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方站立已定,张开摆好了架势,举着拳头喊道:“佛爷我今日就要让你知道疯狗拳的厉害。”
说着,出拳就来。
应紫晴赶忙喊道:“慢着!”
张开不耐烦道:“你还有何事?是不是怕了?怕就跪下磕头认输!”
应紫晴却对周凡道:“周大侠既为本场主持,若是有人公然违反了这比试的规定,该当如何?”
周凡不假思索道:“那自然是要判输的。”
张开大叫道:“野丫头,你说话别含沙射影,指桑骂槐!佛爷我像是会耍赖的人吗?倒是你,可给佛爷我站好了,别一拳没打,就倒在了地上,显示不出你佛爷我的厉害!”
“哼,我是怕你狗急跳墙,知道你那些拳风都是些骗人的玩意,恼羞成怒,直接上来一拳将我打死。”
“野丫头!”张开跳着骂道:“你这小畜生,别在这里胡说八道!佛爷我倒是要让你看看,这拳风到底是真,还是假!”
应紫晴也骂道:“贼秃驴!癞皮狗!你有本事就堂堂正正的来呀。”
玄明于人群之中,见他们两人唇枪舌战,一顿谩骂,心下甚是明了。应紫晴是故意挖个坑,等着张开来跳。而张开一直被蒙在鼓里,哪里能知道她已起了杀心。如此挑衅,乃是故意激他。他被激而来,如一拳打向应紫晴,看在众人眼里,也都可顺理成章。
她小小年纪,就有如此之深的心机,当真可怖。玄明想着,便见张开一跃而前,口中狂叫不止,一副气愤已极,势将其置于死地的模样。
张开刚一落地,便击出了一拳,离应紫晴之身,约有六尺之远。
玄明看着他招式用老,收身不住之时,悄然无息的将杀意射出。张开一个踉跄,伸拳便直取应紫晴的面门。
应紫晴低沉的眉目之中,突然杀机闪现,将脸一歪,让过一拳,身体迅速后退。同时,手中的短刀,划向了张开的喉咙。
张开被杀意震慑住,身体僵硬无法行动,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短刀袭来,无从反抗。直如那待宰的牲畜,被判了死刑。
突然,一匹乌黑闪亮的骏马,从酒楼之中冲了出来,撕开了人群,直奔场中两人。
应紫晴一刀划过,便飞身闪开。张开则被撞的飞出数丈,口中鲜血直冒。
应紫晴也不多想,场中形势千变万化,稍不留神,便会露出马脚。只见她身形刚一稳当,便冲向了被张开劫持的妇人。一跃来到其身边,手刚探出,妇人则眉头一皱,一声轻呼,飞向了一侧。
一位身材削瘦,身高不过五尺的男子抱住了妇人,他一身华服华冒,巨睛浓眉,咧嘴一笑,露出满口金牙:“姑娘是在找什么?”
他放开了妇人,一只手中捏着拴住她的麻绳,另一只手中却握着玄明的短刀,摇晃着道:“姑娘是在找这个吗?”
应紫晴心中暗暗吃惊,手中之刀,是何时被他夺去的?他又是如何夺去的?更重要的是张开,张开是否已经被除掉?
男子将短刀藏入袖中,步伐敏捷,臂长过膝,碗口大的纯金之饼于胸前垂挂,富贵华丽之气,迎面逼人。
夏长云当即飞奔而至,走近道:“有没有受伤?”
应紫晴摇了摇头。
夏长云又问:“他是何人?”
应紫晴又摇了摇头。
此时,倒地的张开已经大叫着爬起,口中骂骂咧咧,唾一口血水于地上,喊道:“你这狗东西,想杀老子?还好佛爷我福大命大,差一点就中了你的暗算!”
夏长云怒道:“究竟是谁不要脸?这么多人看的清清白白,究竟是谁坏了规矩,直接一拳偷袭,取人面门?”
张开大叫着从腰后面拿出一个细竹筒,饮了一口,举拳而来。
夏长云正欲迎上去,与之搏斗。那身高五尺的男子将张开喝停道:“疯狗!你这娘们也不要了么?”
张开愣了半天,将口中之物咽了下去,道:“小矮贼!你将她还来!”
五尺男子呵呵一笑,露着金牙道:“你真是条疯狗,我刚刚救了你一命,不道谢也罢了,还敢出言骂我?”
“这女人比我的命都重要,你先将她还我,我日后自当重谢。”
“日后?”
“哈哈。”张开大笑道:“江湖之上,谁人不知你‘飞天狻猊‘邓世儒,一生贪财如命。除了钱财,什么都不要,甚至连你自己的命都可不要。可不巧,今日佛爷我身无半分银钱,只有他日再谢了。”
邓世儒也呵呵笑道:“就算不是今日,是明日,后日,他日,你这只好色如命的疯狗,身边也只会有女人,没有半两银子。”
“我自然有办法弄到银子,这女人你得先还我。”
邓世儒摇摇头道:“我确实只对银子感兴趣,但你刚刚说错了一点。”
“哪里说错了?”
“我爱财如命,却不是贪财。”
“这有何不同?”
“可是天壤之别。爱财,可以取之有道,而如果是贪财,再没见到银子之前,这女人你是休想要回去的。”
“你又不贪女人,你要这女人有何用?”
邓世儒笑道:“这就是爱财与贪财的区别。这样吧,我也不需要你的酬谢了,这黄金酒楼的门礼我也帮你出。”
“有这么好的事?你是傻了还是疯了?究竟有什么目的?”
“只有一个目的。”
“是什么?”
“带着这女人,到一边安静的看戏。”
张开忽然怒道:“看什么戏?我与这两个小杂种的戏还没演完呢?说什么也得有个先来后到吧!”
邓世儒冷笑道:“你这疯狗的戏还不够分量。”
“不够分量?”张开摸着胸口大叫道:“刚刚你那黑马把我撞的可是分量十足!”
邓世儒脸色大变道:“你这疯狗可别不知好歹,见着谁都想咬上一口!它不是黑马,它有名字,叫——狻猊!”
夏长云心中一阵惊颤,脱口道:“狻猊?”
邓世儒看向他道:“怎么?觉得名字太响亮,震破了耳膜?你大爷我的名号也有狻猊二字,叫——飞天狻猊。”
夏长云满眼竟是疑惑。
邓世儒看到他吃惊的表情,露出满嘴的金牙,用手指敲弹胸口的金饼,洋洋得意道:“怎么样?吃惊了不是?告诉你个秘密——”他将脖子伸长,怪笑着道:“大爷我也就喜欢狻猊二字,嘻嘻。”
夏长云脑海之中,突然浮出一个面庞,清秀的脸蛋,瘦弱的身子,楚楚可怜的飘在半空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