟在我身边。这两年我和叶师兄之所以肯让她来北京自己住,就是为了等一个给她解开封印的人。现在封印解开了,她也该跟我们走了!”
“方真人,您的意思是,这一切从头到尾就是个局?”姐夫依然很平静。
她犹豫了一下,“这是天做的局,不是我们做的,要不然,怎么能把您小七爷也拉进来呢?”
“不管是不是局,叶欢不能走”,姐夫口气一冷,“她已经是林家的女人了,你们可以不认林卓这个女婿,但不能否认这个事实,再说她也不会跟你们走。”
叶诚谦叹了口气,闭上了眼睛。
方若梅却针锋相对,“小七爷,您这话什么意思?你们九星会势力大,就可以这么欺负人么?好,既然话说到这份上个,我也不妨明说,我们不带走叶欢,她就得被这小子害死,如果您要硬拦着,我们也不怕挑战您这个权威!”
“哎呦,您这脾气还挺冲的”,驴哥冷笑,“九星会压您了,还是您自己想找压呀?”
“你!”方若梅一拍桌子,“放肆!”
“老驴,说什么哪?”姐夫眼睛一瞪,“给我闭嘴!”
“咱说的不对么?”驴哥一指方若梅和叶诚谦,“你们今天必须把话说清楚了,我兄弟为了救叶欢,命都豁出去了。你们之前怎么不怕他害死叶欢,哦现在封印解开了倒担心起来了?直说了吧,想过河拆桥了是吧?”
“叶欢是奉道修行的,是在祖师爷法像前发过誓的”,方若梅说,“她不能嫁人,也不能有后,更不能太多的沾惹红尘,这小子喜欢她是不假,可他天生桃花旺,整天粘着叶欢,会折她的福报,再这样下去,迟早会把她害死!我和叶师兄不是心狠的人,可我们不能看着孩子眼睁睁的送命,就算对不起林家,也没办法了!”
“方真人,言重了吧?”姐夫说,“叶欢奉道不假,可她有世间情缘,祖师爷也会理解的。您总得给他们点时间,让他们找到适合自己的相处之道吧?”
“没时间了,我们不能等了!”
“师妹,别说了”,叶诚谦一摆手,站起来冲给姐夫一抱拳,“小七爷,我们不绕了,实话实说吧,叶欢必须跟我走,因为我已经给她定了一门婚事,对方是她台湾的一个远房表哥。这个事事出有因,但是已经没法更改了,我们叶家向来信守承诺,请您和林卓,多多包涵吧!”
“****你个老丫挺的!”驴哥拍案而起,怒骂方若梅,“你丫刚才说什么?还******什么不能嫁人,不能有后,屁!我兄弟为了叶欢就剩下两年的命了,你们却过河拆桥,你们还是不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