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月听了狱卒的转告,心里说不出的沉重,脚步沉甸甸地回到驿馆,就见驿馆前停着几辆马车,而一个管事模样的正在驿馆门口张望。他见着江月,作了个揖,道:“官爷,能否劳烦通传一声,我是京城纪府的管事叫陈风,想见大理寺左少卿纪大人。”
“你是京城纪府的?”江月疑道。陈风点点头,掏出府里的腰牌。江月看过后,揉了揉眼睛,道:“纪大人他今早刚被押去提刑司……”
陈风怔住,后面一辆马车的车帘掀开一角,有人焦急地问:“这位官爷,是真的么?您说的是京城纪府的三公子?”车里探出一个姑娘,头戴着帷帽,看不清模样。还有人轻呼“小姐”之类的话,有些焦灼之意。
江月猜应该是与纪大人相熟的某位大家闺秀。她没有再看,只是拱了拱手,道:“千真万确,我正是纪大人的属下,刚从牢狱那儿过来。”
陈风愈发焦急:“能否劳烦官爷领我们过去一趟?”
江月自然是愿意的,但凡是与纪大人有关的,她都觉得有一分亲切。
待到离大牢还有一条街的地方,江月跳下车,道:“陈大哥,那儿的牢头已经认识我,说什么都不放我进去,不如你们自己去试试,看看能不能进去见上一面?”
陈风道了谢,后面马车里的那位姑娘也向江月道了谢,一行人这才急匆匆往牢狱去。
江月悄悄跟在他们后面,躲在拐角处偷偷看着。
陈风走在前面,后面那辆车上下来一个着鹅黄袄裙的姑娘,头罩着帷帽,身侧跟着两个婢女。前面的陈风跟狱卒好说歹说,又不知递了多少银子,居然——进去了!
江月一时愣住,又蹲在角落里继续等。
且说狱卒领着陈风、婉雯还有一个随身丫鬟进到牢内。婉雯见牢里里面幽暗无光,只隔几步点了盏油灯,鼻子一酸,就想哭了。待见到盘腿而坐的那个人时,这些日子赶路的辛苦就不再觉得有什么,她攥了攥手,正要开口唤一声“凤英哥哥”,旁边的陈风就哑着嗓子喊道“三少爷”,婉雯便将那四个字吞了回去。
彦璋见着他们来,不觉一怔:“你们怎么来了?”
“三少爷,家里收到您的信,一边厢赶着去给大少爷报信,另一边夫人说要来临安,府里上下都劝,于是杜小姐就替夫人来了……”陈风三言两语将事情解释一遍。
彦璋闻言,抬眸望了婉雯一眼,作了个揖,道:“谢过杜姑娘对家慈的照顾。”
婉雯红着脸摇了摇头,这才小声道:“凤英哥哥,我们都是……一家子,别见外。”
彦璋收回视线,望着陈飞,训斥道:“别再胡闹,赶紧送杜小姐回镇江。”
“不,凤英哥哥!”婉雯陡然掀开帷帽,一双杏眼哭红肿,她道,“我要留下来,咱们一起想法子救你出来……”旁边的婢女吓了一跳,连忙又将她帷帽罩好。
彦璋顿了顿,压低声道:“出去之后找我原来的属下,叫江月的——她知道实情,即刻告诉父亲。”
陈风连连点头,正好那边狱卒也来赶人,婉雯望着牢中那人,又擦了擦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