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昱看着语鸢脸上羡慕的表情,良久无言,一只手轻轻搭上了语鸢的肩,不禁长叹一声,想说什么,却终是没有说。他只觉得自己在面对她时,感到了从未有过的亲切之感,让他是那么像要靠近她,终是压抑不住内心的冲动,冲破了礼制的束缚,只想靠近她,在她身上寻找那一丝丝安慰。而意外的是,她竟也没有拒绝。
语鸢只是微微笑了笑,轻轻握住他搭在自己肩上的手,眼中水波盈盈,笑而未语,与他四目相对。
此时此刻,两人皆是沉默未语,可此时一个细微的眼神,又已胜过千言万语。
沉默了半晌,凌昱终是耐不住寂寞,缓缓拿出了随身携带的酒壶,仰头一饮,便自吟道:“对酒当歌,人生几何?譬如朝露,去日苦多。慨当以慷,忧思难忘。何以解忧?唯有杜康。”口里还不住地砸着,准备再饮一口,不想却被语鸢那只纤细柔嫩的手给按住:“别再喝了。”
凌昱嘴里仍在呢喃:“何以解忧?唯有杜康。”拿着酒壶却是不放。
语鸢抓着凌昱右臂的手更紧了几分,没想到一双看似纤细柔嫩的手,力道却不小。她又接着道:“太子殿下何出此言。喝酒伤身,那天晚上太子殿下已经醉过一回,今日若要再醉倒在这里,我可就真要逐你出府了。”语气甚是强硬。
凌昱却是哈哈一笑:“是吗?酒不醉人人自醉。唉。。”
语鸢道:“太子殿下,饮酒伤身,家父从来不饮酒,只饮茶。府中珍藏有上好的西湖龙井,如若太子殿下不嫌弃,语鸢可取来与您一品,可好?”
凌昱思虑了一会儿,终于点了点头:“好。一个男人,居然不嗜饮酒,只饮茶,二十年如一日。如此奇人,甚是难得呀,难得!”
言语间,语鸢已取来了一套精美的紫砂壶茶具。她轻轻翻开倒扣着的茶杯,缓缓沏上一杯递给凌昱,动作甚是娴熟。
凌昱看着她沏茶的动作,不觉瞧得呆了,笑道:“素闻令尊颇通茶道,看来改日在下还得好好会会令尊,向他讨教讨教。”又端起那杯茶,轻呡一小口,芳香四溢,甘甜爽口,不愧为养生圣品啊。
语鸢盯着他饮茶的样子,不禁嘿嘿一笑,又抬头望了望天,道:“今天天气不错,我们一起出去散散心吧,老是闷在家里也不好。”
凌昱再次饮下一小口茶,也不觉抬起头望望天,不无感慨地道:“是啊,这么好的天气,却闷在家里,确实是有些浪费。也好,出去散散步,舒活一下筋骨,也好。”
一直隐藏在竹林深处的王肃清看到这一幕,重重地叹了口气,显得有些无奈,又有些不舍,可是他又不知该如何表达他内心这种不安的情绪,以及深深的担忧。
与王肃清并肩而站的李管家突然出声,打断了正在沉思的王肃清:“相爷是在担心小姐?”
王肃清眼中闪过一抹慌乱,但很快又逐渐褪去,叹了口气道:“语鸢这孩子从小乖巧懂事,几乎没让****过什么心,可是这次,唉。。”手不禁紧握成拳,已不觉沁出了细密的汗珠。
李管家道:“卑职是看着小姐从小长大的,小姐什么脾性,卑职还不清楚吗?恕卑职直言,小姐已经长大成人,有自己的主张,您要做的,就是尊重她,信任她。”
王肃清扔是双眉紧锁,道:“话是这么说,可是。。这太子殿下毕竟是已经成过亲的人,我怕他们走的太近,难免会横生枝节,遭人笑柄啊!”
李管家道:“相爷不是曾经发过誓,说小姐的婚事要让她自己做主的吗?那相爷何不亲自找小姐谈谈,听听她自己的想法,不要太早武断的下一个结论了。”
王肃清道:“这。。也只有这样了。”
巳时三刻,凌昱和语鸢已来到了京城东北角的一处集市,听说这里有一个偌大的花市,里面陈列着各式各样的鲜花,品种繁多,多不胜数,俨然一片花的海洋,让人目不暇接。
凌昱不觉看的呆了,他推了推身边的语鸢,道:“原来你说的那个神秘的地方,就。。就是这里呀?”
语鸢十分自信地点了点头:“嗯,就是这里。”又轻轻跳了起来,转了个圈:“嗯,是不是很美?”
而凌昱却有些哭笑不得:“。。你。。你大老远地把我带到这里来,就是为了要我看这些花花草草啊?”
语鸢眼珠子一闪,拍手笑道:“嗯,你,你不喜欢吗?”
凌昱刚想说不,可怎奈在面对她那双水波盈盈的大眼睛时,那样的天真纯洁却让他不忍心拒绝,使得他刚到了嘴边的话却又硬生生地改了口,只得勉强挤出一丝笑容:“不,不,我很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