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株长了七片小而尖呈黑色的叶子,茎只不过尺把高,通体油黑发亮,缭绕灵雾,显得朦胧而醉人。长在石洞的边缘,它就是可以疗淤伤生骨肉的圣药——黑芝草。
“爷爷,你看!那就是黑芝草,疗伤的圣药。我去採摘几株,你注意一下是否有黑灵猿生还。爷爷,你听,好象有声音……”孙女柴玉花双眼如冒金星,盯着那几株难得一遇的黑芝草,快速向洞穴的上方爬去。边走边招呼爷爷柴鼎峰注意周围的动静。此刻听到声声沉重和凶戾、残暴气息从洞中扑面而来,玉花双眼一缩,脚步一紧,通体发凉,惊出一身冷汗。
惊骇出声:不好!黑灵猿未死,它出来了!
“吼!……”脚步声越来越近,凶暴、恼怒的嘶嚎声从洞中传出,惊碎了这寂静的月夜。
“孙女!快跑!这黑灵猿不是你可以对付得了的。由爷爷垫后,看这是不是正处壮年的黑灵猿,如果是,咱们只有放弃扑杀的计划了。”柴鼎峰脸色一沉,凝重和急切的道。源气运至脚底,身形一闪就到了孙女柴玉花的前面,顺势一推,将孙女推出十几米远。并闪电般地从腰背后部的皮套里拔出一把闪着寒光的宝剑。迅速地退至一颗巨树下并隐藏起身形,右手拿剑,眼神紧盯着那洞穴处。
柴玉花一点也不迟疑,脚踏‘虚幻迷神步’,如一道幻影,一闪就到了两百米处。然后身形一闪就躲到一块巨石后,并匍伏趴在地上,紧张而耽心地注视着那远处的洞穴。
“吼!……”一只体形足有三米高,头上毛发浓密,一双如铜铃般的大眼,射出猩红而凶残的光,愤怒而憎恨地向柴鼎峰躲藏的地方望来。扁而略凸的鼻孔呼呼的往外冒白气,嘴唇张开,牙齿显露而出,尖锐而锋利,一双毛绒绒的大手如一把蒲扇,撑在地上。随着几声愤怒的嘶吼声,用力地击打了几下地面,地上的坚实而沉厚的碎石和泥土都下陷了足有半尺深。又瞬间将两只手掌从地上抬起,并拍了拍那毛发稀疏的粗黑大手,两个大而深陷的手掌印骇然显露,溅起些许碎石和尘土。
它的鼻孔翕动了几下,似在分别那弥散在空中还不曾消散的生人气味。突然,一个箭步往柴鼎峰的躲藏地冲去。
“吼!”不道两息,就到了柴鼎峰躲藏的那棵树前。如一道箭矢,蒲扇大的手就向老者抓来,带起一股锋利的气劲,快得似与空气磨擦出‘呼呼’的声音。
青衫老者并未逃避,脚步前后呈箭步,雄浑源力朝宝剑涌去,顿时宝剑剑芒射出尺多长,锋锐而耀眼,顺势朝黑灵猿那抓来的大手宰去。
“当!”如精铁相击,碰击出火花,声音沉闷而慑人心魂,听入耳中如炸雷响切。青衫老者脚步深陷地面过半尺,虎口震裂,鲜血一滴一滴往下滴落,右手拿着的剑差点掉到地上。手臂一阵痉挛,深入骨髓的刺疼,面容有点变形,额上冒出细密的汗珠,脸色霎时惨白。眼露惊骇,此时心头冷嗖嗖的,油然生出一种不好的预兆:这黑灵猿的力量竟如此强大!肉掌似精钢宝剑,比预象的还要强大,不知它是怎么修炼出来的?!我这宝剑吹毛断发,削铁如泥。竟伤不了它丝毫!这还是它随意地一击。不好!这是猿王!于是产生唯一的一个念头:逃!
可是,黑灵猿第二爪又向青衫老者的面部抓来,毫不迟疑。
老者不得不弯腰往后一闪,险而又险地避过那致命的一抓。只觉一股如刀剑般的风刃从面部扫过,刺得一阵生痛。老者自知一时逃离不了,只有拼命一搏了。于是,脚步一收,呈马步,源湖之源力如潮水般地朝宝剑上涌去,顿时,剑芒急增至一米多长,那气势和锋锐似欲切开天地。口念‘断宇剑诀’,暗喝一声:宰断星河!用尽全力,意想一剑辟死这头猿王。
猿王的灵智也不弱于一般的成年人。毕竞是一头活了不下百年的猿王!一看老者的气势,知道对方已用全力,这一击不好接,不能大意。
只见,两只蒲扇大的精钢手掌往胸部猛拍几下,溅起火星和刀锋般的气浪;口中嘶嚎有声,那手掌竟变了颜色,由刚才的灰白变成暗红色,而且隐隐透出一种山岳般沉重和压抑的力量、气势。身体也呈现红色,体表流动着如血钻般的光晕,似乎有另一种高贵古老的血脉在苏醒。暗红色的手掌且流动着一种古老、苍莽的气息,似承载了岁月的苍桑,夾万古之力向青衫老者挥击而去。
“锵!当……”似金铁撞击,似神剑嘶鸣。一种力之波浪向周围荡去,空间都荡起了阵阵涟漪,涟漪所到之处,遇树树木整齐平滑而断,遇石石碎裂开。
青衫老者如一只麻袋一样飞出了数十米,口鼻喷血,眼神惊恐而难以置信,瞪得如灯笼,撞击在一颗铁树旁边的小树上,显然已重创!
