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着团扇出房门,却被刚好想跑进来的云良芷撞个正着。良芷捂着发痛的鼻子跑过来拉起同样撞到鼻子的韩良画。
“芷儿,你搞什么飞机啊~~”狠狠地剜了她一眼,鼻子痛死了啦!!!
“画儿姐,人家不是故意的啦,人家是有事跟你说啦。”顾上不痛处,云良芷嘟起小嘴摇着韩良画的手发挥她的“撒娇功”,虽然不知道画儿姐口中的“飞机”是什么意思,不过她们都习惯了。反正画儿姐从醒来以后就很“不正常”了,可能这就是撞墙死不了之人的后遗症吧。她那些乱七八糟的发明意外地受到欢迎,连自己也忍不住拿了几件所谓的“纹胸”去用;画儿姐还常常说出一些她们听不懂的名词,雷人的话语更是不断,真让人难以理解以前温柔清雅的画儿姐怎么会随口说出那些让人脸红的话。不过呢,她喜欢现在这个画儿姐,或许韩妈妈说得对,失忆对画儿姐来说是件好事呢。
“说吧,怎么了?”
“嘎?”
黑线~这丫头不会忘了自己要说什么事了吧?那自己不是白挨了这一下。
瞥见韩良画咬牙切齿的表情,云良芷心虚地回神,轻捶了一下掌心“哦”了一声:“我是来告诉你哦。。大件事了。。云媚姐不知道跑哪去了,今晚的表演怎么办啊?”
“虾米??云媚不见了?”瞪大眼睛吼起来,“那还不快去找!!”
“已经找了两遍了,都不见人。”
“就是找一百遍也得把她给我找出来~什么衣柜水缸,全都给我再翻过来找.”
话没说完,云良芷已经捂着耳朵跑出去了搬人了。
这边栖凤楼里乱成一片,某个紫色的身影却躺在暗香阁的屋顶上,惬意地欣赏着晚霞和落日。
风轻轻地抚过她的面纱,夕阳无限好啊。
华灯初上,霓裳飘舞。栖凤楼里早已是宾客满堂。
架空的舞台被四条碗口粗的铁链分别拉伸向四周,雅座上的观赏角度是最好的,特别是越高,看得越清楚,当然,消费也是更高的。
忽然,灯全灭了全场暗了下来,嬉闹声刹时变成了喧闹声。舞台上的灯亮了起来,扬扬洒洒的彩色花瓣纷纷落下,在黑暗中舞台中的人儿特别耀眼。。
玄武喻伶珠淑侧立于中间,一身黑色金线露肩的拖尾外服,露出里面紫色的挂脖亵衣,大大宽松的衣袖垂至地上,举手投足间风情万千。长长的青丝只是简单地往后系成一束,一朵红中透粉的牡丹斜于旁,脸上则是一惯狐媚的招牌笑颜;位于她右后侧的“火美人”朱雀康娘今天破天荒第一次穿上大靖服饰,一身艳红锦锈百花的齐胸垂地长裙,长长的粉色丝绸围过柳腰串于两腕之间,宛若仙女下凡,金色的壁环在白皙如乳的皮肤下格外炫目,头发高高地梳成一个斜云鬓,别着几朵刚栽的艳丽杜鹃,露出光滑雪白的颈子;位于左前方的白虎云良芷扑朔迷离地眨着美丽的大眼睛,露出甜美的笑颜,她今天身着长裤短襟,外面一件紧身的长襟及膝,用的却是上好的云锦,在灯光下流光异彩,如虹如幻,长长的头发扎成一个辫子置于前,俏丽非常,左手执一枝绿叶桃花,印得她白里透红的肌肤更加水嫩。
全的下气氛高涨起来,忽然有人发现少了青龙云媚;少数不满的声音掺了进来。却听得一曲悦耳的前奏,大家便纷纷寻找声源。
“在那呢!”眼尖的人发现了,大家抬头一望,见台上居然有一顶檀木纱帐,悦耳的音调从环绣碧叶荷苞的纱帐中倾泻而出,众知青龙云媚不喜露面,纱帐中透出的人影若隐若现,细细地抚着琴弦,悠扬的琴声盖住了台下的喧哗,淡淡地花香在扑鼻而来。康娘斜坐于帐前,吹起白玉寒萧伴奏,喻伶珠淑在花雨中翩翩起舞,良芷圆润的歌声也融入了曲子:
西厢下,叶飞花照梦景如画。
梳妆架,燕泥香惹落叶羞双颊。
蝉玉钗,鬓间插,晚妆粉面映朝霞。
余香雅,蝶粉轻沾颂佳话。
青丝缭,情思绕,缭绕之情多苦恼。
凭谁道,有心争似无心好。
楚云遥,佳人窕,云深人远寄歌谣。
沉香宵,悄悄冥冥坎坷入梦摇。
西厢悦,西厢乐,西厢悦乐世难解。
那一邂,欲为才子佳人定情备绳结。
心间血,玄冰液,心血缓缓为君迭。
看落叶,撒满亭街。
莺莺塔,爱意切切相映过寒腊。
夜月花,浓情依依难舍未虚假。
踏古刹,望天涯,期盼枯藤长枝桠。
跃巫峡,愿化黄莺与君嫁。
萤虫耀,荧光照,萤荧玉面露羞娇。
深闺寥,芳心已动怎能料?
