担心众侍卫等待过久,郝岱夫急忙顺原路返回到悬崖之下。
郝岱夫刚一上岸,众侍卫便围了上来,七嘴八舌地询问着:“见到皇上了吗?”、“皇上怎么样?”、”皇上现在在哪儿?”……
郝岱夫一五一十地将深潭之洞直通山下的情况说了一遍,为防止传言各异,对西岭不利,他谎称,已经在洞口处见到了皇上和皇后娘娘。
众侍卫一听,顿时放下心来,在郝岱夫的指挥下,他们依次顺着绳索攀到崖上。
虽然这场政变已被彻底粉碎,但为避免皇上和皇后娘娘双双跳崖的消息被误传,再度引起西岭的动荡,引起周边国家对西岭的觊觎,郝岱夫一声令下,连夜便将包围玉寒山的众士兵全部调往边境服役。
一切处理停当,郝岱夫来到御书房,他迫不及待地打开藏兵符的暗格,从中拿出圣旨,展开一看,顿时愣住了。
只见那圣旨之上,赫写着两行大字:“朕决意携皇后隐居数月,朝政暂时交由郝岱夫与上官尧共同打理,文武百官,尽心辅助,不得有误!”
手捧圣旨,郝岱夫悲愤交加,感觉憋屈至极,这皇上,实在太过分了,竟然在太后一伙谋反刚被平定之际,放弃朝政不管,携着皇后娘娘游山玩水,将这一大摊子事儿,扔给他和上官尧,这……这实在太过分了!
转念又一想,不对呀,这圣旨是什么时候拟好的?难道皇上早就预料到会发生今日之事?不可能呀,即便皇上料事如神,也绝不会料到皇后娘娘能跳下悬崖,更不会料到他会随后也跳下悬崖,那……这圣旨是怎么回事呢?
难道……难道皇上早就有携皇后娘娘隐居之意?难道……难道这圣旨是皇上早就拟好的,只待时机成熟便要和皇后娘娘过上一段甜美的田园生活,而现在,机缘巧合,皇上就照此办理了?对,定然如此。
确定了皇上的心思,郝岱夫呆愣了许久,愤恨了许久,终于无奈地长叹了一声,皇上如此过分,他又能如何?总不能撒手不管吧?想来,皇上定是料定了他不会撒手不管,所以才会如此决绝地隐居起来吧?
想当初,师傅命他下山辅佐皇上,但现在,主人不知所踪,将他一个客人留在家中打理家事,唉!天下哪有这样的道理?这样的事儿,恐怕也就慕容清玺能做得出来吧?
如此一想,郝岱夫更觉憋屈至极。
但事已至此,他又能如何,只好套上皇上给下的套儿,开始拉磨了。
郝岱夫命人找来上官尧,将寻找皇上的经过如实讲述一番,讲罢,又拿出圣旨递了过去。
听罢郝岱夫的讲述,上官尧已然感到吃惊,待看过圣旨,上官尧便震惊起来。
此时此刻,他心中叫苦不迭,所思所想与郝岱夫同出一辙。
这皇上也太不负责任了,太后一伙的余孽尚未理清,整个西岭仍然人心惶惶,在这关键时刻,皇上置江山社稷于不顾,竟然隐居田园?这……这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呀!
古人有训,红颜祸水,看来不无道理呀!上官尧心中暗自感慨着,转念一想,皇上携带的女子,正是自己的女儿,如此说来,女儿岂不成了祸水?
上官尧感到面上发热,他忙偷眼看向郝岱夫,心中暗自责怪着上官紫涵,女儿呀女儿,为父是如何教你的?你……你怎么能祸乱朝纲呢?即便……皇上非要带你隐居,你也应该劝劝皇上呀!