黑灵猿同样也不好受,震开五六米远,脚板在地上划出两道半尺左右的痕迹。刚才挥击的手掌也在滴血,那暗红的手掌的两个手指头有一条浅浅的剑伤,显然是被那老者所伤。剧烈的疼痛,这更加激起了黑灵猿的凶性!
“吼!……”黑灵猿眼露暴怒和凶狂,嘶嚎惊碎了沉静的月夜,让林木颤动,叫山石滚落,声传千里,浪击幽森的原始丛林。它的受伤,好比一点火星,引燃了它本已沸腾的血液。浑身腾起一层厚厚的血雾,似有霞光弥漫升腾……。
双眼紧盯着受重创的柴鼎峰,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撕碎和吃掉那侵入领地的人类!竟敢扰本王的美梦,偷本王的宝贝!
那点剑伤,对它的速度和攻击丝毫不受影响。双脚一踏,尘土飞扬,如风一样朝那差点死去的老者掠去。
老者暗呼:吾命休也!难道真得要用它吗?那是‘八核门’仅存下来的两只‘遁符’中之一啊!用一只少一只,那就是一条命啊!!
身在两百米远处的孙女惊恐而大声的叫了起来:“爷爷!快逃!逃命要紧!我们到魔古崖汇合,我的安全你只管放心,我会‘虚幻迷神步’,它追不上我的!……”
老者听到孙女的急切和命令似的声音。终于下了最大的决心:逃!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材烧。忍着象剜下自己心头肉般的痛心,钢牙一咬,伸手一拍,从内衣的一个黑乎乎的布袋里拿出一块赭黄色的玉坠,源力一吐,只见橘黄光芒绽放,如太阳般光芒四射,令这略有阴暗的森林,如有一个黄色的小球在点燃,亮如白昼。
“咻!”一道尖啸,一个光团如星辰从地跃起,忽的一下就消失在这片危险的黑灵猿的巢穴处。黑灵猿刚刚临近,就要施展那致命一击。可是,那令之恨欲狂的人类消失了。它那如铜铃般的猩红血眼,近乎暴裂,气得双掌不断地拍打着那精钢般的胸膛,恼怒致极地嘶嚎着。拼命地追赶了几百米远,才停住追击……
……
身处魔古崖的林超如古松盘坐,整个人如大海之中的一个漩涡。远处和近旁原始森林的源气呈浪潮般地朝他涌去,似乎他就是源气的集聚地,源的渊薮。
身体里的每个细胞发出欢快而激动的嘶鸣,拼命地吮汲着,萃取着,最后凝炼成一根根的丝,再组合成源晶储存在内里的空间里。慢慢地聚满了一个,两个,三个,四个,五个,六个……。
然后又被魂核之中的‘神物’强取毫夺而去。不知夺去了多少的由源液凝结而成的‘源晶’。身体由一种饱胀而精气神充沛的状态突然跌至成空无一丝源晶的饥饿难耐状态,这样不断地锤炼和增强着每一个细胞的韧性和力量,扩大着细胞的空间。身体的血肉、骨骼、筋脉,甚至包括肌肤也得到了锤炼和塑造,其坚韧度和力量何止增强了千倍?!就好象原来是一块粗胚生铁,通过无数次地淬炼、锤打,现在已成小了千百倍的铁精。全身内里透溢着莹润而迷醉的玉光,并内敛和蓄满浓浓的原始的‘源力’,雄浑,深厚,震撼,高贵,苍莽,悠远……
突然,一道苍老而略微嘶哑的声音,似跨过茫茫星河,亿万时空,响彻在林超那金色的识海。
“源基初成,圣力一分,达炼体一成。十二源门,可开‘太渊’门。”
“此门户为手太阴肺经,起于中府终于少商。循行于肩经手臂内侧,过鱼际,出拇指内侧的端的少商穴。”于是一幅此经的穴位图在识海中显现。
“少商为井,太渊为腧,鱼际为荥,经渠为经,尺泽为合。”
“意念少商为门户之源,经鱼际,……”
“轰隆!咯嚓!”身体两条手臂微微一震,似有一股撕裂般的疼痛之感从手臂之中传来。从肩一直传至大拇指。而后一股如泉水一样的热流如井喷似地从少商穴喷涌,似打开了一个源自远古的一汪神泉。整条手臂如在盈盈源力的浸润中,经受着原始天地之力的改造。似在氤氲仙雾中升浮,神霞弥漫,瑞气满天……
然后满及全身。只是两只手臂受益最大。数个盏茶时间,整条手臂如神玉,坚如精钢,泛着神辉,淌着银霞。似从远古走到了今世,历经苍古,遍寻莽荒……
识海翻腾,金霞飞舞。灵魂似经过了神源、仙雾地煅洗和净化,也得到了新的造化。
数息过去,林超从近乎梦幻般的境遇中惊醒。表情还露着舒心畅快的余晕,嘴唇微动,喉结同时欢悦,似在品吟着美味。
“咻!”一道声音似划过天际出现在魔古崖,然后只听到“嘭”的一声似有重物落地的声音。
“哎呦!疼死老……”话还未说完,那老者瞪大了眼睛,看着十多丈远处的一条长约一百六十多米,宽约十五米,深大二十多米的沟壑。惊骇出声:“这,这简直是奇迹!”
可是,当看到一个略显单痩的年轻身影盘膝坐在二十米处,并有光雾笼罩,似在疗伤时,其心里的惊憾更甚。嘴唇颤抖,声音发颤:“莫非,那条沟壑是他所为?!这,这还是奇迹吗!不可能!他才多大,这起嘛得有灵境以上的修为,可能吗?!打死我也不信!长这么个岁数真还未看到过。只听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