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上石块和雕铃大箭雨点般落下,转眼间三停人马倒去了一停。半山腰之间,左边朝阳弯弓搭箭对准了冲在前面的一名千总的硬嗓咽喉,弓弦响处应声而倒,右边慕容翰对准另一名千夫长说了一声:“着!”一箭贯胸而过,箭的去势未减,又稍带射死了一名小兵。
两名主官一死,士兵往下就败,他们周围各有二十多名神箭手,一箭一个,转眼之间死了一大半。
吓得士兵不敢再跑,趴在地上不敢乱动。
宇文屈云大急,口不择言:“两军还未交战就折了许多人马,大失军威,我家有十万之众,却还闯不过这一个小小的山谷。再给我冲。敌人凭借地利和硬弩,还能射死我十之众。”
军兵再乱一阵,又组织了一批敢死之士约有一千余人,向前冲去。这一次山上滚下的滚木擂石,不像先前那样密集。这些人冲到谷口,摆在谷口的盾牌忽啦一下撤开,露出了两千名弓箭手,一排排羽箭射来,好似下起了一阵箭雨,顿时人仰马翻,剩下的士兵转头就跑。回来的也就二百余人,各个都是丢盔卸甲,非伤即残。
宇文屈云气得哇哇大叫,扬起马鞭,披头盖脸地对逃回来的士兵一顿猛打。边打边喊:“一群废物,养兵千日,用兵一时,我好吃好喝的养着你们,到了紧要关头,却连一个关口都抢不下来,我养你们何用,我养你们何用。”
“大王息怒!这一阵由我兄弟三人去闯,我就不信,这个小小的谷口能挡住我们黑水三虎。”
宇文屈云抬头一看大喜,原来是宇文虎和宇文豹、宇文彪。这三兄弟长得虎背熊腰,个高臂长,双臂一晃有千斤的力量,勇冠三军,听到三人的名字都令人丧胆。
宇文屈云道:“三位将军勇猛,替本文主解忧,若要攻下两狼山首功一件。”
“大王你就擎好吧!”三人左手挥动盾牌,右手挥动合扇板门刀,向前就冲,后面跟着他们的五百勇士。
山顶上滚下来的雷石被他们用盾牌挡开,一直冲到谷口,这时朝阳和慕容翰早已从半山腰上下到谷口,二人骑在马上,威风凛凛,手握硬弓,拉提满圆,朝阳瞅准了冲前面的宇文大虎,嗖地一箭射来,那宇文虎也不含呼,见那支箭近了抡动盾牌,把箭打飞,正在这空挡,又一箭飞来正好钉在了他的咽喉上。宇文大虎大吼一声惊天动地,死尸“咕咚”一声栽落马下,宇文二豹心疼得哇哇大叫,舞动大刀往上就冲。“大胆贼子敢杀我兄长,我和你拼了。”
慕容翰笑道:“匹夫之勇,你大哥刚走不远,你动作快点能撵得上他。”
前手一抬,后手一松,一箭直奔他的面门,宇文二豹挥刀挡开来箭,又一箭射来再挡开,第三支箭他再也没挡开,一箭钉在他的心脏上,疼得他跳下马来,伸手拨出长箭,血像箭一样射了出来,他舞动长刀还往前跑了一几步,一头栽倒,无力地抬起头,带着满腔怒火追他大哥去了。
慕容翰笑到,“这厮也着实了得,还没有人能躲得过我的一箭。”
朝阳道:“难道折冲将军的慕容一箭是白叫的吗?”
慕容翰道:“休提休提,这次却缀了我的名头,还是小由基厉害,我不及你。”
朝阳道:“哪里哪里,咱们还是想一想怎么打发这个小鬼吧!”
原来宇文三彪正催马奔了过来,以盾牌护住全身,大刀抡动如风。
慕容翰道:“用你的金刚透甲箭,我助你一臂之力。”
朝阳说:“我早就准备好了,着。”一箭射向盾牌,慕容翰用起天地无极神功,把弓拉得满满,眼看就要把弓拉断,猛一松手,箭似流星直撞朝阳的箭尾,“波”的一声巨响穿透了那面坚盾射进宇文三彪的胸膛。三彪大叫一声,“大哥二哥慢走,小弟给你们报不了仇,我也随你们去了。”
这一场战斗惊心动魄看得两边的士兵都呆过了半天,慕容部落的士兵才大声叫好,欢声响彻两狼山。就连宇文部落的人也都在心里暗暗折服,一下子失了锐气。
宇文屈云这时反而安静下来,嘴里不停地念叨着:“为之奈何?为之奈何?”慕容剑道:“我们还是撤兵吧!从另一条走,进攻大棘城。”紫阳道长道:“我看敌人借助了地利,普通的人是万万攻不下来这座两狼山的,还是请长白三鹰帮我们拿下两狼山吧!”
