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斯汀离开后,达利乌斯继续看书。队伍会在原地停留一个小时休整就餐,同时等待斥候的消息。如果前路安全,则会继续进行到下一个落脚点,然后等待日出。
吉恩刚才小解,回来时只听到杰拉德与考斯汀对话部分,不知前因后果的王子百无聊赖等了半天,待两人走后,立马鬼鬼祟祟的拉住达利乌斯,低声说话。
“你说考斯汀是不是个奸商?”王子一本正经。
达利乌斯直视书本,心不在焉道:“无奸不商,无商不奸,你说他是奸商也没有错。”
“我不是这个意思。”吉恩凑到达利乌斯身边,贼眉鼠眼的说:“你看,杰拉德给考斯汀干活儿,考斯汀表面上对他信任有加,背后却说他坏话,小说里说一套做一套的大多数都不是好人。”
达利乌斯笑道:“你确定这是背后说的?我不认为考斯汀这么快就把我们当作自己人。”
“那他至少不是好人。”吉恩环视四周,义愤填膺:“我还以为他是个不错的人,至少不让人讨厌。现在,我开始讨厌他了”
达利乌斯被他说笑了。
“和一个人谈论另一个大家看来与自己关系不错的人,如果谈话内容中恰到好处的有那么一点小秘密,这是表现信任的机巧方法。”达利乌斯目光嘲讽:“我敢保证,他对杰拉德一定又有另一番说辞。”
王子听糊涂了。以他的情商几乎很难明白,
“这么说他是故意说给你听的?”
“当然不,他确实也是这么想的。”达利乌斯能够看出,考斯汀在表露不满时不像作伪。
“那他就是个不折不扣的混蛋。”王子不知哪里来的正义感,捏紧拳头道。“我们不该帮助这种人。”
“哦?”达利乌斯诧异的看着吉恩,低声道:“那殿下认为应该怎么办?我们现在就离开商队?这绝对是你做过的最正确的决定,我举双手赞成。”
“不”吉恩风向立转:“我还没遇到豺狼人呢,暂时就饶过他吧”
达利乌斯满头黑线。
午餐的时间比想像中要长,直到一本书看完,队伍还没有开拔迹象。考斯汀和杰拉德在队伍最前段争论着什么,商队护卫们也大多义愤填膺的看着商人。
吉恩不耐烦的躺在驾驶位上,嘴里衔着一根茅草。
“喂,怎么还不走?我都快睡着了。”
达利乌斯看了那边一眼,心不在焉道:“暂时走不了了。斥候还没回来。”
“啊?出事儿了?”
达利乌斯神秘一笑:“一会儿就知道了。”
精神遥指争吵中的两人,达利乌斯脑中清晰浮现出考斯汀与杰拉德交谈内容。
杰拉德十分气氛,对考斯汀下令立刻开拔的举动异常抗拒。
“在小伙子们回来之前,我绝不会让我的人移动一步,除非是打道回府。”杰拉德手握剑柄,低声吼道。
考斯汀面容抽动,眼睛冷冷的盯着护卫队长:“高登你别忘了,你们拿的可是我的钱,如果不能准时把车队送到南海镇,就算把你们身上所有值钱玩意儿都卖掉,也陪不了损失。”
“我们是护卫,不是亡命之徒,恕难从命。”杰拉德争锋相对。
考斯汀冷笑:“那你就赔钱吧,拿出三万金币,你想去哪儿去哪儿。”
杰拉德气都面红耳赤。正如考斯汀所说,就算把护卫队全部家当都卖掉,也不及货款的零头。
“赫伯,你不能这样。”杰拉低声说道:“你不能拿小伙子们的生命开玩笑,他们是杰出的战士,可绝不是一大股豺狼人的对手。之前几次,我们已经付出了惨痛的代价。”
“代价?呵呵,难道我付出的就少了吗?”考斯汀寸步不让,嘲讽道:“连续两次丢失货物,我都饶恕了你们,最后一次机会,你要么赔钱,要么赶快滚回去给我把马赶起来。”
“前两次不是我的错。”杰拉德低吼:“你弟弟那个白痴不听我的劝告,执意要穿过森林,否则。。“
“闭嘴,别提我弟弟。”考斯汀抄起手中的水壶,狠狠砸在杰拉德头上,目露凶光:“我只知道,最后只有你和你的人活了下来,我弟弟已经进了豺狼人的煎锅。”
杰拉德气得双颊发胀,握剑之手青筋暴露。半晌,他长长出了口气,还是软了下来。
“抱歉。”他说:“我尽力了,但豺狼人太多,我只能选择撤退。这也是我为什么阻止你上路的原因,我们这点人碰见豺狼人只能选择逃跑,它们太多了,漫山遍野。”
“不。”考斯汀鄙夷的看着杰拉德,高傲的抬起头颅:“你的愚蠢和失职不能证明什么。现在我们的队伍里有达利乌斯法师和他的侍从,豺狼人根本不足为虑。”
杰拉德朝达利乌斯和杰恩方向望来,法师如有感应,抬眼与他对视在一起,前者即刻抽回了目光。再看一脸信心满满的考斯汀,杰拉德有苦难言。
“赫伯,你不能把所有希望寄托在一名法师身上。”杰拉德小心翼翼的压低嗓门,但仍旧没有逃脱达利乌斯的感知。“我承认,法术是能化腐朽为神奇的东西,但法师都是胆小鬼,战斗时他们跑得比谁都快。况且,随着法术耗尽,法师们甚至连一名普通人都不如,对付数量太多的敌人,你我都不能对他抱有太大的希望。”
事实如此,大多数冒险队伍中都是低价法师,甚至于法术学徒。法术莫测的能力能解决很多事情,但在实际战斗中往往不如刀剑更有效。
考斯汀不屑一笑:”达利乌斯法师可不是你之前遇到的法术学徒。我的顾问告诉我,阁下很有可能是一名中级奥术师。奥术师!你知道吗?说了你也不懂,他们都是达拉然培养的精英,不是那些半路出家的半吊子法师可比。“
杰拉德双眼中了然之色一扫而过,显然他知道奥术师代表了什么。可这并不能完全说服他。
“那我们也应该小心谨慎。”护卫队长依旧固执己见:“无论如何,我们并不知道他到底有多厉害。并且,谁也没办法保证他会死心塌地的帮助我们。”
考斯汀尽管满脸不奈,但却没有反驳杰拉德的质疑。达利乌斯不痛不痒的态度一直让他心中忐忑,法师似乎并不太关心商队的现状。
“这不是你该思考的问题。”考斯汀面色凝重:“你最好考虑考虑我之前的建议,要么上路,要么赔钱。”说罢,商人目光扫过在道路两旁休憩的车队,对杰拉德伸出三根指头:“我再给你30分钟,要是还不上路,你会知道考斯汀是如何在短短时间中做到商队会长位置上的。”
商人转身而去,达利乌斯也收回里了自己的精神感知。
“他们讲完了,看来我们还有半个小时就可以上路了。”他转头对王子说道。
“真的?”吉恩等了太久,现在有点兴致不高。
达利乌斯微微一笑:“不过我要告诉你一个坏消息,恐怕半个小时也并不是真的。”
吉恩一张脸狐疑。
“因为,我们已经被包围了。”达利乌斯将精神扩张到极限,一百五十米外的丛林边上,稀疏声不绝于脑海。几十个能级大小不同的生物此起彼伏,好不热闹。
“豺狼人来了。”达利乌斯笑咪咪的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