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清玺纵马赶到前方那人影面前,心中顿感失望。
那人,骑在一匹瘦弱的毛驴上,根本不是什么白发婆婆,而是一位长着山羊胡子的老头儿。
“请问老者,你刚才是否看到一位相貌丑陋的青年男子赶着一辆马车,车上坐着一位白发婆婆?”慕容清玺抱着几分希望问道。
他心中十分纳闷,按照他的速度,应该早就追上那辆马车了,为何追出这么远,却还不见马车的踪影?
那长着山羊胡子的老者连连摇头,嘴里还“啊啊”地乱叫着。
晦气,原来遇见了一个哑巴,慕容清玺顿时皱起眉来。
慕容清玺坐在马上,抬起头,眯起眼睛向前方望去。
只见这条小路,蜿蜿蜒蜒伸向远方,小路之上,别说是马车,连个人影也不见一个。
涵儿,涵儿去了哪里?难道发生了什么不测?不能啊,如果发生不测,最起码,涵儿人被劫走,那车也应该被扔在路边,不可能不翼而飞了。
究竟怎么回事儿?莫非那拉车的马脚程极好,这么短的时间,便行了很远?嗯,也有可能,慕容清玺心中想着,便着急地扬起马鞭,鞭打快马,直奔前方追去。
那长着山羊胡子的老头儿,见慕容清玺纵马远去,不易察觉地轻叹一声,似乎暗自松了一口气儿,又似乎有些怅然若失。
他,正是上官紫涵。
从前太后那儿出来,上官紫涵和郑宪忠依旧扮成母子的模样,行出不多远,便看见慕容清玺带领侍卫们急急忙忙迎面驰来。
望见慕容清玺的身影,上官紫涵顿时心跳如鼓,那一刻,她完全忘记了回避,愣怔地看着他,谁知,慕容清玺根本不曾望她一眼,纵马扬鞭从她身边飞驰而过。
上官紫涵心中顿觉不是滋味,虽然她易容了,但不知为什么,她心里还是有些盼望他能第一眼便认出她来,但她,却失望了。
听着那急促的马蹄声,上官紫涵知道慕容清玺十分焦急,只是不知,他是因为爱她想要找到她而焦急,还是因为恨她想要抓住她而焦急。
定定地望着慕容清玺的背影,上官紫涵不禁泪如雨下。
今日一别,不知此生能否再见,再见面时,不知会是何种情形,只怕人依旧,情已逝。
“娘娘,恐怕……不多时,皇上便会回来寻我们。”郑宪忠有些担忧地说。
上官紫涵稍一寻思,心里也觉得十分不托底儿。
虽然前太后十分疼爱她,但再怎么说,她也是儿媳妇,那慕容清玺才是前太后的亲儿子。
若慕容清玺对她无情,想必前太后不会透露她的行踪,上官紫涵相信,前太后肯定不希望她的安危受到威胁。
若慕容清玺对她有情,那前太后会不会透露她的行踪,就很难说了。
如此一想,上官紫涵心中顿时有些忐忑不安。
在她心中,早已下定了决心,尽管她爱慕容清玺,但如果慕容清玺做不到一生一世一双人的话,她绝不会随他回宫。
她,再也不要过那种被人诬陷被人嫉妒的生活,她不可能和其他女人共同拥有一个男人,如果那样的话,她倒宁愿带着孩子独自生活。
不行,不能让慕容清玺找到她,不能随慕容清玺再回到那吃人的皇宫中去。
“郑宪忠,咱们必须分开,决不能在一起走了。”既然慕容清玺已经知道郑宪忠和她在一起,想必也会知道他们乔装成母子的模样,她和郑宪忠一起走,恐怕马上就会暴露身份。
“依娘娘的意思……”郑宪忠也知道这其中的利害关系,但他不放心让上官紫涵自己走。
“这样,你卸下马,骑马先行,我在后面步行,我们在前面那个小集市会面,如何?”上官紫涵毫不犹豫地说。
上官紫涵知道,她骑马的技术不过关,如果她先骑马而行,不多时,恐怕就会被慕容清玺等人追上,倒不如让郑宪忠先行。
“那不行,还是娘娘骑马先行。”郑宪忠坚持着,他怎么能将娘娘一个人丢在后面,那,多危险呀。
“先别说那么多,咱们先将马卸下来。”上官紫涵焦急地皱起眉头,时间紧迫,事不宜迟。
二人迅速将马卸下来,又将马车推到小路旁边一个深沟中,用些杂草盖上。
刚做好这一切,忽然,迎面过来一个老者,骑着一头瘦弱的毛驴。
二人迅速交换了一下眼神儿,郑宪忠走上前去和老者讨价还价,最终以10两银子买下了那头毛驴。
那老者千恩万谢地走了,这毛驴,又老又弱,他原本打算去集市上换些酒钱就算了,谁想到竟然碰上了这么豪爽的主儿,一出手就给了10两银子,这不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吗?
“就这样吧,你骑马先行,我骑驴在后面慢行,我们在前面那个集市上汇合。”上官紫涵再次说道。
郑宪忠想了想,觉得这个办法虽然不十分稳妥,但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他只好答应了。
郑宪忠转身从背上取下一个包裹,递了过去:“请娘娘换一下装束吧。”
上官紫涵心知,那白发婆婆的装束恐怕已被慕容清玺识破,不能再继续乔装成那样儿了,于是,她接过包裹,二话不说,转身钻进小路旁的荒草中,紧张地换着装束。
不多时,一位长着三羊胡子的老头儿,便从荒草丛中走了出来。
郑宪忠对上官紫涵抱了抱拳,转身上马,纵马而去。
上官紫涵爬了好几次,才勉强爬上驴背,她紧张地伏在驴背上,晃晃悠悠地向前行着,那毛驴行的很慢,上官紫涵渐渐适应起来,能够自如地在驴背上坐直身子了。
慕容清玺心急如焚,满脑子想着白发婆婆,对长着山羊胡子的老头儿丝毫没起疑心,他纵马扬鞭,向前追去,疾驰了好一会儿,也没看到马车的影子,而前面,隐隐约约出现了一个集市。
慕容清玺勒住马,心中暗道,即便那拉车的马脚程再好,也好不过他胯下的名驹,为何他如此紧追急赶,却仍然没有看到那马车的影子?
难道说,那马车根本没有从这条小路上?
不可能啊,这小路是唯一一条通向前太后隐居之处的路,小路两旁荒草极深,别说马车,就算是马,也根本无法通行。
那……他们究竟去了哪儿呢?
慕容清玺一边在心中暗自寻思,一边打马向那集市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