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卷不死不治是神医金刀庄严江湖儿女愁何在？第一章不死神医
马车行的不慢，向羊田居的路程也不远，没过多久汤鸣和柳镜来到向羊田居。两人下了马车，只见大门上挂着的一个巨匾，具匾上写着朱红的“向羊田居”四个字。那四个字苍劲有力，浑如天成，正是正康神僧的手笔。汤鸣不禁赞道：“正康神僧好强劲的指力！”
柳镜极不服气，在一旁指手画脚，说道：“正康神僧指力虽强，但比起我爷爷来却差远了。”说着瞟了一眼汤鸣，希望他好奇心起，问自己爷爷是谁。
汤鸣也不理会她，踏步走进向羊田居。这时旁边闪出两个中人僧人，挡住汤鸣的去路。右边那僧人道：“这是我师父正康神僧的住所，你们不可以进去。”他见汤鸣和柳镜年纪轻轻，以为是来拜师学艺的人。
汤鸣道：“我今天就是特意来见你师父。”
柳镜眼珠一转，接着道：“我们想看看你师父现在死没有。”
那僧人竖起眉毛，怒道：“大胆！竟然敢诅咒我师父！”
柳镜向汤鸣道：“看样子正康神僧还没有死，否则他的徒弟也不会有这么大的脾气。”又转头向那两个中年僧人道：“喂！你们是出家人，要严守戒律，不可随便动怒发火。”两个僧人气得满脸涨的通红，见他们是年轻后生，强忍住没有发作。
柳镜得寸进尺，大声道：“看来你们两个人经常偷吃狗肉美酒的，否则不会满脸红润，神采得意。是不是你们师父也偷酒喝呀？既然有酒，为什么不拿出来招待我们？”
右边那僧人跟随正康神僧的时日比较浅，脾气甚大。他拔出单刀，大声道：“你们想打架就尽管来吧！我丹沿和尚奉陪到底！”
柳镜哪里害怕？她还想胡缠下去，却见汤鸣向自己使了个眼神，才低下头不再说话。左边那和尚较为谨慎，见汤鸣长相斯文，便双手合十，道：“施主是何方人氏？到向羊田居所为何事？”
汤鸣道：“我听说不死不治神医在给你师父治病，特地来找他的。”
那僧人微微惊讶，暗想：“这人不仅知道我师父身受中伤，又知道不死不治神医在这里，一定有很大来头。”当下问道：“施主是何人？”
汤鸣淡淡道：“你们进去告诉你们师父正康神僧，就说紫林庄汤鸣来了。”
两个僧人听了脸上变色，惊道：“你是天下第一剑客汤鸣？”他们呆在那里说不出话来，说不出其他的话来。
汤鸣微微一笑，和柳镜走进向羊田居内。刚走到长廊中，只听窗内一人大声道：“你这个该死的不死不治，你怎么还不给我治伤？”声音极为苍老，正是出自正康神僧之口。正康神僧说话时声音嘶哑，显得很是虚弱。
另一个粗重的声音道：“你现在又没有死，我怎么能出手救你！如果我现在救了你，岂不是毁了我不死不治的名声？为了我自己的名声，也为了你的命，我只好等你要死的时候再救你！”
柳镜心想：“这个人说话乱七八遭，胡里取闹，一定就是那个古怪的不死不治神医。”
只听正康神僧大声道：“你真的要等我死的那一刻，才肯救我吗？”
不死不治神医大声道：“那个自然！”
正康神僧道：“万一在我死的那一刻，你救不活我怎么办？”
不死不治神医傲然道：“我不死不治神医行医三十余年，手中从来没有死人。”
正康神僧长长的叹了口气，道：“不死不治果然是人不死就不治！”
不死不治神医大声道：“你中了西域怪客的天域冰蚕掌，这冰蚕剧毒从你缺盆穴入，经气户穴、库房穴、乳中穴、不容穴、太乙穴，然后游走全身。可是这冰蚕剧毒行走的太慢，过了两个时辰才开始游走全身。我要等冰蚕剧毒的毒质依附五脏六腑，再将你治好，这样才能让人知道我不死不治的手段。”这话当真古怪，天下哪有医生要等病人的伤势恶化之后才愿意出手救治的？
正康神僧暗自叹气，道：“如此看来，我还要受一个时辰的****的煎熬！”
不死不治神医道：“其实也不用等那么久的。”
正康神僧疑惑的道：“你肯提前救我？”
不死不治神医从怀中拿出一颗蓝色的丹药，道：“你把它吐下去，我就马上给你治伤。”
正康神僧好似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道：“当真？”
