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齐渊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被弄上那个会移动的铁盒子,只是稍稍一动弹,身体就如同时被一只只硕大的棍子来回折磨着。
伤口磨得他忍不住的想要大骂一声。
“天黑之前赶回总局。”程瑜坐在后座上,瞥了一眼面如土色,似乎正在翻白眼的男人,“受得住?”
齐渊咬紧牙关,他能从女人那明显带着嘲讽的语气里听出满满的求我吧,求我,我就给你止痛。
他摇摇头,靠在车座上陷入沉沉的昏睡中。
程瑜笑而不语,只是动作轻盈的替他盖好毛毯。
车子一路西行,阳光透过路边两处的树荫稀稀疏疏的落在泊油路上,出城的路,车辆渐渐稀少。
沉睡中,齐渊做了一个梦,可是这个梦却像极了现实。
身体上的疼痛较之前一刻的隐隐作痛,此时此刻更像是如山洪暴发的剧烈绞痛。
双手、双脚,四肢从腕部开始,一寸一寸的恍若骨头被磨碎过后残留的剧痛。
“说,‘女瞳’究竟在什么地方?”一个男人,一个陌生男人手里举着一只黑漆漆的物什,目光尤为凶狠残忍的瞪着地上一动不动的身子。
齐渊发觉自己就是那个躺在地上的人,血汩汩从他身体里消失,他几乎看不清这个凑近他身正在对着他严刑逼供的男人五官。
“齐煜你以为就算让你得到了‘女瞳’,以你那心术不正的心思有资格掌控这块神物?”明显的轻蔑从他嘶哑的声音里发出。
男人不恼,越发得意的将那块黑盒子对上齐渊的脑袋,随后一点一点的滑向他的心口。
他没有开枪,只是挑衅的看着如同砧板上动弹不得的鱼肉,“不可一世的齐辕,我真想让老头子看看你现在这副德性。”
“呸。”齐渊能感觉一口水从自己的嘴里吐出,正正的落在男人的额头上,“就算没了我,你齐煜也没本事接任齐家。”
“有没有资格不是你说了算。”男人的脚再一次落在齐渊的身体上,在他伤痕累累的手脚处毫不留情的碾压着。
骨头粉碎,那种痛无法用语言来表示,他恨不得暴走疯狂的撕碎眼前这个盛气凌人的男人。
“最后给你一次机会,折磨了三天,我也累了。”
“想……要?”齐渊侧头,一口血从嘴角吐出,“过来……过来我就……告诉你。”
男人俯下身,“算你识相。”
齐渊仅凭最后一口气,指了指自己心口的位置,“在这里。”
男人蓦地两眼噌噌直亮,拿出匕首,毫不迟疑的对着齐渊的心口位置一刀刺下。
血,瞬间如同喷泉争先恐后的涌出,那种痛,真正的蚀骨焚心,让他在那一刻清楚的感受到灵魂的消失。
男人兴奋的剖开了他的胸口,当看见一枚白色如同指甲大小的瑾玉时,更为激动的伸手插进他的心脏里。
“啊……哈哈哈……”齐渊痛到无法忍受,却是出乎意料的狂妄大笑着。
齐煜眉头微皱,手下的动作却是不曾停歇,当自己的手接近了那枚白色的瑾玉时,瞬间一股红光从玉周身绽放,他手上的血,以及心脏破裂过后涌出的血一并被‘女瞳’吸入。
齐渊感觉到身体的异样,整个身体的血液放佛在那一刻被这块玩意儿毫不留情的吸的干干净净。
“怎么……回事?”齐煜诧异的拽住齐渊的身体,将他不知是昏睡的身体还是已经没了呼吸的身体狠命的摇晃着。
齐渊冷笑,残破的身子已然无法修复,他却从未有过的得意注视着疯狂的男人,“女瞳认主,只要附属上主人的血,就算你杀了我,你也得不到它,哈哈哈,齐煜,亏你机关算尽,最后……最后一样……”
“嘭!”一颗子弹穿透他的身体,声音瞬间戛然而止。
“齐辕,齐辕,醒醒。”
晃动的四周,摇摇欲坠的身体,齐渊只觉得自己的灵魂没有了去处,整个人好像被吸入了一个陌生的空间。
身体的痛依旧那般的难以忍受,他放佛觉得自己的眼皮沉重到无法抬起。
有人在身边吼叫,随后一双手从他伤口上轻轻的加施力度。
“呃。”一声痛呼从嘴里不可抑制的溢出,眼睛终于冲破黑暗,他茫然发懵的看着一侧焦急的目光。
程瑜暗暗的轻喘一口气,刚刚他突然剧烈的挣扎,她担心伤口被他挣开,不得不尝试着叫醒他。
齐渊见到女人眉间流露的如释重负,淡然一笑,“警官这是在担心我?”
程瑜面色一红,移开目光,“我只怕你死了我无法跟局里和齐家交代。”
“你放心,我齐渊命大,死了两次都还活着,我相信大难不死之后必有万福。”齐渊隐隐的按了按心口的位置,不是感受到伤口的疼痛,而是他发现了‘女瞳’原来藏匿在这里。
而至于那个想要杀害这具身体的男人,他叫他齐煜,也姓齐,看来真是日防夜防家贼难防。
自己上一世被爱徒一刀毙命,而这个齐辕更惨,被自己家族兄弟活生生折磨致死。
思及如此,他越发隐忍不住怒火的按压着胸口,那种痛,是他百年来从未体会过的剧烈折磨,一点一点的磨灭意识,却又死不了,身体无时无刻在痛、在失血。
却死不了!
死不了!
三天三夜痛到骨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