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商会驻地还在修建,朱长青一行便居住在官府驿站,船只补给淡水和食物还需要两日,这期间朱长青准备把朝鲜土地代理人的事情搞定。夜晚,朱长青洗完澡正准备睡觉了,却听见有人敲门,朱长青正纳闷这么晚还有谁会来找他,打开房门却看见李晟恩束手站在门外。朱长青疑惑的看着李晟恩,李晟恩一身便服,后面还跟着俩个穿着黑斗篷的随从,脸和全身都藏在斗篷后面,看不清样子。“朱大人,打扰了,不知可否让在下进来一叙。”李晟恩见朱长青没有让自己进去的意思,只好先开口说道。朱长青这才反应过来,连忙侧身:“李大人请进,在下失礼了。”李晟恩三人进到房间,由于是官府驿站,李晟恩轻车熟路的来到内室圆桌坐下,朱长青也只好跟着坐下,心里不无恶意的想着,这李晟恩不会好男色吧,一进来就冲到卧室,他后面的俩侍从不会是他专门带来抓着我的吧,虽然哥哥现在这副身体很年轻,很帅气,但是也不至于让人这么垂涎欲滴吧。
就这样朱长青戒备的看着李晟恩,李晟恩深情的望着朱长青,俩个大男人互相盯了差不多一刻钟,李晟恩见朱长青死活不愿意开口,只好尴尬的先表明来意。李晟恩挥了挥手,他身后的两个侍从开始脱长袍,朱长青吓的站起来抱住胸口,这李晟恩果然是背背,还是个变态背背,居然让自己的侍从先来,一次还俩,哥哥怎么能受得起三个大汉的摧残啊?等两个侍从把长袍脱下,朱长青立马淡定的坐了下来,喝了口水,装作一副世外高人的样子,好像刚刚那个像是看见大灰狼的小白兔一样瑟瑟发抖的人不是自己一般。原来长袍下的是俩水灵灵的朝鲜小姑娘,看年纪估计不超过十六七岁。李晟恩虽然不知道朱长青搞什么鬼,但是他还是很有自信的,当初送美女给永康王不行,那是他老人家在明朝见多了美女,这小王爷据说一直生活在日本,看他带来的三个女眷就知道,估计没见过什么美女,这次我送俩个美女给他,只要小王爷高兴了,永康王自然高兴,那我的计划也就成功了一半了。李晟恩自信满满的对朱长青说道:“小王爷,这两个女子是我精心挑选给您的,长夜漫漫,以小王爷的身份,若无美女相伴自是大煞风景,也显得我朝鲜失礼于贵宾,惹人笑话。”朱长青无语,美女?美女在哪儿呢?你不会是说这俩妞吧,你当我跟你一样是土包子啊,这俩妞最多算长的清秀,不谈古代没有护肤品,没有保湿面膜,没有化妆品,就算是未来的韩国,不整形你这小地方还会有美女?心里这么想,当然嘴上还是要客气一下的,“李大人客气了,朝鲜的待客果然让人宾至如归,但是在下带有女眷,不甚方便,不如以后再说。”李晟恩一愣,这爷俩怎么都不要美女啊,难道好男色?李晟恩回忆了一下,好像朱长青的两个近侍都是年轻小伙子,长得还很俊俏,是了,带着女眷却又不同房,估计女眷就是为了掩人耳目,那近侍才是小王爷的菜。想到这里李晟恩菊花一紧,闭着眼睛,咬咬牙,对朱长青说道:“小王爷不知可曾听说过在下的名号?”朱长青纳闷了,你弄出一副董存瑞舍身的样子,就为了没头没脑的问我这样奇葩的问题?鬼知道你有什么名号,很有名吗?朱长青摇摇头:“不知。”李晟恩惨然一笑:“在下不才,被世人称为汉城四公子之一,虽然主管釜山对外贸易,但是今年才刚过二十。”朱长青疑惑的点点头:“嗯,果然英雄出少年。”你搞半天就为了自满下?你汉城四公子关老子什么事情,老子必须知道?李晟恩面色更加苍白了,咬牙接着说:“不知道,小王爷觉得下官怎么样。”李晟恩身子不由得发抖,朱长青却更摸不着头脑了,“你李大人,年纪轻轻就有如此成绩,很好啊。”李晟恩晃了晃,似乎要晕倒一般,艰难的笑了笑:“那,那今晚,由下官陪你好不好。”朱长青大惊,嗖的声从凳子上跳起来,躲到墙角:“李晟恩,你,你,你居然好男色好到哥哥头上来了,我告诉你,你可别过来,哥哥喜欢女人,不喜欢男人,你要是来强的,哥哥可要喊人了。”