不死不治神医道：“当真！”
正康神僧接过丹药正要放入口中，似乎发觉不对，丹药停在半空中，他凝视着不死不治神医，道：“不对，你不死不治这个老家伙不会有这么好心。我问你，这是什么丹药？”
不死不治神医道：“这是江湖中传说的‘接魂送气丹’。当今天下只有我不死不治一人能够炼制的出来。”
正康神僧虽没来没听过“接魂送气丹”到底有什么功效，但听“接魂送气”四字心中一惊，连忙道：“它是用什么宝物炼制出来的？”
不死不治神医眉飞色舞的道：“这个宝物可不容易找，其中有断肠草、豚草等十余种毒物，外加眼镜蛇、铁蝎子、腐尸毒、鹤顶红、苗族毒虫等等二十余中天下最难解救的毒药。嘿嘿！当今天下只怕也只有我不死不治能将这些毒药找的齐全。”
正康神僧脸上变色，立时将手中的“接魂送气丹”丢在地上，怒道：“我吃了你的毒药就魂归天外，还要你救个屁！”出家人原本不骂粗话的，但生死关头，哪里管了了那多？
不死不治神医笑道：“正康老和尚你不要生气，我这“接魂送气丹”虽然是剧毒无比，别人万万解不了毒，但在我不死不治却解的了。你吃了这颗丹药，毒性立刻发作，到时候我把你身上两种剧毒一起解了就是。”
正康神僧冷哼一声，道：“打死我也不吃毒药。”
不死不治神医笑道：“你不吃也不行。”
正康神僧心中一惊，道：“你想怎么样？”
不死不治神医笑道：“你虽然没有吃我的‘接魂送气丹’，但丹药中的毒性已经从你的手中侵入心脏了。”
正康神僧大惊，看自己的手掌时，只见手掌呈碧绿之色，毒性正慢慢从手臂侵向胸口。他又气又怒，大声道：“不死不治神医当真杀人不见血！”
不死不治神医笑道：“过奖！过奖！”
这时，一阵敲门声轻轻响起。不死不治神医叫道：“什么东西在敲门？”别人听到敲门声，都是问什么人敲门，他却说什么东西敲门。
敲门的人是汤鸣，他听了叫骂声，微微一笑，没有不生气。柳镜一直老实的跟在后面，这时听有人叫骂，心中不爽，说道：“是不死不治见了掉头就跑的人敲门。”
不死不治神医勃然大怒道：“胡说八道！我不死不治神医活了四十来岁，几时怕过别人？又几时掉头就跑？”忽然声音一转，惊道：“难道他来了？”
柳镜只是随口一句话，用意是吓唬不死不治神医，没想到正中了不死不治的心事。
正康神僧心中好奇，问不死不治神医道：“你说的是谁？”
不死不治神医冷冷道：“是你这个老和尚很想见，而又从来没有见到的人。此人剑法天下第一，假正经也是天下第一，喝酒更是第一中的第一。”
正康神僧惊疑不定，道：“你说的难道是天下第一剑客汤鸣？”
不死不治神医道：“当今天下除了他之外，还能有谁当得起三个天下第一？”
这时汤鸣轻轻推门，走了进来。
不死不治神医看了一眼汤鸣，面色沉重，冷冷道：“阁下来这里有何贵干？”正康神僧和柳镜听他这么说，好象汤鸣和他曾经结过很大的梁子，心中不禁奇怪。
汤鸣正色道：“湖北张氏双雄在苏州被杀手营的人暗算，现在身受重伤。我希望神医不记前嫌，亲身救治。”
不死不治神医冷哼一声，大声道：“听说你又杀了你的未婚妻？”这句话像一柄利剑，深深的插在汤鸣的心头。汤鸣心中一痛，脸色苍白。
柳镜见不死不治神医咄咄逼人，心中气愤，怒道：“你这个老不死的怪人，为什么要提起我哥哥的伤心事？你难道不怕我哥哥杀你吗？”她有意回护汤鸣，竟叫汤鸣为哥哥。汤鸣心中凌乱，正陷入深思当中，似乎没有听到她的话。
不死不治神医冷笑道：“我为什么怕他杀我？我的亲生儿子都被他杀死了，我还怕他再来杀我吗？”说到后来，声音哽咽。
柳镜一惊，回头向汤鸣看去。
汤鸣面色沉重，道：“当年的确是我杀了你儿子，但这一切都是他罪有应得。如果我早知道他是你的儿子，我也不会手下留情。”
不死不治神医有一个儿子，名叫小梁。小梁没有跟父亲学习惊世的医术，却无意中跟江洋大盗学了一身武功。他不仅武功毒辣，而且冷酷无情，在江湖上恶名昭著，人人发指。但是小梁是不死不治神医的儿子，所有人都碍着他父亲的面子，不敢对他怎么样。后来汤鸣路经渤海，将那个江洋大盗杀了。汤鸣见小梁年纪轻轻，他心有不忍，便饶小梁三次不死。哪知小梁旧性不该，依欲行不端之事，汤鸣忍无可忍，这才杀了他。
