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定要问清楚一件事情,那件至关重要的事情。
“哥哥,我可以进来吗。”齐萱的心扑通扑通的,深呼吸了两下压下心底的不安。
“嗯。”里面模模糊糊传来清冷的声线。
她抚了抚领子和袖口,开了门,白璟行正在看书,莹白的灯光让他气质越发凉薄。
“你在看书啊……”她没话找话,企图找一个切入点。
“嗯。”头都没有抬,连一个眼神都吝啬给予。
“我……想问你一个问题。”她搓了搓手,吸气吐气。
“嗯。”白璟行还是没有抬头,平时习惯了他的冷遇,只是许悠悠的出现打破了这种平衡,她有种预感,哥哥心底这平静的池水终于要起波澜了。
“你有没有喜欢的人?”她到底是问了出来,竟然有种劫后余生的解脱。
书房里一片安静,好像刚才那句话根本没有被问出口,一切只是齐萱的幻觉。
过了半个世纪那么久,齐萱从没觉得那么难熬,好像是绞刑架上等待死亡的犯人,只等着他的一声令下,“嗯。”轻飘飘的,异常坚定没有一丝犹豫。
虽然可以是想象中的那个答案,齐萱的心还是狠狠地疼了一下,就要喘不过气来,她想逃跑,可是脚像生了根一样僵在了原地。
“还有事?”大约是想起了那个记忆中笑颜如花的女孩子,白璟行的声音都不再冷硬,眉眼冰雪消融,难得开口主动和齐萱说了一句话。
“你喜欢的人是谁?”她不甘心,明知道再问下去不过是再心头再插上一刀。
“你不认识……”白璟行好看的眸子已经染上了清浅的笑意,只是这微笑在齐萱看来比凌迟处死更折磨。
“是不是许悠悠!”她几乎是歇斯底里,白璟行的笑意生生地被止住,仿佛是退回了自己的世界,刚才的温柔全部悉数藏起不肯再对他人分享分毫。
齐萱泪眼朦胧地将他的情感变化尽收眼底,“我讨厌她,我讨厌……”她抽抽噎噎地狼狈离开。
白璟行靠在椅背上,有些疲惫,大概是妈妈跟她说了什么。齐萱的感情他多少有所察觉,原以为不过是兄妹之间的情感,只是现在看来,已经越界了。
她到底喜欢自己什么?白璟行合上书本,例行公事一样进浴室,放水,白白的雾气很快盈满了整个淋浴间。
洗完澡他换上白色的睡衣,擦了擦镜子上的水汽,他的脸就被完完整整地映了出来,难道是这张脸?
不由得浮现出许悠悠以前偶尔对他花痴的表情,嘴角的弧度越发好看。不过这么久了,这张脸对她还有没有吸引力……白璟行呆呆地望着镜子里那个已经长高,越发俊朗的少年,咕哝了一句,大概真是脑子进水了。
才开门走出去,清爽的空气让他的脑子稍微清明了些,擦了擦头上的水,可是有些记忆和情感却越想抽离越是清晰,躺在床上,他混混沌沌又想起了那个笑容灵动的许悠悠,但愿今夜还能梦见她。
白璟行的那个几乎淡的看不出的笑意盘根错节的绞的齐萱的心要窒息一般,她冷眼看着许悠悠自在畅快,心里的嫉妒却滋长开来。
哥哥还有那个顾子衿都绕着她转,她终于忍不住,背着爸爸让家里的佣人弄来了高浓度的泻药。她不能让许悠悠这么风光无限,生活滋润,是她抢走了哥哥的心。
可是看到许悠悠在台上死撑着,不可能,她明明喝了那瓶水……
下了台许悠悠痛的死去活来,拉的昏天黑地,顾子衿冲进女厕所的时候,看到的许悠悠贴着墙角滑下,几乎失了人气,让他不禁想起了三年前医院里的意外,一颗心纠起来疼的无以复加,不顾别人的眼光,“悠悠,别怕别怕,我来了。”抱着许悠悠就跑,担心过剩,脚步凌乱,一下子也没了方向。
听着许悠悠微弱的呻吟,顾子衿才稍微冷静,关心则乱,该死,赶紧求助老师打了救护车电话。
一上车就握着许悠悠的手不肯松开了,有医护人员为了缓解紧张的气氛,打起哈哈:“同学她是你什么人啊。小女友?这么紧张,哈哈你们老师知道么。”
“她是我的命。”顾子衿看着许悠悠苍白的脸色,把许悠悠的手放在自己的唇边吻了一下,好像用尽了所有的力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