李晟恩看见朱长青的反应,差点没晕过去,明明是你喜欢男色,我都做出了那么艰难的决定,准备以身饲虎,你居然还说我好男色,还要喊人。李晟恩尴尬的说道:“难道大人不喜男风?”朱长青大骂道:“你才喜欢男人,你全家都喜欢男人,哥哥非常正常的喜欢女人好不好。”李晟恩忍住怒气,“那你为什么不要她们”李晟恩指了指身后的女人。朱长青搞明白了怎么回事,松了口气,愤愤的坐回了圆桌。“谁规定送来的女人就一定要收下的,别看我这样,哥哥可是女权主义者,把女人当做物品,当成交易的筹码,送来送去,是哥哥最不喜欢的事情了。”朱长青撇了一眼李晟恩,“不过我也没想到你这么狠,为了目的连自己的都可以送出去,看来你所图非小。”李晟恩一脸尴尬,朱长青也不再提,笑了笑继续说道:“我喜欢跟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的男人合作,因为只有这样的人才能干成别人干不成的大事,说吧,你有什么目的,不要搞这些花样,只要于我有利,跟你合作也没什么不行的。”
李晟恩大喜,挥手让身后的两个女人出去,低声说道:“大人觉得现在的朝鲜比日本如何。”朱长青老实回答:“具体的我不知道,但就单从釜山集市来说,朝鲜比日本物资多,货币流通得更广泛,跟大明朝的交流也更频繁。”朱长青停了停,继续说道:“当然,无论平民还是贵族,都跟日本人一样死气沉沉。”李晟恩瞪大了眼睛:“小王爷也觉得朝鲜人民死气沉沉?”朱长青点了点头。李晟恩激动的握住朱长青的手,“小王爷不愧是小王爷,说实话在整个朝鲜有这种感觉的人不超过十个,每个人都是浑浑噩噩,只是混吃等死。”朱长青也觉得惊异,自己来自未来,觉得这个时代腐朽沉闷那是必然的,没想到在这样的时代还有如此看得通彻的人,颇有点世人皆醉我独醒的感觉。
李晟恩激动的站了起来:“小王爷知道,这样腐朽的根源是什么吗?”朱长青心里鄙视了一下,老子当然知道,后世早就研究透彻了,腐朽的根源就是封建主义这个制度。只要封建主义一直存在,那么封建王朝最终的结果就是腐朽衰亡。但是朱长青很好奇李晟恩会怎么说,所以朱长青淡定的摇了摇头,等待李晟恩的下文,“我个人认为,朝鲜的腐朽就是过于依赖明朝。”朱长青心里大笑,可惜你错了。李晟恩可不知道朱长青心里想什么,说到激动处自然不会停下。“朝鲜依附中国的历史太久了,久到建国之初就是中国的附属国,也没有哪个朝代想过独立,即使中国大陆纷争不断,国家起起落落,每当大一统时,朝鲜半岛上的国家就迫不及待的去朝贡,去俯首称臣。为什么?因为国小民弱?”朱长青心里继续吐槽,是的,就是因为这个,从古时候就被打怕了呗。“当然不是!是因为领导朝鲜的都是一帮短视之徒,他们只看到了臣服大国带来的物质支援,只看到了臣服大国可以免遭侵略。却没有看到无数岁月的臣服磨灭了人民的心性,烙印了奴、性的章纹,现在上至国王大臣,下至黎明百姓都下意识的觉得明朝人高人一等,这是何等的悲哀。”朱长青有些惊讶,虽然李晟恩没有考虑到国力的问题,但是他说的也不无道理,一个民族的骄傲都失去了,那么这个民族也就名存实亡了。朱长青赞叹的点了点头:“你若是晚生个六百年,估计就又是一个高丽棒子了。”李晟恩疑惑:“高丽棒子是什么意思”朱长青拍了拍李晟恩的肩膀:“高丽棒子就是以高丽人为荣,以高丽国为荣,非常棒的人。”朱长青又开始忽悠。李晟恩倒是被夸的有些得瑟,不停的谦虚着,哪里哪里,朱长青笑得更贱了。
