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门当然要做好出门的准备,我戴上帽子,套上耳套,又裹上一件大棉袄,系上一条厚厚的围巾。
顾子衿看着我的“战袍”加身,装备齐全,扶额。“许悠悠,我真怀疑你待会儿还走的动路吗。”
我看着顾子衿着装轻便,唯一称得上可以御寒的装备就是脖子上挂的一双针织手套了。
我把手揣在口袋里,心里叽里咕噜,带着手套怎么玩雪啊。
一出门我就被扑面而来的寒意逼退了两步。
A市近年来难得下雪。气温虽说不高,跟北方那些城市比起来也算是温暖了。
所以下雪这种事对我这种土生土长的南方人还是挺值得期待的。因为昨天下了一晚上,今天地上就积了厚厚的一层。
我们俩顶着寒意就勇敢地出门了。真的勇士敢于直面凛冽的寒风嘛。
不得不说,一片银装素裹的确实挺赏心悦目的,我踩着雪,下了雪之后的世界显得特别静,“吱嘎吱嘎”的踩雪声和着舒缓的心跳,让我整个人都放松起来。
小区楼下的公共健身休闲区域已经被白雪覆盖了。我兴冲冲地跑了起来,身后传来顾子衿的声音:“许悠悠,你慢点,脚下滑。”
话音刚落,“啪”地一声我就摔了个狗吃shi,哦不对是人吃雪……
我摸着膝盖,没缓过劲儿,没想到还挺疼的。顾子衿这是在心里诅咒我了吧。怎么这么灵验,说什么来什么。
我决定给他点颜色瞧瞧,至于什么颜色。肯定是白色。为什么呢。
我偷偷抓了一团雪,在手里捏成球状,藏在身边。然后闷声趴在地上装尸体。嘿嘿,我就不信你不上当。
果然,身后传来顾子衿杂乱无章的脚步声,“许悠悠,你怎么了。”我“呜呜呜”地喊疼。
趁他刚刚靠过来的一瞬间,把准备好的雪球一下子扔在了他那张俊脸上。他猝不及防,就这么没有一点点防备的被我砸了个正着。
“哈哈哈哈哈哈”一团雪稀稀落落地掉下来,有的还赖在他的眉毛上,不肯走。“顾子衿,你这样还真像老大爷。”我保持趴在地上的姿势,不顾形象地笑的前仰后合,完全忘记了眼前这个人的本性。
顾子衿把我拉起来,转了一圈,确定我没受伤之后。微微一笑很倾城地吐出一句:“很好。”我情不自禁地缩了缩脖子,觉得周围的温度都低了好几度。
做人嘛,做重要的就是–––不能飘!
人在得意的时候往往容易乐极生悲,比如说在接下来的十分钟里。
顾大爷身体力行地对我进行了深刻的教育,他用“雪”的教训让我深刻反省了自己这种偷袭行为的可耻。
我一个大写的不服!以前古代打仗时候也老用这种手段的呀!兵不厌诈好不好!难道是我没学到其中精髓?不可能呀,我的悟性如此登峰造极……
我看着面前的顾大爷又蹲下制造了一个超级大雪球,蠢蠢欲动的样子,我才终于明白,不是我方太弱,这问题出在对手太强大。
眼看着这雪球蓄势待发,我直挺挺地倒下躺在雪地了。刚才玩累了,躺下别说还挺舒服的。
顾子衿走过来,高大的身子遮住了头顶的太阳。“我还没砸,你倒是自己倒下了。快起来,地上凉。”说着就伸手来拉我,我反手一拽,他被迫跟我一起躺下。
因为刚才的异常激烈的战役,准确的说是我丧权辱国了……我俩都有些疲惫,躺在地上平复着呼吸。
这时候天上倒是飘起了纷纷扬扬的雪花,点点晶莹轻轻地落在脸上,发上,我长大了嘴巴,任由那晶莹就这么落进口中,又吧唧了几下嘴,嗯,有丝丝甜意。
顾子衿伸过手,捂住我的嘴巴,我哀怨地表达着不满。
“许悠悠,你这个馋猫,饿了我们回去吃饭吧。在外面呆太久要感冒。”他利落地翻身起来也把我拉起来。
刚才还不觉得冷,现在手却有些冻了,我不断地搓着手,呵着热气的时候,顾子衿却拿下脖子上挂的手套,给我戴好。
“不用了,你……”我有些推拒。
“我不用,这本来就是给你带的。我不冷。”我看着他低下头认真给我戴手套的样子,不止手暖融融的,不知道为什么整颗心都暖和了起来。
走在路上,刚才的雪还没有停,反而有点越下越大的趋势,我们俩头上都落上了一层薄薄的雪。顾子衿拉着我,伸手替我掸了掸肩上的雪花。
“许悠悠,你看我们这样一直走,是不是就可以白头到老。”
“啊?”我迷迷糊糊地抬头。
他却不再理我。
最美的不是下雪天,而是和你一起的此去经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