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岩已经是红着眼,朝着白双山两夫妻说道:“父亲母亲大人,儿子是不是傻了,是不是没用,是不是特别失败,我怎么会看不懂这个知识,大家都夸我是一树海棠压花蕊,如花貌,为妙年,俊格聪明,到底是不是老天爷玩我,还会读不懂的书?”
白双山两夫妻虽然不懂什么海棠,什么花蕊,对儿子的自狂还是肯定的点点头,看着儿子苦恼的思考什么,说道:“儿子,抬起头,拿眼睛看着我?”
白岩抬起头,照着白双山的话,拿眼睛看了一下,说道:“父亲大人,你脸颊红红,是不是邪火旺盛,口舌干燥?”
白双山瞅着眼,朝着白岩说道:“谁跟你说书呢,我是想知道,如此什么美貌,什么过年的儿子,又聪明,又可爱,到底是打算怎么办?”
白岩软着声音,说道:“父亲大人,我聪明,是大水冲了龙王庙,我可爱,是渴的没人爱,如今什么打算,出去游历一番?”
白氏一听急了,叫道:“我的儿,你才几岁,就跟着那些二十几岁的青年学什么游历?还有,你的父亲已经给说了门亲事?”
白岩跳了起来,说道:“母亲大人,这都什么时候了,还要让我说亲,到底要不要儿子活了,若是要说亲,让父亲大人代劳去吧?”
白双山笑道:“还是儿子念着老子的好,我毕竟是父亲,也替得儿子去娶老婆?”
白氏翻着白眼,说道:“你敢?”
白双山摇摇手,退了一步,让白氏上前一步,继续劝说儿子,白岩一个说不,急了就叫道:“父亲母亲大人再逼我,儿子就去出家?”
“出家?那可使不得?”白氏不敢劝了,真怕逼急了儿子,到什么地方出了家,以后老了,谁来披麻戴孝,也不多说,让儿子考虑,临了,还不忘记了告诉姑娘的名字,叫苏烈熙。
“还说。我出家去了。”白岩又急了。
白双山拉着白氏出去,到了门外,还是忍不住说道:“儿子的脾气越来越大了,跟你似的。”
白双山咦地一愣,说道,儿子又不是我的。
白氏也是缓过神来,摇摇头,前面一直去远了,白双山再看一眼儿子,心里想着,他哪点像我,又不是我的亲骨肉?
唉,白双山也叹了口气,慢慢的走了。
留下白岩不知道跟谁唠嗑,拿着一面铜镜照了照,这么小的一个人,就太多名声,也着实是累啊!
白岩自己往街上闲走,适见一个光僧,随了几个徒弟,在一所野旷之处打坐。那里去呢?正无聊,也挨身在老僧旁边坐下。只见那老僧问道:“你是谁家之子,怎么一人在此?”
那白岩也不实说,答道:“我是前村**的儿子,只为年时荒旱,父母皆亡,孤存一身,无处着落,平日又无好亲眷可以照顾,实是无可奈何。”
说了这一句,便呜呜哭起来,将引得那老僧慈悲念切,说道:“阿弥陀佛,有这样苦事!贫僧是北边来的,闻得纵横山中有一尊活佛,要去参见他,故在此经过,歇息片时。今见你这般困苦,何不随贫僧同到山中出家度日?”
那白岩暗思,不如随他去图个安生,未为不可。
白岩点点头,就答道:“若得老师父救我,带挚同去,极好的事。我又无行李,今日就同走罢。”
果然,连白双山两夫妻一声不知,白岩自己竟假做小厮,跟着老师父,随几个僧人,一路行走,到了纵横山中。
却说这山,是五岳之宗,高四十余里,阔不可量。
幽幽之处,山中奇峰,其上有日观峰、丈人峰、莲花峰、明月峰,又有石径峪、桃花峪、黄岘岭、飞雁岭、白云洞、水帘洞、黄花洞、玉女池、王母池、白龙池、封禅台、大夫松。
山中又有一座金宫,而佛家是外来,所以,避开金宫,只是挑了一处下地,把寺庙建在最僻之处。
那寺中一个老僧法师,法名真如。
当初真如法师,原是儒家出身,读书明理。
后来削发披缁,做一个苦行和尚,不念佛,不肯招徒弟,也不住寺院,只择得一处无人耕种的荒地,便随高逐低,不论粟麦蔬菜桑麻之类,一概种植。
却也奇怪,凡是他种的,生的又丰盛,卖的又价高,除了一身日用之外,件件存余堆极。
他就将每年堆积之物施舍贫人,后有丧事不完,助他成葬,有亲事不就的助他成婚,有饥寒困乏的助他饱暖,有粮税不足的助他完纳。若堆积之物助完了,再种植起来,依旧助人。有人教他诵经念佛,他说:“我生平不要人财,不贪色欲,不慕功名,不轻贫贱,不重富贵,不修来世,与人无争。但一身吃着的,靠天地种植起来料理,倘若有余,便要周济人急,只算把天地生养之物仍旧还了天地,为****事,何等干净。我做和尚是这等的,何消诵经念佛。”
皆是:一切因果,如影随形。
枯井打坐,现事还原。