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冲五目灵猴吼道:“小猴子你有啥办法?你快救救他们。”
五目灵猴跟他同吃同住同睡,情同手足,这猴儿灵异,听觉嗅觉超乎常人,几里地之外有任何风吹草动,他都能察觉得到。每到危难时刻,他都是龙仙游的救星,这次遭此突变,神人也没辙。
突然,那五目灵猴吱吱怪叫,手指连连挥向天空,龙仙游凝神观望,俄顷一只奇特的天鹅,扑动僵硬的双翅缓缓而来,龙仙游拾起地上的一块拳头大的石头,打中天鹅的头部,天鹅俯冲下来,龙仙游跃起抄在手中。
众人看龙仙游怀中之物,乃是一只木头雕成的天鹅,龙仙游用手指点木天鹅的左眼,肚腹大开掉下一白色布袋,袋中鼓鼓囊囊不知何物。
他又用手指点木天鹅的右眼,胸部开了两扇小门,掉下来一张纸片,上有几行娟秀的小字:“诸葛老猴,逞强蒙羞,奉上仙丹,替汝解忧。”
“呸呸呸!混账的东西,敢骂我。”撕开布袋,露出三枚鸡蛋大小的黑褐色药丸。
“哈哈!你也没啥本事,药丸做得这么大,可见你制的药也是一般般。”龙仙游来到马六斤近前,恨他老和自己斗嘴,“也不知这药是真是假,你总和老子作对,就拿你做试验,是假药怨你命不好,死了见着阎王就不要告我的黑状了,是真药你也不用感激我。”一捏他的腮帮子,嘴张开很大,狠狠地塞了进去。
马六斤狠狠地瞪着他,眼中满是怒火,龙仙游用手抹下了他的眼皮,他又倔强的睁开来,还是瞪着他,他又给马六斤合上。
过了一顿饭的功夫,马六斤身子抽搐减轻,脸上的紫气渐淡,龙仙游大喜:“奇了怪了,这药还真的管事,什么人能懂诸葛家的巧器?”他一面自言自语一面喂慕容吐谷浑和李雄吃下药丸。
过了一个时辰,龙仙游解开了三人的穴道,三人盘膝坐好,按着《黄庭经心法》上所载的法门,把气息调匀,练了一个时辰,精神大有好转,问他们发生了啥事,三人茫然无知。
龙仙游心中大是遗憾,觉得刚才报复了马六斤很是有趣,醒来一问,他却全然不知,这和没报复有啥两样,白欢喜一场。
三人回到了金谷园,碰见巡逻的卫士,都觉得他们用一种异样的眼光,看着三人,觉得很不自然。
慕容吐谷浑道:“大概是他们发现了我们藏身之地,以后我们要多加小心。”
马六斤道:“我们行藏暴露是一定的了,但不知是吉是凶?他们明明知道我们的行踪,却隐忍不发,还给我们送了解药。不知是何居心?”
李雄道:“看来他们有一个大的阴谋,而那个送药之人,好像和龙老前辈有莫大的关联。”
马六斤道:“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们拭目以待。”马六斤轮了一下胳膊,“咦!我觉得身体好像有了变化,浑身有使不完的力气。”
慕容吐谷浑和李雄也有同感,“难道说我们还因祸得福了不成?”
他们来到下人的居所,已经有人给他们准备了三间小屋,打扫得干干净净。
天近晌午,他们吃了一些东西,盘膝坐在床上,练习《黄庭经心法》。
又过了两天,贾王妃又来了兴致,在锦雀堂大厅观看人狗争雄。
定更天刚过,锦雀大厅内灯火辉煌,各路观众陆续到齐,司马衷欢呼雀跃跳来跳去。
像上次一样,薛珂儿搬动机关,地厅下陷,薛珂儿纵身一跃坐到一架凤首箜篌前,芊芊玉手一拨,美妙的声音如水般倾泻下来。春、夏、秋、冬四使放出十六条大狗,把三人围在中间,这十六条狗比上次那八条更凶猛,嗷嗷狂吠一拥而上。
慕容吐谷浑、李雄、马六斤背靠背站好,三人双掌齐出,或击中腹部,或打中脑袋,六条大狗被他们击退,其中有三条大狗被击毙了。
三人一愣,心中暗道:“难道说我们功力强到了这种地步了吗?”
