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小小年纪就懂得和哀家交易,哀家就成全你,只要你喝了这杯茶水,哀家答应你,放过北王,有生之年,不伤他便是。
那紫衣少年端起茶杯,毫不犹豫的一饮而尽:一言为定,若是食言,就如此杯。
那紫衣少年将手中茶杯摔到地上,那溅了一地的碎片,也夹带了他凌人的气势。
那一刻,龙霄云竟有些羡慕,他们是同父异母的兄弟,他们体内都流淌着皇室血统,他为了保护失去了母妃、还是幼童的北王,而独饮毒茶;这份情谊和胆识,竟深深的印在了他的心中,震撼着他的心灵。
许多年来,北王平安的长大,那一袭紫衣收敛了风华,默默的、静静的、守在南王府,只有他知道,那南王是在守护着北王,南王是在告诫他们,不要违了当初的誓言。
龙霄云手指握紧衣襟,他竟有些嫉妒南王的温柔,嫉妒南王作为兄长的责任,为何他可以拥有情谊如绵,他却只能独坐高位、凉亭观景、迥然一身。
他竟渴望如南王那般,优雅、宽容、随心随性的生活着。
“孩儿想要珍惜蝶儿、珍惜母后……”龙霄云看着太后,吐露自己的心声:“孩儿不想孤独一人的坐在冰冷的大殿上,比起天下,孩儿更想要好好的陪着母后和蝶儿……”
“不、不能……”太后紧紧的抓住龙霄云的衣襟:“哀家的心血怎能白费了,你是万人之上的皇帝,你是哀家的骄傲,你是哀家胜利的标志。
龙霄云的脸色苍白起来,原来他竟然只是太后手中一种炫耀的资本吗?她关心的不是儿子的幸福,她在乎的只是把握在她手中的权势,而他、则是她手中那枚棋子。
心中的寒冷波波扩大,龙霄云黯淡了眸光,他收回了手掌,将颤抖的手指拢在手心。
“母后,夜很深了,孩儿告退了。”龙霄云起身,他默默的走进了夜幕中去,在那清冷如水的夜中,他竟疯狂的想念着一个人:朕的蝶儿。
玉树临风的男子,一身布衣却难掩他身上高贵的气质,他沉静的依靠在窗前,那手中捏着一片青翠欲滴的树叶,他修长的两指捏着叶柄,使叶子轻轻的旋转起来。
他没有回眸,却是轻淡的道:“你醒了。”
他的身影竟和妖精很像,秋无颜的眼眸一眨不眨,她记得在水中时……
“是南王救了你。”
果然如此吗?秋无颜折身而起,眼前一晕,她险些跌到地上,坐起来,才发觉她的头竟然晕沉沉的,隐隐的头疼,她闭目,甩了甩头。
“你在发热。”龙霄凌瞟了秋无颜一眼,又看到了她手腕上的丝线,他走过去,一手抓住了她的手。
好大的力道,秋无颜蹙眉,她试图收回手掌时,龙霄凌已放开了她的手掌。
好奇怪的男子,秋无颜闷闷的想道,她揉着被抓痛的手腕,那男子却将一瓶清液倒出,均匀的涂抹在她的手腕上。
“谢谢。”秋无颜情不自禁的道。
“只一句谢谢就完了吗?”龙霄凌挑眉道。
秋无颜转动手腕,这是谁的杰作,她肯对罪魁祸首说声谢谢,已经是很有礼貌了;他还想怎样,借梯上房、敲砖掀瓦?
龙霄凌看到秋无颜撇了撇唇,他温和的坐在她的面前,笑吟吟的看着她、徐徐善诱:“不如我给你两个选择来谢我,第一,将手腕上的丝线解下来送我……”
秋无颜的眉头大力的挑了挑,这人喜欢自我为中心吗?从不听取别人的意见,而就擅自作出了决定?
不是她小气,这丝线根本就解不下来啊,怎么送?
“第二,将你的手腕砍下来、送我……”
一道电流窜过了秋无颜的身体,她激灵灵的打了个寒战,下意识的将手背在身后,秋无颜看着面前微笑迷人、却冷意森森的男子,他不是在开玩笑吧?那么血腥的话从他的口中说出来,和他的形象也、离谱太多了啊。
“你想要怎么谢我?”龙霄凌向前靠近一点,秋无颜立刻飞速后退,龙霄凌蹙了蹙眉,他再靠近一点,秋无颜又向身后缩了缩。
当她发觉身后是坚硬的墙壁时,她急忙回眸,仔细搜索者墙壁上还有没有按钮啊、机关啊之类的凹凸物体,当她发现这墙壁上光滑的连一条细微的裂痕也没有的时候,她彻底的死心了,指望这墙壁凭空出现一条能让她钻进去缝隙的可能也是、不存在的。
秋无颜怯怯的道:“可不可以弃权。”
“好。”龙霄凌很和气的道。
哇,这个人原来这么好说话啊,真是通情达理,秋无颜喜上眉梢,只是她想错了,一个通情达理的人、一开始会提出这种条件吗?
龙霄凌将桌上的茶杯递了过来:“喝茶。”
“谢谢啊。”秋无颜正觉得嗓子干得快要冒烟了,这善解人意的人立刻就送上了茶水,她接过去,一口气喝个干净。
龙霄凌捡张临窗的椅子坐下,他开始很有耐心的看着窗外的风景,他太过专注而执着的神情,使秋无颜好奇的伸长了脖子问:“你在干什么吗?”
“等你、死。”那人回过了眸,一字一字道,那扬起的唇角还挂着一抹清新的笑。
秋无颜身上一冷,她没有听错吧,这么狠毒的话自这个清雅的男子口中说出,竟一点也不突兀,一点也不令人吃惊、或是感到恐惧,他轻柔的笑容没有丝毫的杀气,他轻缈的话语,带着一种魔力般,让你觉得、你本来就是将要死的人。
心中冰凉起来,秋无颜下意识的环紧了双臂,她直觉的、她该相信这个男子的话:她真的要死了,就在他的眼前。
气氛一下诡异起来,那男子浅笑着看着秋无颜灰暗的脸色,她的身体颤抖的厉害,她的心脏像是经受不住某物的侵蚀,而要停止了一般;她怔怔的抬眸看着眼前男子无邪的笑脸:“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