伴君笑,同君老。伴笑同君踏云飘。
虽缥缈,袅袅婷婷依旧驻心寮。
西厢夜,西厢月,西厢夜月私定约。
翩跹蝶,毅然今世无缘未敢与君绝。
眉间雪,鬓下睫,眉睫最怕是离别。
书一帖,望君思妾。
西厢悦,西厢乐,西厢悦乐世难解。
那一邂,欲为才子佳人定情备绳结。
心间血,玄冰液,心血缓缓为君迭。
看落叶,撒满亭街。
西厢夜,西厢月,西厢夜月私定约。
翩跹蝶,毅然今世无缘未敢与君绝。
眉间雪,鬓下睫,眉睫最怕是离别。
书一帖,望君思妾。
西厢缘,西厢怨,西厢缘怨旧封建。
尘世间,为何分分隔隔纠扰属常见。
画中仙,纸间鸳,幻化鸳鸯上青天。
那誓言,永世不变。
曲终,台下响起了热烈的喝彩声和掌声!!台上的灯光灭了,栖凤楼里的灯慢慢地点了起来,满室辉煌,等众人再往台上望去时,栖凤楼的四大花魁早已退场。乐师们开始弹奏起欢快的歌曲,没人再去在意开始那个小插曲。客人和花娘们情绪高涨,莺莺燕燕,软语狂笑,也只有在这种烟花之地,人性才会这样肆虐无忌地展现在人前吧。经验丰富的花娘们在客人面前使出浑身解数,或羞怯,或挑逗,或附合……无论是演戏的还是看戏的,各取所需而已。一些按捺不住的早早地拖着花娘入房翻云覆雨去了。
站在四楼阁台的韩良画大大地舒了一口气,总算是过关了。
“当家的。”身后轻淡的声音响起。
韩良画转身一笑:“安思,今晚多亏了你。”
一身白衣的少年恭敬地轻轻颔首。
乐师安思,栖凤楼唯一的男乐师。人如其名,是个安静的人,很少说话。他的音律造诣非常高,现在是栖凤楼的首席乐师。他的肌肤胜雪,如墨的头发随意地披散在肩上,永远是穿着素白的衣服,仿似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一尘不染,让人不敢亵渎。
因为下午怎么也找不到云媚,情急之下,韩良画只好找来安思用了这个调包的方法,又让人在演出开始后在各层阁楼燃放大量花味香薰。
想起来就生气,那些香很贵的!!!云媚你这个死丫头,到底跑哪里去了~!!!
“当家的,当家的!!!”梅儿一路小跑过来,安思要告退,韩良画点头同意了。梅儿跑到她面前时已经气喘呼呼。
微微瞥眉,不悦地小声训斥:“怎么这么没规矩大呼小叫的,像什么话。”
梅儿知错地低下了头。
“什么事?是不是找到云媚了。”
“不是,”梅儿小小声地应到,“是,是杜老爷,他今晚要点铃到云媚姑娘暗香阁听曲啊。”
所谓的点铃,就是如果客人在大厅意犹末尽,想要单独听当家花魁陪酒或听曲,就可以要求点铃巡阁。当然,点铃的价格不费非平常人所能承受;而且,规定了每一夜只有一位客人可以巡房。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头痛地捏捏太阳穴:“去,跟杜老爷说,今晚云媚姑娘已经被八王爷点铃了。”
“可是……可是八王爷现在在喻伶姑娘的房间啊……”梅儿支支吾吾地说。
“你就不能说八王爷点了两个嘛!!他偏要听着云媚的琴看伶淑跳舞,成不成??成不成!!!”
“成,成~~梅儿马上就去,马上就去。”梅儿慌慌张张地逃离现场,当家的看起来好像要吃人,她好害怕。
韩良画感觉自己快要爆发了,天呐~!赐她个醒目点的丫环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