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
顾清晗好看的眉头微皱，奇怪？怎么不说话？
“喂？您好，请问您哪位？”
对方呼吸有些紧促，顿了一下才道：“清晗……”
顾清晗握着手机的手猛的用力，呼吸一窒。眉头紧蹙，忍住想要挂电话的冲动。
顾清晗深吸一口气，又慢慢吐出，道：“有事吗？”
叶盛飞紧握着手机，微低着头，喉结上下滑动，心飞快的跳动着。声音有些颤抖，“我……”
只吐出了一个字，便再也发不出声音。
当初俩人分手之后，他就再也联系不上顾清晗。一直以为她离开了A城，直到那天无意中见面，他才找人查到了顾清晗的手机号。很多次把号码调出来，却都没有勇气拨出。直到今天，直到这婚礼的前一天。
对方一直沉默不语，有些沉重的声音不时透过听筒传入耳膜。顾清晗心里越来越烦躁，眉头越蹙越紧，“抱歉，我还有事，先挂了。”
说着便要挂掉。
“别！别挂！”叶盛飞有些急切的喊道。
“那麻烦你快点说可以吗？”
这样的对话对两个人都是折磨，时间越长，只会越压抑。
叶盛飞长长的吐出一口气，断断续续道：“我明天……要结婚了……”
顾清晗看着窗外车水马龙的街道，眸光闪烁，“我知道。”
“对不起……”叶盛飞深深叹出一口气，低沉中透着无奈。
对不起，当初曾信誓旦旦的说要娶你。对不起，曾说过要陪你一直走下去。对不起，曾说要一辈子照顾你。
顾清晗紧咬嘴唇，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滋味。对不起，多么苍白无力的一句话。
那次分手，她听得最多的便是对不起。当时，除了愤怒，便是厌恶。两年之后再次听到，却是另一种心境。
她想听的始终不是对不起，而是那句相信我，我会一直在。
顾清晗轻呼出一口气，语气平淡，道：“不用说对不起，既然都是过去的事了，就都忘了吧。”
闻言，叶盛飞顿时有些心慌，“可是，清晗，我……我心里不好受。我对你……”
“叶盛飞，祝你新婚快乐。”不等他说完，顾清晗便打断道。
不管他要说的是什么，都不会是她愿意听到的。既然如此，还是不听比较痛快。
“清晗……”叶盛飞脱力的向后靠着桌沿，垂在身侧的左手却紧握，骨节作响。
顾清晗垂下眼眸，素白的手指轻抚着窗台上的虎尾兰，犹豫了一下，道：“明天我会去祝福你们的。”
挂掉电话，紧皱的眉头才渐渐舒展开。顾清晗闭上眼睛，微微抬起头，慢慢的呼出一口气。
叶盛飞，不要让我对你再次失望。
叶盛飞把手机扔到一旁，浑身的力气像是被抽干了一样，颓废的坐到老板椅上。俊脸低垂，胳膊搭在膝上，双手紧紧交握。
他知道不应该这样犹疑，可是他控制不住自己。两年来他从未忘记过顾清晗，只是将她埋在了心里最深的角落。他以为，两人再也没有机会见面。他以为，这份怀念会永远埋在心底。可是那天偶然碰到她，心突然就像是要炸开一样。所有的思念，所有的愧疚，所有的悔恨，一齐奔腾着向他涌来。
可是走到今天，他所踏出的每一步都如此艰难，非议、嘲笑，他都倾囊接受。而两年来，林雨薇始终陪伴左右。她虽骄蛮任性，却对他用情极深。对于即将拥有的一切他自不会轻易放弃。可是如果，顾清晗愿意继续跟他在一起，或许，或许他可以不顾一切的跟她走。
祝福他们吗？
是为了要断了他的念想，碎了他的犹豫，让他一心一意的呆在林雨薇身边吧。他知道，以顾清晗的性子，必不会再给自己机会。
可是，清晗，我们只能这样了吗……
八点，休闲养生会所
精致优雅的水疗护理室，空气中飘满了精油和香薰的气味，轻缓悦耳的的音乐如小溪般缓慢流淌。
相近的两个水疗池，顾清晗和乔悠然悠闲的靠坐在池中。
“你说林雨薇还跑你家给你发请帖？”乔悠然偏过头，好看的眉头微皱，“叶盛飞知道吗？”