长白三鹰,云里秃鹰白亮道:“看对方用箭的二人并非普通的将军,他们是怀有绝顶武功之人,我们盲目乱闯就成了他们的活靶子。大兵团大战不像江湖械斗,到了晚间,我们一战可成。”
宇文屈云看看天色,早已过午已是申牌时分,这才发现自己的肚子饿得咕咕叫了,看看周围的士兵各个都是垂头丧气,一点精神都没有,命行军主薄,吩咐下去埋锅造饭,安营扎寨。到了酉牌时分他们才吃罢饭,都聚在中军大账商量对策。
慕容剑道:“大王,我们还是退兵吧!从大路走,过徒河直奔柳城,我们可以绕过柳城和柳家堡直捣大棘城,这里的道路我非常熟悉,用不了三日这十万大军定然把大棘城围得水泄不通。”
慕容斩道:“我大哥说得是,内里有我两个兄弟做内应,让他斩关落锁赚开城门,大棘城唾手可得,擒慕容廆易如翻掌。”
宇文屈云一时竟没了主意,用寻问的目光看着紫阳真人。紫阳真人眉头紧锁,“若要攻下两狼山,也就破了大棘城的门户,不用一日即可包围大棘城,正所谓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今夜我同长白三鹰、诸家四豹,还有慕容兄弟、冯帮主,带领三千兵马前去劫寨。谅他慕容家兵马再强,也就依仗强弓硬弩,黑夜间看不分明他就失了优势,一战可破。”
宇文屈云大喜,“就依先生之计,午夜子时行动,我在军中为众位英雄摆酒设宴,为你们庆功。”
慕容翰和朝阳射死宇文三只虎,士兵们潮水一样退去,敌人阵营里开始建立大营,埋锅造饭,他们也安排下游动哨兵,带领众人回归大营,命令开饭,都是上好的牛羊肉,只是没有酒,大家饱餐一顿,都已经疲累已极,倒头便睡。慕容翰同马一山和朝阳,“马帮主、朝阳将军今天我们大获全胜,折了宇文家的锐气,下一步我们该怎么做?”
马一山道:“今天一战,你们二位大出风头,我们几个都馋得眼红,明天我们出马挑他几员战将过过瘾。”
王九凤道:“我们阻挡敌兵靠的就是弓箭,白天敌人来攻,我们能看清目标,到了夜间,弓箭就用不上了,我们谨防敌人来劫寨。”
朝阳道:“我看敌人冲锋三次,死伤无数,把他们都打怕了,黑灯瞎火他们未必敢来。”
慕容翰道:“九凤凰说得对,我们决不可掉以轻心。”
马一山道:“大元帅,我们出发之前,大都督给你一枚锦囊,吩咐若有疑问,拆开来看,必有计较。”
慕容翰道:“对啊!我怎么把这个茬给忘了,如此湖涂岂不误了大事。这个大元帅我做不来,还是马帮主来做吧!”
马一山道:“大王子,说得哪里话来,你英明果断,神勇无比,做这兵马大元帅正是合适,莫要谦虚了。”
慕容翰拆开锦囊,露出一小块糙布,三人头对头仔细观看。“两狼山地势险峻,我军一战必然大胜,但宇文大军也不都是泛泛之辈,谨防敌人夜间来动营,可先在半路设置路障和拌马索,敌人攻到谷口,可利用野狼阵破敌,其后是几位军督阵,防备漏防之鱼,夜间放出五目灵猴,士兵们可安然大睡,可保无恙。”
朝阳道:“大都督真乃神人也,算无遗策。”
慕容翰道:“这不全是我父王的筹划,是那神机军师诸葛先生的妙计,此人是诸葛武候的后人,必得武候的真传,再加上他又学习了刘帮的《百败兵法》当然了得。好计!咱们就按他说的办。马上安排路障和拌马索。”
夜里出奇地静,初春时分北方还是冷得很。宇文屈云大元帅的大营的雕楼上刚打过三更。有一队人马悄无声息地潜出大营,他们各个收拾得紧身利落,人衔草马衔环,在夜色的掩护下,一声不响地扑出两狼山的谷口。
冲在最前面的是慕容剑和冯渊龙,他们寄人篱下,还想要出人投地,免不了要争强显胜,表现一番,欲抢个头功,二人抢到半路突然马失前蹄翻身落在马下,二人连声呼疼,黑暗中长白三鹰去里秃鹰怒道:“禁声,莫要让敌人知晓。”话声未落他的马也已倒下,云里秃鹰在马上一纵跃起,轻轻落在一块高高的岩石上。低声呼道:“小心了,有绊马索,众人下马牵马前行。”紫阳真人和剩下的二鹰业已下马,士兵们摸索着斩断了绊马索。头前开路,刚走出不远,士兵们又踩到了铁疾黎和竹签子上面。他们可顾不了许多呼爹喊娘,破口大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