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用面无表情地看着林青,林青急忙站起来,恭敬地站到门后,等待着吴用进来。吴用咳嗽一声后,满脸堆笑地走向我,紧紧地握住我的手摇晃道:“安神医真是神医呀!只用了一贴药,公明哥哥病情就大为好转。刚才还要了一碗小米粥,看样子过几天就可以下床走动啦。哈!哈!哈!”
这怎么可能?军师不是开玩笑吧?自已都没有给宋江详细诊断,还没有确定他到底得了什么病?怎么这么快就有了起色?这简直不可思议!我心里虽然这样想,脸上却不敢显露出来;因为自打上了梁山后,发现传说中的梁山并没有想象中那么美好,相反到处充满着诡异。于是谦虚地说道:“还是公明哥哥身体素质好,能抗得住病魔的折腾。”
吴用笑道:“哪里!哪里!还是你的医术高超,简直是扁鹊再世。你看,只要你一到病魔就吓得逃跑,真是药到病除,不愧为当世华佗!”
我还想谦虚一会,吴用爽朗地笑起来:“神医啊神医,你的到来真是梁山有福,我想公明哥哥不会亏待你,梁山众好汉也不会亏待你。”
二人又交谈了一阵,吴用高兴地走开。当吴用走到林青身边的时候,皱了一下眉,不满地看了他一眼,然后大踏步走了出去。
林青急忙送吴用到门口,站在那儿好久才回过头,我走到林青的身边,发现他的脸上变得煞白,于是关切地问道:“林青,你怎么啦?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林青立即回过神来,强打着精神:“没事,没事,我一点都没事。”
我发现林青好象很怕吴用,于是故意问道:“军师平时很严厉吗?”
林青几次想开口说话,张了张嘴又住口不语,我微微笑道:“只是随便问问,想了解一下军师,你要是不想说就不要说。”
林青好象是个急性子,有话不说出来有点难受,最后实在忍不住低声说道:“神医,知不知道为什么你一来,宋首领的病马上就好转?”
我大叫一惊,这个正是我想知道的原因,急忙走到门口看了看,然后将窗户关严,神色严俊地看着林青:“什么原因?”
林青说道:“宋首领根本就没病,只是打不下大名府,又没有借口撤兵,所以想出个装病的法子。首领生病了,撤退回梁山就理所当然。”
“这个嘛?到是有点可能。”我沉呤着问道:“那他背上的疽疮是怎么造成的?”
林青悄悄地说道:“我本是宋首领的亲兵,有一天他叫我们几个出去抓赖蛤蟆,然后捣烂放在背上,癞蛤蟆本就是有毒的东西,放到背上用热水捂住,一个晚上就腐臭难闻,别人看起来以为是生疮。”
领导的秘密不可随便乱说,更何况是领导的隐私?我听后急忙制止:“别再说了,再说下去,恐怕你有生命危险。”
这时林青伤感起来,眼圈开始变红,然后呜咽道:“当时我们总共有三人去执行这个任务,你想在冰天雪地里找赖蛤蟆有多困难,我们的手冻裂,脚冻肿,花了几天时间才找到一只。当我们将那只赖蛤蟆带回来后,当场就受到首领的责备,说我们办事不力。”
“两个同伴当晚就以擅自外出,不听将令捕捉赖蛤蟆的理由被砍了头。我之所以没死,是因为第二次攻打祝家庄的时候,宋首领要我陪着军师巡查。当时我护着军师走在庄园外,冷不防一枝冷箭射来,我扑上去用身体护住军师,替军师挡了一箭。就是因为救过军师,所以暂时保证小命,说不定过几天就被拉出去砍了头。”
林青停了一会接着说道:“可我们外出捕捉赖蛤蟆,明明是受了将令,后来竟然说我们擅自外出,你说天下还有讲理的地方吗?不过我后来捉摸着,可能我们将赖蛤蟆带回来的时候,提在手上大摇大摆地进来,而没有将它包起来,让其它将士看到。”
我不禁打了个冷颤,发现梁山比想象中要复杂的多,特别是刚来时宋江看我的眼神,那种眼神深髓入骨,是一种冷漠与怀疑的眼神,哪里有半点病人的无助?现在想起来都有点害怕。
我的心一阵阵发沉,发现梁山同所有黑社会组织一样,表面上客客气气,称兄道弟,转过身就恨得咬牙切齿,恨不得扑上去捅他一刀。
这时门外有人“咚咚”地敲门,林青脸色顿时变得煞白,林青的嘴不紧,这样的人在领导自边就是定时炸弹,随时都可能引爆,死亡的钟声随时都可能敲响。
林青不敢开门,我急忙走过去拉开房门一看,原来是宋清。他手里捧着包东西走了进来宋青一看到我,高兴地跳了起来:“安神医,真是神医呀,我大哥的病情好转了许多,特地让我过来感谢你。”
宋清说完将带来的一包东西打开,放在我的面前:“这是大哥的一点心意,希望神医不要嫌弃。”
我走近一看,原来是十两黄金,哪里敢收宋江的礼金,摆着手急忙推辞:“安某刚到梁山,是来入伙不是作客,黄金万万不能收。”
宋清脸色一沉:“难道安神医嫌大哥送得少了?”
这是什么话?哪敢有这样的想法,于是一揖到地连说不敢,宋清接着说道:“既然不是,为什么不收?”
这世道不收钱都有错,我无可奈何地收下,宋青的脸色开始温和,临走时告戒道:“大哥的病就指望安神医了,希望安神医全力医治。”
我看着桌上黄灿灿的黄金,一筹莫展。寻思着宋江送来黄金至少表达两个意思:“第一,宋江的病就是安道全治好的。所以即使发现什么,也不要乱说,而且还能戴上神医的帽子,不要不识趣。第二,宋江送来黄金,就意谓着我是外入,进不了他的核心,以后凡事都得小心一点。”
我想了一想,不由得恨起张顺,如果不是他杀死李巧奴,用得着这么操心吗?在这样的夜晚,这样的时刻,我正楼着李巧奴,喝着小酒哼着小曲呢!但这样的事恨也没用,只能随遇而安,静观事态发展。
第二天一早,我又过去探望宋江,发现宋江的脸色真的好转了许多,他并没有让我走近查看,只由吴用陪着说话,我更加坚信林青的话没有说谎。
这时吴用拉着我的手道:“凡是新上山的头领,都要拜祭晁盖大哥,趁现在公明哥哥气色较好,我带你前去拜祭一番。”
这是江湖的规矩,祭拜了晁盖,就表示我是梁山的一员。我跟在吴用的身后,没走多远来到晁盖的祭堂,一张案桌摆在晁盖的遗像前,案桌上摆放着一些贡果,还有一个硕大的香炉,里面插满着烛香,正袅袅的冒着青烟,一个老兵在此打理照看。
吴用轻描淡写地问了老兵一些问题,然后站在一旁,看着我祭拜着晁盖。我点燃了几支香对着画像拜了几拜,恍惚中看到画像在向我眨眼,我一阵迷糊,差点站不稳。这时老兵急忙将我扶着,我才定稳了神。
敢跟我故乱玄虚,好你个晁盖。听说宋江找我上梁山,就是晁盖托的梦,然后张顺自告奋勇,到南京将李巧奴杀死。我一抬头看到遗像下面有一枝箭,正要伸手就要去拿,被吴用用手一挡:“这是史文恭用过的箭,上面涂满了毒,有点不吉利,神医不可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