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到底为什么这样做?我们心知肚明,三个月,三个女人,三个鬼胎,正好一个月一个,送往常青山祭台,再多的阻碍也没能让他停手。
另一方面,轩辕暮将路上暗杀他们的杀手的人头都装在一个箱子中,送给了皇上,说是诸神帮乱党的人头,皇上看见那些死不瞑目的人头,还能说什么,再加上北方诸神帮确实没了动静,他也就无话可说。
至于若华公主,皇上根本就没有责怪轩辕暮,大概他也知道若华逃跑的原因吧,有谁比他这个父亲更危险呢?
安皇后的葬礼很简单,只有几个宫殿的女官参加,我和安明珠,远远的站在树丛后,目送她的馆柩离开,沉默的白色形成一道流线,在死寂的宫中划过,没有哭声,没有响动,却沉寂着无尽的悲哀。
一个女人的命,为何这么苦?李皇后如此,安皇后亦是如此,她们也曾努力过,也曾天真过,可是等待她们的又是什么?比所有普通人更悲哀的人生。
“皇兄?”
听见安明珠的声音,我转过脸来,看见安都野就站在我们二人的身后,深沉的看着送丧的队伍。
“参见太子!”我福了福身,见他没有回话,我便站了起来。
安都野将目光从远拉近,落在了我的身上:“天苍的天越来越黑了!”
安明珠向天上望去“哪有,挺蓝的呀!”
我却默不出声,是呀,天越来越黑了!
目送走安皇后的灵柩,我与安明珠向东宫走去,身后跟着安都野,他要去拜访轩辕暮。
路经震天殿的时候,我忍不住多看了两眼,宏伟的大殿,却连个侍卫都没有,总是透着一股阴森森的鬼气。
在这晴天白日之中,我甚至听见里面发出鬼的哭叫。
我左右看了看,此处除了我们几人之外,再无他人。
“明珠公主,你带安太子去见太子殿下吧,行吗?我突然想起,我还有点事没做,必须离开一下!”
“当然可以,皇兄,请随我来吧!”安明珠带着安都野向东宫的方向走去,安都野皱着眉头回头看我,我对他行了一个福礼,将眼神移开。
我转身向台阶下走去,确定安明珠他们看不到我后,我转身从另一侧回到了震天殿。
现在是白天,如果里面关着的是阴鬼,伤害我的能力肯定也会减少,如果里面的人是皇上,也许就能解开所有的秘密。
疯癫的皇上?这个想法一直深埋在我的心里,我甚至已经肯定了这个想法,若不然到底什么原因能让他如此杀妻灭子,丧心病狂。
如果皇上真的有疯癫之症,那么轩辕暮的路该怎么走?
种种猜想在脑海中翻转,我悄悄的推开了前殿的大门,然后回身关严,整座大殿如同我那晚见的那样,破烂不堪,一张张破旧的蜘蛛网挂满了墙角。
白日的阳关透过窗纸照射进来,灰尘从阳光中透射,形成一缕缕斜织的光线。
大殿上很安静,我一边往里走,一边小心的查看,并没有发生什么奇怪的事情,没有鬼魂在叫,更没有蹦出另一个皇上。
我将整座震天殿查看了一番,包括里面的寝宫,以及傍边的膳房,浴室,还有小书房,都看了一遍,都没有发生什么,这里就如同其他废弃的宫殿一样。
我从里面刚要抬脚往外走,就听见有人推开门的声音,我从里间偷偷往外望去,皇上和国师已经进了大殿。
我心中一惊,慌忙退回脚步,靠在墙边一阵慌乱。
“怎么样?有吗?”皇上问着一边的国师。
“还没有,寻找全十阴命格的人实在太难了,可遇而不可求。”
“那也必须解决,我等了这么长时间,牺牲了这么多,不能就这样放弃,每年甄选阴命女子,就是为了找到全十阴命格,没想到选了十年,十年没结果!”皇上的声音中充满了怒气。
“皇上放心,就算是没有全十阴命格的人,太子也能不负所望。”国师声音谦卑。
“恩,好吧,别忘去了去土庙看看,不能断了供养。”
“是!”
两人密谈了几句,便出了震天殿,我躲在里面心中奇怪,他们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年年鬼王选妃,难道不是为了鬼王,而是为了寻找全十阴命格的人?
仔细想想也对,轩辕暮什么时候选过妃子,十年了,只因为我误打误撞的跳进了他的棺材,才被他看中,其他哪还有什么妃子?看来皇上这是将所有的罪名都按在了鬼王的身上,借着鬼王的名义寻找全十阴命格。
而皇上说的土庙是什么地方?我心中奇怪,土地庙倒是不少,土庙确是第一次听见。而他们的对话又跟轩辕暮有什么关系呢?
越想越无法理解,过了一会,我也从里间向外走来,伴随着我的脚步,我突然听见有锁链碰击的声音。
我停下脚步,仔细去听,声音有不见了?我摇了摇头,也许是自己听错了,继续往外走……
谁知道我脚步一动,那锁链的声音又响起来了,就好像我的脚上锁着锁链一样。
我皱起眉头,紧张的四处查看,没有任何一样,我再次行走,仔细聆听,那声音很空旷,就好像在我的脚上发出的一样。
怎么回事?我正奇怪着,突然一缕灰尘从天而落,我心中一紧,好像有双眼睛就在我的头上看着我。
我慢慢的抬头,向上望去,突然看见安都野正蹲在房梁之上,看见我不禁略显尴尬,原来是他碰落的灰尘。
他跳了下来,落在我的面前。
“我……”他脸色绯红,看样子是跟踪我来的这里“其实我进宫想见的不是轩辕暮,而是你。”
“你都听见了?”我问道。
“他们的对话吗?”安都野说的是皇上与国师。
“恩!”
“听见了,你为什么要来这里?”安都野探究的看着我,然后又看了看整座大殿。
“没什么,只是好奇!”因为有了轩子言逼婚的教训,我对安太子心里多少有些防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