“上官大人,皇上……皇上隐居了,你说,现在该怎么办?”郝岱夫愤慨而又郁郁地问。
“呃……”闻言,上官尧惊醒过来,寻思半晌,他无奈地开口道:“眼下正是多事之秋,朝政不能没人理。事已至此,我们只好一方面加紧找寻皇上和皇后娘娘,一方面先按皇上的意思暂时理政了。”
“唉!”郝岱夫无奈地长叹一声,也只好如此行事了。
次日,朝堂之上,执事公公宣读了圣旨,文武百官听罢,均感震惊,但太后谋反带来的恐慌还未完全消除,文武百官见确有圣旨,一时之间,倒也没人反对,于是,郝岱夫和上官尧便顺理成章地处理起朝政来。
但这朝政,并不像想象中的那么好处理,郝岱夫和上官尧终日忙的脚打后脑勺,还是有些照应不暇,他们心中暗道,都道当皇上如何威风,谁又能知道当皇上的辛苦呢?
八个月来,郝岱夫和上官尧几乎没有睡过囫囵觉,白天自不必说,他们东奔西跑,忙着处理朝政,到了晚上,甚至梦中,他们都在想着朝堂之事,想着如何处理朝政才能不辜负皇上的期望。八个月来,他们身心俱疲,感觉意志力已经快到了极点,此时此刻,他们不约而同地存了一份心思,那就是,日盼夜盼,盼着皇上和皇后娘娘能早一天醒悟,明白自己的责任,赶紧回到皇宫。
……
御书房内,郝岱夫望着远处,心中暗自琢磨着,这样繁忙而枯燥的日子何时才能到头,皇上何时才能回宫?
正想着,忽然门外传来了脚步声,接着,侍卫进来禀报道:“郝大人,上官丞相来了。”
“哦?快请进。”郝岱夫起身相迎,心中还在诧异,上官尧才离去不久,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难道发生什么事儿了?
“郝大人,郝大人,有好消息了,有好消息了!”上官尧一路欢呼地奔了过来。
“什么好消息?”郝岱夫瞪大眼睛望向上官尧,什么消息,令平时循规蹈矩,不苟言笑的上官丞相如此欣喜若狂?
“有皇上和皇后娘娘的消息了!”上官尧兴奋地说。
“什么?”郝岱夫闻言,冲上前来,一把拽住上官尧的胳膊,急不可耐地问:“皇上在哪儿?在哪儿?”
八个月来,他盼星星盼月亮,现在,终于盼到了皇上的消息,他的苦日子也快熬到头了。
“呃……”上官尧一时语塞,他还真不知道皇上在哪儿,他急忙回过头去,望向身后的中年汉子。
郝岱夫顺着上官尧的目光望去,见到那中年汉子,顿时惊呆了:“福伯?”
“正是小人。”福伯上前躬身施礼道。
“哈……哈哈……哈哈哈……”郝岱夫仰头大笑,心中兀自愤懑不已,皇上简直太工于心计了,竟然就在他们的眼皮底下过着怡然的隐居生活,而他简直太愚蠢了,竟然没想到皇上就生活在那个山清水秀的隐居之所。
看来,皇上就是皇上,能行常人不能之事,这一刻,郝岱夫对皇上此举,佩服得五体投地。
“郝大人,你……你怎么了?”见到郝岱夫的异样,上官尧十分吃惊,心道,这郝大人不会是听闻皇上有消息的喜讯,一时激动不已,魔怔了吧?
“呃……我没什么,福伯,快说,皇上叫你来,究竟何事?”郝岱夫转向福伯,正色问道。
福伯将皇上的意思又讲述了一遍。
郝岱夫闻言,有些着急。皇上对皇后娘娘的情谊,西岭人人尽知,如果皇后娘娘真有什么不测,恐怕皇上真会抛弃皇位,从此浪迹江湖了,那他,岂不惨了?
“上官丞相,你速去挑选几位御医,再带上宫中稳婆和生产药材,随福伯前来,事不宜迟,我先行一步了。”郝岱夫说罢,吩咐人牵过马来,飞身上马,带着几名侍卫向皇上隐居之处奔去。
皇上隐居之处,原本是给师傅预备的,郝岱夫又怎会不知?只不过,此地距离京城不远,郝岱夫万万没想到,皇上竟会隐居在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