顾清晗摇摇头，“看林雨薇那天的模样，还有今天叶盛飞的电话，他应该不知道林雨薇来找过我。”
“真够可以的啊。你俩都分两年了，中间又一直没联系过。他俩之间就算再有什么问题也是他们的事儿，扯上你干什么。真是闲得那什么！”
“……”顾清晗哭笑不得。
对于乔悠然的简单粗暴，顾清晗一向表示理解。
“他俩还真是绝配啊。你说叶盛飞是不是对你余情未了啊，结婚前夕给你打电话是什么意思。给自己一个机会？”
“应该不是，可能是愧疚多一些吧。”想起叶盛飞当时即将脱口而出的话，顾清晗秀美的额头微蹙。叶盛飞的那种反应让她心里很不安。
乔悠然伸出嫩白的胳膊，搭在池子边缘，微仰着头，道：“我看未必，当初你俩分手，他可是死活不肯的。还给我电话，我骂了他好几次呢。”
顾清晗有些诧异，扭头问道：“他给你打过电话？怎么没听你说过啊。”
“那时候你整天愁眉不展、以泪洗面的，哪敢跟你提他的事儿啊。更何况他做了那么不要脸的事，你又那么坚决的要忘记他。他联系不到你，就给我打过几次电话。我跟他说你去其他地方了，让他别再打扰你。之后就没再关注过他的消息了。”
顾清晗缓缓向池中滑下，散发着清香的乳白色池水渐渐没过骨感玲珑、精致平滑的双肩，只露出染满红晕的漂亮脸蛋，乌黑柔顺的长发盘成了丸子头，光洁的额头上透着淡淡汗意。
顾清晗双眼轻阖，想起当时的自己，顿时百感交集。
还好，都过去了。
当初再多的痛苦、失望、、不舍、憎恨，到现在也不过是一声叹息罢了。
看着顾清晗有些怅惘的神情，乔悠然往池边靠了靠，单手支着脑袋，缓声道：“哎，阿晗。我真觉得叶盛飞给你打电话目的不纯。说不定还真是想跟你旧情复燃呢。说实在的，除了出轨这件事，他当初对你确实是无可挑剔，也算是个痴情种子。可惜啊，现在这个词儿用到他身上就觉得有些可笑。”
“什么余情未了，旧情复燃的，都跟我一点关系没有。更何况他们这都要结婚了，跟我们当初的情况还不一样，以后他要担的就是一个家庭的责任。那次分手之后，我是真希望跟他再无瓜葛，永不相见。可是这次……”顾清晗白皙柔美的玉颈微扬，轻叹了口气。
“那你还真打算去啊，你要真不想去就别去。管他们那么多干嘛，何必强迫自己呢。”
话虽这么说，可是六年的闺蜜，乔悠然又怎么会不了解顾清晗的性子呢。执拗，认定的事绝不改变。
“去吧。对我来说并没有什么大的影响，无非就当做是去吃顿饭。更何况林雨薇都跑我家里去了，既然她担心，那我就给她个面子不是。再说，只要我去了，那也算是仁至义尽。以后他们再有什么问题就牵扯不上我了。”
桥归桥路归路。以后，各自安好。
“那如果以后，她得寸进尺怎么办？”
顾清晗薄唇轻勾，眸梢微挑，“那好说，两句话。关我屁事，关你屁事。”
“霸气！”乔悠然在池边的大理石壁用力一拍，“明天我跟你一起去。”
看着故作无所谓的揉着手掌的某只，顾清晗挑眉轻笑道：“你也去？”
“我哥昨天去C城谈生意去了，就把这事儿交给了我。我是不乐意去，本来打算派个公司经理做代表呢。不过既然你决定要去，我就陪你一起啦。”
“咱俩情况能一样嘛。你是代表乔家，代表乔氏企业。肯定会安排在贵宾席的。我呢，就一个人，最多也就是当做新郎同学了。”
“也是啊，不过毕竟我也在嘛。咱俩可以眉目传情。”说着朝顾清晗抛了个媚眼儿。
顾清晗撇撇嘴，调笑道：“传情是次要的，传菜才是主要的。”说着微微起身，裹着浴巾，坐到了一旁的软榻上，拿起毛巾擦拭着裸露的皮肤。
乔悠然靠着池壁，仰躺在水疗池中，望着屋顶上别致的吸顶灯发呆。红唇微启，精致的脸上满是茫然。
半晌，悦耳而又透着不真切的声音响起，“哎，阿晗。你记不记得你之前曾问过，邢睿尧是不是喜欢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