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信拉着陆雪漫往外走,却被一排保镖挡住了去路。他们面无表情,站在那儿一动不动,如同雕塑。
“你们给我让开!”
他一声冷喝,气场瞬间大的惊人。
陆雪漫一阵心慌,从没见过他这幅样子。不得不承认,现在的他很爷们,跟以前的大暖男完全是两个人。
那群汉子下意识后退了几步,并没有让开。
如水的眸中泛起一抹寒意,蒋斯喻沉声命令,“蒋勋,把少爷请下去。”
“是!”
带了两个人走到他面前,蒋勋脸上依旧挂着谦恭的笑,微微欠身,“少爷,您要相信夫人,请跟我回去。”
“漫漫,我们走!”
冷了他一眼,司徒信把人护在身前,转身就走。
“少爷,属下得罪了。”
走出没几步,陆雪漫只觉得身后空牢牢的,回头一看,她惊呆了。
司徒信倒在地上,已经人事不省。
掸了掸白手套,蒋勋气定神闲的挥挥手,两个手下蹲下身,直接把人抬走了。
这哪里是请,根本是打晕拖走!
司徒信,你继母这么霸气,我对你表示十二万分的同情。
没了保护、伞,陆雪漫如同掉进狼窝的小绵羊,被一群黑狼团团围住,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看着包围圈不断缩小,她的五脏六腑都缩成了一团。
要死了,要死了,这次真的跑不掉了!
大叔,你肿么还不来?
坐进沙发,蒋斯喻恢复了往日的淡漠,“摁住权太太。我只要东西,不要伤了她。”
“是!”
一个保镖伸手去抓她的胳膊,陆雪漫一脚踢中他的裆部。
魁梧的汉子面容扭曲,捂着下深,痛苦的弯着腰,一动不动的僵在那儿。
几个汉子冲上来,想把人止住。
可她受过专业格斗训练,想抓住她,并没有那么容易。
而且,她的招数非常阴损,不是踢下深、膝盖,就是插眼睛,搞得对方无法靠近。
这么下去不是办法,几个保镖交、换了下眼神。
四个人同时出手,钳住她的四肢,将人摁在地上,总算把她止住。
“放开我,你们放开!”
她像极了炸毛的野生动物,对准左胳膊上的爪子,狠狠咬了下去。血腥的味道在嘴里散开,她却越咬越狠。
那汉子疼的直哼哼,抬手打向她的脑门,她急忙往后闪,这才松了口。
他刚一松手,陆雪漫抡起胳膊,一拳击中右边男人的鼻子。咔吧一声脆响,血一下涌出来,滴滴答答落在地上。
男人倒吸了一口冷气,下意识的往后退。
余下的两个汉子都愣住了,从没见过这么彪悍的女人。
他们稍一松懈,陆雪漫双腿用力一蹬,便甩掉束缚,爬起来就跑。
没等她跑到门口,眼前人影一闪,等她看清那人的脸,已经被钳住了双手。
“权太太,只要您把东西留下,夫人自然会放您回去。”
蒋勋的笑很有亲和力,陆雪漫却心里发毛。
这人的动作快到看不清,走路没有声音,他是人是鬼?
“来人!”
一个护士拎着药箱走过来,撸起她的袖管,用皮筋勒住她的胳膊,拿起酒精棉在她静脉处抹了一圈,然后拿出一只针头。
“你们要干什么,放开我,放开!”
她使出吃奶的力气挣扎,可在蒋勋面前,她所有的努力都毫无效果。
“放开我,救命啊……杀人啦……救命啊!”
陆雪漫扯着嗓子大喊,手不能动,她就不断上窜下跳,不给护士扎她的机会。
护士无从下手,蒋勋也有些头大。
别人听到夫人的名字,巴不得能跟蒋家和司徒家搭上关系,采血一直非常顺利,只有她这么麻烦!
换做平时,夫人一定会让人给她注射镇静剂。
可今天,她不但没有发作,还由着她折腾,实在太奇怪了!
“权太太,你能不能安静些?”
简直是废话,他被这样对待能安静的起来吗?
“不能!”
“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抽过护士手里的针头,蒋勋扣住她手腕的穴位,对准她的静脉就扎了下去。
她使劲儿往后缩,却使不上力气,只能慌乱的大喊,“杀人啦,救命啊!救命啊!”
针头还没碰到她的胳膊,就被一只大手打飞。
来人的动作极快,挥手就是一拳。
拳风霸道刚猛,蒋勋偏身闪开,稍一分神,陆雪漫就被对方捞进了怀里。
他是怎么进来的?
冷峻的目光把她从头倒掉扫了一遍,权慕天发现她的嘴角和袖子上都有血迹,胳膊上还有瘀伤。
“他们有没有把你怎么样?”