汤鸣剑下只杀恶人，小梁就是那种恶人。
柳镜心想：“原来是汤鸣杀了不死不治的儿子，难怪不死不治见了他就大发脾气。唉！要想请一个杀死他儿子的人治病，那是一点希望也没有。”想到此处不仅为汤鸣担忧。
不死不治神医冷哼一声，道：“那你怎么不杀我？我也是一个罪有应得的人！”
汤鸣避开他的眼光，正色道：“我今天是来求你，不管你说什么样的条件，我汤鸣都答应。”
不死不治神医一字一句道：“难道我要你死也可以？”
汤鸣将从柳镜手中夺来的长剑插在不死不治的桌子上，剑柄的明珠发出淡淡的光芒，只听他沉声道：“只要你答应救湖北张氏双雄的性命，我汤鸣任你处治！”他的话一出口，柳镜听了震惊不已，正康神僧目瞪口呆。不死不治睁大眼睛，似乎想看清楚汤鸣到底是怎么样的人。
长剑在眼前晃动，光芒闪烁不定。不死不治神医看着长剑心中思绪不断，他平生只有一个儿子，但那个儿子不学无术，从小到大没有做一件好事。他知道自己的儿子迟早会死在别人手中，但他从来没想到，竟是死在天下第一剑客汤鸣的手中。他也曾想给儿子报仇，但知道汤鸣是侠义之人，如果他死了，江湖之上必定失去重心，武林必定大乱。
不死不治神医表面上是一个古怪的人，实际上很明白道理。
汤鸣静静的站在那里，观察不死不治神医脸色变化。他此时已经看淡生死，反而变的从容。
时间似乎变得缓慢，气氛在一点一点凝聚，柳镜和正康神僧正屏住呼吸，等待不死不治的举动。柳镜心中暗想：“如果他想杀死汤鸣，我一定会先出手杀了这个老怪物！”
不死不治神医怒目圆睁，忽然站起身来，拔出桌上的长剑，剑尖对准汤鸣的胸口。他冷冷的看着汤鸣，而汤鸣晃如不觉。
正康神僧躺在床上动不了身子，急道：“不死不治，你可要想清楚！汤大侠不能杀呀！你杀了他，武林必定大乱，江湖再没有安宁之日！”说的急促，但语气很严重。
不死不治神医冷冷的看着汤鸣，道：“你真的不怕死？”
汤鸣道：“如果谁说真的不怕死，我一定不信。猪狗尚且偷生，羊羔还怕宰杀。天下根本没有不怕死的人，我当然不会例外。”
不死不治神医忽然哈哈大笑，道：“我不死不治既然是天下最古怪的人，那为什么不能给杀死我儿子的人的治病？”他这句话大出别人的预料，天下也没有第二个人说的出这句话。
柳镜松了口气，欢喜道：“原来不死不治真的很古怪！”若是别人如此无理的说这话，不死不治神医必定恼火。但他轻声柔语的说出来，不死不治反而大是欢喜。
不死不治神医看着柳镜，道：“我不死不治的确古怪，现在我收你做我的干儿子，你同意吗？”
柳镜道：“有医术天下第一的人做我干爹，我当然很愿意。不过，你不可能收我做干儿子。不但你不能收我做干儿子，天下任何一个人都不能收我做干儿子。”
不死不治神医奇道：“为什么？”
柳镜笑而不答，忽然抹掉嘴下贴的假胡须，登时现出白净的俏脸。又取下头顶带着的书生冠，立刻露出长长的头发。大家眼前顿时一亮，只见前面正俏立着一个美丽少女。柳镜一摸自己美丽的长发，微笑道：“因为我是一个女孩子，所以不能做你干儿子。”
柳镜二十余日来一直女扮男装，极少有人看出破绽，这是她第一次在别人面前回复本来的样子。但见她楚楚动人，优雅清华，比仙女美丽，比鲜花娇嫩。众人只看的呆了，良久说不出话来。
不死不治神医怔了怔，许久才反应过来。他一直以为柳镜是少年子弟，收柳镜做干儿子也不过是兴致所至。他忽见柳镜原来是美丽的少女，一时又惊奇又欢喜，说道：“我现在不能收你做干儿子，却想认你做干女儿。”
柳镜脸带笑容，鞠身行礼，恭敬的道：“谢谢干爹。”声音清雅，如黄莺出谷。
汤鸣早知道柳镜是女扮男装，但从来没想到她竟是如此美丽的少女，而且柳镜眉目之间和他心爱的漆儿很是相似。他似乎时光倒流，那死去的女孩又回到他身边。
柳镜眼含秋波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