朱长青笑够了,“那么,李大人跟在下讲这些,有什么用呢?”李晟恩回过神来:“下官想请小王爷奏请永康王,撤出驻朝指挥使,改派使臣,两国建立平等邦交。”朱长青眯着眼:“你要知道,两国邦交的事情可轮不到王爷做主,那是要经过圣上和一帮朝廷重臣商议之后,才能决定的。”李晟恩也就是说了试试,也没想这么容易就达成自己的梦想,“那么,能不能把上贡改成两国通商呢?”李晟恩试探性的问道。朱长青想了想:“这也不行,朝鲜上贡自明朝建国开始,除了朝鲜发生天灾人祸,从未间断,再说这朝贡应该是朝鲜国的一项重要财政收入吧,据我所知每年明朝还礼都是朝贡的十倍以上。朝鲜朝堂可不会轻易断贡的”李晟恩面色尴尬,确实朝贡的问题不在明朝,而在朝鲜,朝鲜朝堂就指着每年的上贡补贴财政,不会轻易放弃的。朱长青有些好笑,这李晟恩虽然有些见识,但是毕竟还是太过迂腐,每个主意对朝鲜的损害,比对明朝的损害要大。朱长青谈了口气:“李大人,为何总是想着与明朝断绝来往呢,在我看来,即使朝鲜与明朝断绝了来往,朝鲜人民也不会拥有自己的骄傲。”朱长青看着李晟恩的眼睛;“人民连饭都吃不饱,衣服都穿不暖,你叫他们如何能够骄傲。”李晟恩沉默了半响,朱长青也不等他开口继续说道:“要想自强,必先富民,民富则国强,人民生活富足了,自然会想要得到精神上的富足。”朱长青笑了笑“你李大人,如果是贱民奴隶,连饭都吃不饱,天天生活在主人的鞭子下,你还会想着朝鲜人民如何如何吗?”李晟恩握紧了拳头,深深吐出一口气:“小王爷说的对,小王爷看的比李晟恩透彻,敢问小王爷如何富民?”朱长青见鱼上钩,自然是毫不留情的收杆:“两个字,通商。”李晟恩皱了皱眉,“可是朝鲜同明朝通商千年依然穷困啊。”朱长青微笑道:“你那不叫通商,通商讲究互通有无,你朝鲜千年来与明朝通商都是进多出少,大量的金银铜铁交易给明朝,只换回来茶叶,布匹,瓷器这些东西,你如何富强?”李晟恩有些明白了,但是随即又开始苦恼了,“但是我朝鲜,除了金银铜铁,也就产量颇少的高丽参了,其他东西明朝看不上眼啊。”朱长青自信满满,“他明朝看不上眼,我日本看得上,我所说的通商可不是与明朝,而是与我日本。”朱长青喝了口茶继续忽悠道:“我日本急需粮食箭矢,武器铠甲,我们可以拿钱或者南蛮,明朝的货物与你们交换,而你们可以拿本来交易给明朝的铜铁帮我们制作武器铠甲,箭矢。这样互通有无,双方得利,共同富强。”
李晟恩想了想:“可是粮食和武器不能出口啊,被发现可是要抄家灭族的。”朱长青白了李晟恩一眼:“笨啊,你干这事当然要被抄家灭族,如果是朝鲜王和朝鲜朝廷要干呢?那就是正常的国与国之间的贸易。我会找机会从日本拿国书过来,相信有永康王爷的介绍信,你再给点力,这通商计划估计就成了,毕竟这交易对朝鲜也是有好处的,连明朝都首肯了,只要不是白痴不会不答应的。”李晟恩也顾不上朱长青侮辱国王的言语,使劲的点着头,朱长青又胡吹一通,把自己的通商的方案吹成了让两国一夜富强的神策。忽悠的李晟恩在回去的路上都飘飘然好似在云端一样,一整晚做着朝鲜吞并明朝的美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