“……抢我东西,还想给我打针……一群坏人……”她怕得要死,还沉浸在恐慌之中,一头扎进男人怀里。
大手抚过她的脊背,他轻声安抚,“没事了,咱们走。”
闯进她的地盘,打了她的人,就想走?
没那么容易!
“你给我站住!”
一声怒喝止住了他的脚步。
他回过身,冷漠的俊脸异常阴沉,凤目中杀意浮动,泛起森森寒意,“司徒夫人,有事吗?”
冷哼了一声,蒋斯喻质问道,“没经过我的允许,你凭什么闯进来?”
“没有经过我的允许,你凭什么把我太太带到这儿来!司徒夫人,你想从我太太这儿得到什么?”
冷飕飕的气息扑面而来,此刻的他像极了冷面罗刹。
“这是我的私事,你没资格知道!”
“她是我太太,你没资格这么对她!”
他不过是权氏的后辈,居然这么嚣张,完全不把她放在眼里,简直可恶!
“权慕天,这里是蒋公馆!”
“可这儿是海都!”
男人的意思很明确,海都是他的地盘,谁敢动他的女人,他会不惜一切代价让她后悔!
“你应该知道,脚下这块地根本不属于你!”
几年前,这里还是一片废墟。
据说,这是块风水宝地。
许多开发商都想在这里开发楼盘,由于找不到土地所有者,他们只能放弃。
蒋斯喻却不理会那些,派人打通关系,在废墟上盖起了公馆。
“既然你知道这块地的来历,就该清楚我想做什么!”
他脸色沉郁,深邃的眸子迸出一抹寒光,“无论你想做什么,都与我的女人无关。在香港的时候,我跟你先生说的很清楚,不要再打她的主意!”
冷笑了几声,蒋斯喻平静的语调中满是挑衅,“如果我不答应呢?”
“不妨试试看。”
陆雪漫听糊涂了,他们在说什么?
大叔的话她还勉强听得懂。
可她不明白蒋斯喻的话,尽管她没有明说,但直觉告诉她这个女人来者不善。
还有,他们为什么不愿意提起这块地的主人?
权慕天揽着她走出蒋公馆,大周抹去脑门的冷汗,急忙迎上来,“少奶奶,您没事儿吧?”
看到他和那辆卡宴,陆雪漫立刻懂了。
难怪他一直没有出现,要不是他暗中尾随,大叔也不会来的这么快。
“我没事儿,多谢了!”
尴尬的笑了笑,大周自责的说道,“您别这么说,是我失职,让您受惊了。”
“今天的事儿不怪你。”
望向权慕天,她张了张嘴,没敢说出口。尽管如此,男人却明白她想说什么,“下不为例,刚才的事儿我不会追究。”
大周顿时感激涕零,“谢谢少爷,谢谢少奶奶!谢谢!”
“走吧。”
酒红色的古思特穿过川海大道,向市区开进。
从蒋公馆出来,道路两旁的一切让她有种错觉,好像以前来过这里。当她看到路边的基督教堂,更加印证了她的想法。
自从进入孤儿院,她从没离开过市区。
为什么她会这么熟悉这里?
好诡异!
身边的小女人很安静,她锁着眉头,似乎在想心事。
权慕天将人扳过来,看着她嘴角的血迹,一抹浅笑在嘴角绽开。
一旦受到刺激,她会随时变身。他完全可以想象,这头炸了毛的小怪兽,有多么强大的破坏力。
比如,面目全非的客厅、险些小产的刘丹,还有被修理的洛琳。
摸去她嘴角血污,他低声问道,“在想什么?”
“我觉得这儿很眼熟,可是我不记得来过,好奇怪!”
幽深的眸子染了一层墨色,男人微微垂眸,卷翘的睫毛遮住了他的脸,看不清他此刻的表情。
低头看见他手上的血痕,陆雪漫心头收紧,忍不住鼻子发酸。
一定是他冲过来、打飞针头的时候留下的。
“你受伤了……”
“一点皮外伤,不要紧。”她眼圈儿泛红,权慕天眼底笑意明显,拂过她的脸颊,坏笑着戏谑,“你当过法医,这点儿伤就怕了?”
大叔,你受伤跟我是不是法医有半毛钱关系吗?
我在关心你,你能不能配合点儿?
哀怨的扫了他一眼,陆雪漫嘟着嘴问道,“有创可贴吗?”
权慕天一伸手,伤口又开始渗血,她急忙阻拦,“你别动了,我来找。”
“今天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知道蒋斯喻来了海都,可她此行是为了替侄女蒋祖儿提亲。
为什么她的人会突然出现,把她劫走?
“我今天去图书馆,离开的时候碰上了司徒信,他说我跟他都被人跟踪了,有办法甩掉尾巴……”
坏了,她好像又说错话了!
他不是回文莱了吗?
“陆雪漫!”
冷冽低沉的嗓音在耳后响起,她森森抖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