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宇竹站在房门口,他眼眸中的寒气越聚越深,他冷然看着床帐中的女子睁开了眼眸,缓缓扭过脸来,她的目光和孙宇竹的目光直视,她不缓不急的掀被下床,拾起床榻上的衣服穿上。
“为什么要这么做?”孙宇竹丝毫不掩饰他的寒气。
如馨拉起臂上的衣服,她回眸看了看龙霄雨依然紧闭的眼眸,语气中含了柔情:“为了救他。”
“你不觉得自己很无耻吗?”
“只要可以守护住王爷的存在,我会不择手段。”如馨整理好衣衫,在孙宇竹面前沉膝:“她不可以爱上王爷,王爷也不可以爱她。”
孙宇竹冷笑一声,看着俯首在他面前的女子,语气中有了悲怆:“你是在求我?”
“是,只要尚书大人对今日你所看到的一幕绝口不提,如馨自会好好答谢大人。”如馨婉婉道,一副哀求人的姿态,却绝不是哀求人的语气。
孙宇竹挑高了眉,一副玩世不恭的笑容,他斜斜依靠在门侧:“哦--,你要如何答谢我?”
如馨抬起眼睛:“只要尚书大人想要的,如馨都可以给。”
他想要的?她一直都知道不是吗?孙宇竹闪动了眼眸,却越发觉得寒心:“你竟会如此的委曲求全?”
“如馨不想被王爷讨厌,所以只求尚书大人对王爷保守今日之事。”
孙宇竹收敛了眼眸,他静静的看着此时竟肯在他面前低声下气的如馨,心中抽痛,深深的吸气,孙宇竹侧目:“你知不知道,若是秋无颜不在王爷身边,王爷的一颗心便永远是被冰冻着的。”
“如馨会将王爷的心捂热。”如馨掷地有声道,她固执的神情,倒似乎是在说给自己听的。
“你?”孙宇竹突然像是听到了莫大的笑话般,呵呵大笑起来:“你、太高估你自己了,席艳楠……”
如馨伏在地上的身体颤动了一下,她缓缓的抬起头来,直视着孙宇竹的眼睛:“小女子如馨,尚书公子不要再记错了。”
“如馨、如馨,南王身侧的美姬,我当真是淡忘了,该死……”孙宇竹有些落魄的低嘲了一声,连潇洒自若的招牌微笑也染了失落。
床榻之上的人依然是沉静无声、呼吸浅浅;面前女子低眉垂眼,千般柔顺;孙宇竹轻轻一叹,飘摇的眸光自龙霄雨毫无血色的脸颊上收回,他施然转身,便走入了雨中。
清涧在雨中守了许久,湖面波纹漾开处,驶来一叶轻舟,轻舟随波逐流,在风雨中却也行驶的稳稳妥妥;船头人一声清啸,脚步一点,腾身竟是踏波而来。
清涧弃了斗笠,单膝跪伏,语气中尤有颤抖:“爷……”
“快起来吧。”头戴斗笠的布衣男子单手托起清涧,清明的眼眸透过斗笠看向清涧:“你莫急,将这瓶中的玉液喂你家主子喝下去,他就会醒来了。”
“爷……”清涧抬头,还要再问。
布衣男子一手制止了清涧的话:“我当尽力,他定会无事的,你快回去吧。”
“谢爷。”清涧俯首道。
布衣男子已又踏波回舟,身影隐在了风雨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