再次出掌又击伤了三条大狗,那些狗的确凶悍,没受伤的露出白森森的牙齿,还是往上闯,三人又击毙了两条狗。
壁上的观众连声叫好,地母蓼若花大惊失色,低声道:“王妃殿下,这三人留不得,几天来武功大增,照此下去用不了几年,三人就会练成一流高手,您要养虎为患。”
贾南风冷笑道:“哼哼!那可由不得他们了,他们是我砧板上的鱼肉,我想什么时候动刀,凭我的心情。”
她用眼睛瞟了一眼薛珂儿,大声说:“薛左使,派出恶狗阵的最强阵容,不要坠了恶狗阵的威名。”
薛珂儿右手急弹,箜篌声音一转,变得猛烈激昂,春、夏、秋、冬四使一声唿哨,在东南西北四个方向上,栅栏门一开,涌出了几十条大狗,把三人围了七八层。
箜篌声音陡然一停,又“峥”的一声响亮,接着“峥咙”,“峥咙”缓缓地犹如小雨润物,悄悄地渗进人的心脾。
里面一圈的恶狼跳跃而起,嘴咬爪撕慕容吐谷浑等三人矮下身子,脚踢掌击,三只狗立毙。可是后面的狗或攻下三路,或攻上三路,一波紧跟一波,恰似那重重叠叠的巨浪,狗受伤了,马上就来补充,三人招数没等使老,就得应付后面的恶狗。
箜篌声音嘈嘈杂杂,混沌一片,壁上观众高声叫好,这场****搏斗表演一直持续了一个多时辰。吐谷浑三人已经被撕咬的遍体鳞伤,身上血迹斑斑,不知是狗血还是人血,地上的恶狗也死伤过半。
贾南风看得厌了,叫道:“薛左使,我累了,今天的表演很精彩,这块玉如意就赏了你,他们三人功力进步很快,这恶狗阵恐难抵挡,下次我就要看野狼阵。”
这些观众嘻嘻哈哈离开了锦雀堂,春、夏、秋、冬四使把恶狗关进笼子里,三人如虚脱般瘫在地上。
薛珂儿过来给每人的伤口敷上药,又掏出那鸡蛋大的黑褐色药丸,塞给慕容吐谷浑,“这三枚药丸是治疗疯狗邪毒的灵药,发作的时候再服下。”
慕容吐谷浑望着她俏丽的脸蛋,心中涌起一骨柔情,颓然道:“你何苦这样折磨我?难道你对我没有一点怜悯之心吗?”
薛珂儿宛然一笑:“这疯狗邪毒甚是奇妙,如果控制得当,内力十倍增长,你现在功力大增,和以前判若两人,你难道还不明白我的苦衷吗?虽然有一些风险,可抵你十年寒暑苦练,有些武林中人做梦都想得到此种际遇,你还来埋怨我。”
慕容吐谷浑仔细想来,的确如此,低头沉默不语。薛珂儿像哄一个小孩子,温柔的对他说:“你暂且忍耐一时,我送你一片锦绣江山。”在他脸上抹了一把,转身离开。三人在地上躺了一会儿,马六斤翻身坐起,“咱们得把这些死狗弄到山谷中去,犒劳我那帮孩儿。”
李雄道:“这样一来你那小小的山谷就彻底暴露了,贪一时之口欲,会给他们招来杀身之祸。”
慕容吐谷浑道:“那山谷已经暴露,早晚都是个死,还有什么可怕的呢?”
三人各扛四只大狗,钻进水帘洞,来到山谷中,牛二、游三接过死狗,扒皮刷洗,放在鼎内煮上。
过了一个时辰,肉香四溢,五目灵猴从一块岩石后面跳了下来,马六斤调侃道:“这馋猴子真是阴魂不散,无孔不入,肉还没好就来了,你真会赶时候。”
龙仙游手抓一根藤条,荡到谷中,“马猴子你说什么?我传授你们的武功难道就抵不住你几块破肉,两斛浊酒,小肚鸡肠,斤斤计较。”他双手抱在胸前,踞在一块凸出的岩石上,满脸通红。
慕容吐谷浑笑道:“龙前辈,不要焦躁,我六斤兄弟同你开玩笑,不要当真,我们还得求您老人家指点武功呢。”
龙仙游像猴子一样跳了下来,“还是慕容公子识大体,将来封侯拜相,前途无量,你马六斤就配做个叫花子。”
马六斤大怒:“你说我是叫花子,都两回了,难道说就凭你一句话,可以决定一个人的命运吗?我祖上也是赫赫有名的将军。”终究还是一个孩子,说着说着就哭了起来。
李雄道:“小兄弟莫哭,我不也是叫花子吗?天当被,地当床,一人吃饱全家不饿,有啥不好,你祖上是谁?给我们讲一讲他的英雄故事。”
慕容吐谷浑道:“马兄弟是汉朝伏波将军马援之后,他还有祖先留下来的《平南枪》枪谱呢!”
龙仙游嬉笑道:“真还看不出来,小叫花子竟然是名门之后,失敬失敬。”
慕容吐谷浑道:“牛二、游三上酒肉,我们边喝边聊。”
酒肉上来,四人先喝了两大斛,李雄道:“看来黑皮憨后要对咱们下手了,这野狼阵比恶狗阵可厉害多了,就凭咱们一双肉掌,对付那坚如顽铁的狼牙,凶多吉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