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跳将下去,一路疾驰,远远瞥见,橙赤衣衫,一行行、一对对。
一干小匪却并未慌神,蓝绿黄紫却是整整齐齐,远远撇见,亦是密密麻麻。
围着、却是不敢妄动。
分行分列,一个绿衫老头却是那么的不起眼,却是隐在人群中,有条不紊的缓步前进,步下不发出一声响,在黑夜密密麻麻的人群中却是那么的深沉、不可揣测。
反观对面,八匹马,坐着八个人,京都八神卫一脸蔑视的看着前方,五百高手护卫,千余金威军紧随其后,领路人瘦瘦弱弱,不是那日在茶馆碰到的狼豪又会是谁?
狼豪沉稳的坐在马上,望着贼人却是也浮冷笑,然待到望到几十丈外的几人时,面色一变,低声对身旁人诉说几句,似是放心,不在得意洋洋反而小心翼翼。
京都八神卫,共有八人,其中已飞鱼手云别鹤为最,又已江别沉、鹤长存为统领,三人在前,余下五人安坐马上,身形沉稳、纹丝不动。
一个个聚精会神、一个个满脸蔑视、一个个高人风范,一个个气息沉稳、一个个趾高气扬,京都里的官宦都这样。
待到几人路过。
马上的江别沉却是开口道:“一干贼等,而今某家奉命缴贼,还不快束手就擒,莫待某家发火,让尔等顷刻间化为齑粉。”
方至极却是冷笑一声,打量起这八人。
八人俱皆一色黑,黑色蟒袍,腰系金带,头顶朝阳帽,或粗犷、或放荡、或俊俏,却是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傲。
黑色稠底靴子,黑色大袄,腰间别着或刀或剑。
八人只是静静的在马上一座,就胜似千军万马。
马上的云别鹤却是打量起地面上的二人,为首那人,拿着丈二方天画戟,一张国字脸,浓眉墨发,两眼目不转睛的看向前方,专注。
精简的小衫内蕴藏着近乎狂暴的力量。
身旁那人穿着简约,麻布衣,足下一双麻布鞋,手提一根四五尺有余的黑色短棍。
头发蓬乱、双眼迷离,却是似有哀怨,然而纵使哀怨,也阻挡不住眼中那狂暴的杀意。
若这杀意释放,必然屠杀一片。
身后几人却是一个个垂着头,似是认可,亦似是为他们默哀。
这倒勾起那鹤长存的怒意。
暴吼一声,一提腰间亮银刀,刀长四尺有余,轻盈、薄刃,释放着寒寒的光,伴随他近乎狂暴的杀意,肆意泛滥,眨眼间劈出六十六刀,一向已快致胜的他,一出手必是惊天用地,或那是屠杀。
巨人刘三忽的动起,与之交战在一起。
一条狼牙棒,左忽右晃,虽是高大,却是灵活。
一时间不相上下。
云别鹤却是见此,却是跳将而起,抽出宝剑,与那使方天画戟的方至极都在一起。
余下几人却是与那另外几神卫酣战。
这一杀只杀得惊天动地、天昏地暗,日月无光。
却是不提。
单提那成不忧,却是迎上了那看似瘦弱同样惊人的京都神卫。
京都神卫一杆枪,却是大杀四方。
或挑或扬。
仗着枪长,却是将那本不相上下的成不忧却是逼得连连倒退。
酣战许久,成不忧却是渐现败迹。
京都神卫却是冷哼一声,暗道:“原来这小子却是个雏,虚张声势。”
试探几回。
却是心中不由得大喜。
却是加紧了脚步,却是酣战在一起。
成不忧冷笑一声,暗道:“小爷正好借你练剑,哼,既然穷追不舍,小爷自会让你有后悔之日。”
却是提起神,不敢大意,拆招几回合,又跑,又逐。
京都神卫却是一翻身,挡住,又是酣战许久。
这一斗不知斗了许久,京都神卫虽是力气惊人,难免气喘吁吁,反观成不忧却是面色不变,气息依旧沉稳,京都神卫虽是诧异,哪只剑已至,岂能有逃跑之举。
又是举枪迎上。
越大越惊。
又是片刻,暗叫不好,却是中计。
不知这小子使得什么歪门邪术,自己却是动弹不得,喊也喊不出。
眼见宝剑再至,心里啊呀一声。
呜呼矣。
地面多了一个斗大的头颅。
成不忧却是收了剑。
静静的揣测。
长生道剑法几篇,似是了然一些。
匆匆的比划几式,业已差不多。
忽的跳起,纵身飞掠,加入酣战。
又是酣战几百回合,又有几个人莫名其妙的死了。
余下三人却是一惊,急急退去。
忽的一个小娃娃跳起,手掌一拍,宛若雷鸣,一掌拍在云别鹤的后背,云别鹤当场昏死过去。
五百高手诛杀千余人,亦有损伤,眼见群匪节节败退,却是心里暗喜,加紧脚步,忽听一声令,却是不得不退去。
这一退,却是上了贼人的当,不过片刻已是折了大半,其余人却是惊慌未定,暴退而去。
这怎生上了贼人的当。
原来退路旁,忽落滚石、火球,外有一白发老者所向披靡,折杀一阵。
一条大旗忽的挑起,听得嘶喊声,一干人惊惶未定。
又是几声喊,胆颤心惊。
却是趁此时,弓箭悄然射出,淬不及防,近乎死伤殆尽。
望着一干人等退去。
成不忧道:“这群小厮近乎死绝,我等也该退去了。”
忽的听一声好爽笑,却是厉老头。
厉老头初始时还极远,刹那间却是近在眼前。
厉老头道:“某家闲来无事,就陪小兄弟走走,老夫纵横多年,未曾见过如此道术,倒是妙哉。”
余下几人却是听得不知所以云。
厉老头道:“不知小兄弟何意?”
成不忧沉声道:“前辈既然愿去,某也不便阻拦。”
风不平说了几声好字,道:“我观前辈武功高深,不知江湖绰号为何?”
厉老头眼睛深沉,原本浑浊的双眼却是如同变色,沉声道:“某绰号不提也罢。”
话毕。
厉老头似是黯淡,众人知道这老头心里也有难处,遂收了兴趣,忍住,作罢。
三人相伴而行。
风不平轻声道:“兄弟,这比当初想的还好。”
成不忧道:“呵呵,兄弟还有一桩心愿,日后还望前辈成全。”
厉老头道:“怕是又是一处难处。”
成不忧道:“该来的自会来,躲也躲不过,某遭了六月追杀,隐姓埋名,快要讨债的时候了。”
厉老头道:“你还稚嫩,尚且孤身一人,依我看还是略作图谋。如今落莽山有了你等,我也是放心,忽觉某又有精进,当会会当初的老朋友了,唉,匆匆一别已然二十年。”
最后几句却是说的极低,近乎自言自语。
三人漫步而行,牵着马,在夕阳下,却尽是落寞。
夜幕悄然升。
残阳早已落。
似乎来的太早,亦或是来的太迟。
又有谁分得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